果然不出秦天所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王二彪就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张记药铺,身后一群人手里面抬着铁笼,笼子里面关着的正是黝黑的穿山甲,有大有小,数量正是二十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秦神医,秦神医!东西我们找来了,你看是不是立刻就可以入药了!”虬髯大汉阿豹一马当先进了张记药铺的大门,立刻就吼了起来。周围摆摊做生意的几个小贩一看到这么多汉子把张记药铺围了个严严实实,还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了,连忙收拾摊子,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吼什么吼什么!”秦天没好气的走出来,这一帮人把药铺门口一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留几个人下来就行了,其他的人都给我离远点,我这里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别吓走了我的客人!”
“你们几个给我把东西抬进去,其余的人别围在这里,都给我到旁边呆着去!”小六子一看秦天的脸色不对,连忙对着外面喊道,现在他老大的小命还握在秦天手里呢,要是惹得秦天不高兴那可就不得了了。
见人全部在门口散了去,秦天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把你们老大抬进来!”
“是是是!”虬髯大汉阿豹连忙答应道,示意把人往里面抬。
到了大厅,几个壮汉小心翼翼地将王二彪抬到木床上,秦天将一叠银针在桌上铺好,从里面抽出一根最长的,大约有六寸左右,在一旁的烛火上烤了烤,按了按王二彪的耳后跟,说道:“药还在后面熬制,我先用银针帮你疏通一下血脉,我这针扎下去,你有什么反应就直接告诉我!”
“好好好,一切就有劳秦神医了!”王二彪连忙答应。
“你这腰上的肿块只是初期征兆,我现在就在你耳朵后面加上一句,让你先自己感受一下自己身体的实际情况!”说完不待王二彪反应过来,就将银针从他的耳垂后方扎了进去,一旁的小六子也是被秦天的这种做法吓了一跳,这一下插进去还不把耳朵给扎聋了。
“秦神医,那银针扎进去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要着急!”秦天淡淡的说道,手上继续用劲,银针继续接着往前走。
一旁的小六子眼睛看的都直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根六寸长的银针插进了王二彪的后耳,银针的速度虽然慢,但前进的速度却是很均匀,转眼间就进去了一大半。小六子的自问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秦天这样针灸的,如此长的银针,岂不是都要把脑袋给扎穿了?
“老大,你感觉怎么样!”虬髯大汉阿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王二彪似乎也被吓住了,他虽然看不到秦天用银针插入自己的后耳,也感受不到银针扎入体内的感觉,但是这也更加的让人害怕,因为王二彪刚才也是亲眼看到秦天拿出了一根最长的银针,这种未知的恐惧更加令人害怕。
又往前进了一点,秦天停了下来,他用小拇指在银针的末端弹了两下,然后问道:“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感觉?”
“没,一点感觉都没有!”王二彪一脸的恐惧。“秦神医,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了!”
“不要慌,我不是问你被扎的地方有没有感觉,我是问你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例如手啊,腿啊之类有没有发麻的感觉?”
“还真没有!”王二彪仍然是一年的苦笑。他用手往旁边一指,说道:“小六子,你过来帮我捏捏!”
“是老大!”小六子连忙上前在王二彪的腿上,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上来就用了全力。王二彪的表情顿时就变了,连忙说道:“你再用点劲!”说话声音都有点发颤了,他都能听到木板床被压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但是王二彪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腿上有任何知觉。
小六子连吃奶劲都使上了,王二彪的小腿上都已经被掐出一个血红的印子。
“秦神医,秦神医,你可要想想办法,我可不想下辈子瘫痪呀!”王二彪哭丧着脸说道。
“别急!”秦天又抽出一根银针,从王二彪的后背上插了进去,和刚才那一针不同,这一针刚刚插进去,王二彪就高喊道:“好烫,好烫!”
“哪里烫?”秦天连忙问道。
“脚底板,脚底板,烫死我了,烫死我了!”边说还边抖动双腿,那脚底板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甚至怕人。
“忍住!”秦天继续行针,王二彪不停的双脚互相拍打着,看样子是难受不堪。
几分钟以后,秦天依次拔出了银针,不急不慢的说道:“情况还不算太糟,你还能感到发烫,如果感觉不到发烫,那就是没救了!”
“秦神医?那我这个病?”
“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体内的暗疾加上之前又乱吃药,我刚才在这两针算是将你体内的燥热给引导了出来,如果待会吃药感觉到燥热消退,那就是见好了,如果燥热没有消退,甚至还有扩散的迹象,那就比较棘手了!”
“秦公子,药煎好了!”正说着话呢,福伯端着一碗棕色的药汤走了出来。
“把它给喝了!”秦天将那碗棕色药汤剂递给了王二彪。“别怕烫,一口气给我喝下去!”
“好!”王二彪在一旁人的搀扶下坐起来,接过那碗药剂,也不吹,一饮而下,那药剂说来也怪,刚入嘴滚烫无比,等喝到肚子里面却又清凉无比,这药剂一下肚,还没过多久,王二彪就感觉到脚底板的燥热减少了很多,没过多久,就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神了神了,这药剂还真是有效呀!这药剂一喝下去,顿时就好多了!”王二彪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燥热的一退,也感觉到腰上的疼痛小了很多,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健康在望。
“秦神医,这药要怎么熬制你可得给我们好好说说!”小六子在一旁见到王二彪面色好了很多,连忙说道。
“不用了,既然有效,那么你以后每天就来我这张记药铺喝药,除掉今天再来六天我包你药到病除?”
“怎么?每天都来这喝药?秦神医,那也太麻烦了吧!你看我现在的身体也不方便呀!”王二彪一脸苦笑,他家据这张记药铺可是有不少的距离,要是每天都被人这样抬着过来王二彪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毕竟在这江宁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做说起来也算是有辱斯文了。
“不是我不把方法告诉你们,只是熬制这药需要的手法,你们暂时还学不会,再说你们学那玩意也没什么用,我们这里就有现成的,不就是六天嘛,坚持坚持也就过去了!”秦天的态度非常坚决,就是要让这王二彪来这张记药铺喝药。他也是有些私心的,就是要借着王二彪这个病例,将张记药铺的名声重新打出去,让这江宁县的人都看看,别的医馆都治不好的病,在张记药铺却能治好,这也算是无形当中为张集药铺做了一个免费的活广告。
“好吧!”一见秦天如此态度坚决,王二彪也不再说什么了,既然要来这吃药,那就来这吃药,反正在哪吃都是吃。哪怕这秦天让自己趴在茅坑里吃药,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病,那也愿意。
“小六子,把诊金给秦神医拿出来!”王二彪喝了药剂,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在一旁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毕竟是这江宁县首屈一指的大马贩,家财万贯,说付账的这种话自然是底气十足。
“好嘞,老大,银子在这呢!”小六子从怀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小口袋,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了王二彪。“我王二彪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你秦神医的医术是我见过最高超的,这里面是五十两金子,就当做是这一次的诊金,还请秦神医笑纳!”
福伯在一旁可是看傻了,乖乖,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收了五十两金子,那换成白银可是要折扣成多少啊?这秦公子还真是我们张记药铺的大福星,一来就为我们张记药铺带来了福运,要是换做以往,这五十两金子要自己一家老少忙活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啊!
秦天确实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仿佛这一袋金子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一样。秦天可是知道这与人打交道千万不能一下就暴漏了自己的底牌,自己要是满脸欢喜的模样接下了这一袋金子,那自己以后在这王二彪的心中就值这么多钱了,所以说,待价而沽很重要。
“钱你先收回去,什么时候把你的病完全治好了,我们再来谈钱!”秦天摆了摆手,示意王二彪把东西收起来。“我在祝嘱咐你几句,你最好用纸笔记下来,有些食物对你的病情不好,你还需要忌口!”
一见秦天居然不收钱,反而还要嘱咐自己如何调养,王二彪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嘴上确实大骂道:“你们几个混蛋没有听到吗?还不赶快拿纸笔记下来啊!”
可是一旁的小六子确实满脸的委屈说道:“老大,我们不认识字啊!”
“算了算了,我写给你们吧!”秦天顿时被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即便是后世普及了无数年的九年义务教育仍然会有文盲的存在,更别说现在的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了,不认识字的人一抓一大把。写了一个适合王二彪现在实用的药膳,还把材料和做法都写得清清楚楚。“去,找个厨子照这个单子照做,早中晚各用一次。”
“谢谢秦神医,谢谢秦神医!”王二彪带着一帮手下感恩戴德的离开了张记药铺。这王二彪一走,周围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顿时一哄而散,秦天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张记药铺对面酒楼的那个店小二包打听也混在人群当中,当下没好气的叫道:“包打听,你别跑,你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庙!”
“哎呀!这不是秦大夫吗!”包打听转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还真是巧啊,在这里碰到了!”
“巧什么!我这几天每天都要从你那客栈门口来回好几遍,你说你不好好的在店里面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秦天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对了,我记得我上次给你看病,你那诊金好像还没有付吧!”
“哎呀,这两天手上有点紧,有点紧,等过几天发了工钱我一定先来秦大夫你这里付钱!”包打听用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这包打听前几日晚上吃饭速度太快,结果岔气了,要不是秦天出手,怕是不知道还要再受多少罪呢。其实秦天倒不是在乎包打听的那一点诊金,不说青霉素能赚的钱,就光是几天后那王二彪要付的诊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将包打听给留下来。
“我说你小子以后还是少赌点钱吧,手气臭的要死,有那些钱还不如存起来,留着以后讨个老婆呢!”秦天看着一脸谄笑的包打听,没好气的说道。
“哎哟,我的秦大爷啊,你是不知道这明间疾苦啊,像我们这一个月工钱还没有半钱银子的小伙计,养活自己都不够,哪里有钱去娶老婆啊?这娶老婆不说宅子,就算是这聘礼和给媒人的费用,再加上其他的东西,怕是没有三十两银子都弄不下来,钥匙再加上宅子,怕是没有七八十两都不够,我一次性到哪里弄那么多钱呢!”一说到这个问题包打听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顿时就蔫了,他也不赶着回去了,就近找了墙根蹲了下去。
秦天看这包打听的模样,也是不禁感叹,还真是讽刺,似乎不管什么年代,这结婚还真不是穷人能够负担得起的。“起来起来,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一点朝气没有,那个姑娘能看上你?没钱怎么了?没钱就该低声下气,没钱就该听天由命吗?”
“哎,秦大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更何况我还不是什么英雄汉呢,我就是个普通的店伙计,走一步算一步吧!”秦天也明白像包打听这种人,早已经被残忍的社会现状磨得毫无脾气了,虽然还年轻,但是生活的磨难早已让他的心态变得毫无斗志了,如果不出意外,像包打听这样的店小二,就只能混吃等死的过完一辈子。
但是平心而论,谁又不是混吃等死的过完这一生呢?只不过那些社会上层的人有钱有势,他们和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相比起来,在混吃等死的过程中多了更多的选择罢了。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孤独的,所以我们一直都在不断的寻找着自己的爱,因为只有爱才能让你感觉不到孤独,只有爱才能感觉到自己被需要,或者需要。经过这些时间的观察,秦天发现这包打听本性并不坏,为人机灵,只是长期出在这社会的最底层,被人压迫的时间有点久,又没有得到别人的爱,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压力通过赌博来释放,秦天相信只要稍加开导,这包打听还是会有一番作为的。后天的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非常重要,一个长在成功家庭的孩子不一定会比一个长在穷人家的孩子更加成功,但是从总体数量来说,长在成功家庭的孩子一定会比长在穷人家的孩子更加成功!
既然这个世界让自己活了下来,也许是想让自己改变这个世界,但是秦天认为自己没有那种能力,至少暂时没有那种能力。但是改变个把人的命运,秦天认为自己还是有这个力量的。
“包打听,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你才二十二?我以为你快三十了呢?”秦天有些诧异,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包打听长得实在是太显老了。
“秦大夫,我骗你干什么啊,你要是不信你去问我么那掌柜的啊,我从小就在这客栈干活呢。”包打听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根,那草根也不知道是从哪一辆马车上面掉下来的,不知道有多脏,包打听确是毫不顾忌的放在嘴里面嚼了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丝的模样。
秦天看着这个包打听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刚才说你也想要讨老婆,那我这里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下来呢?这件事情要是办成了,别的不敢说,这讨老婆的钱是足够了!”
“嗯?”听了秦天的话,包打听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又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秦大爷,你可不要消遣我了吧,我包打听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却不傻,这办一件事情就能赚到老婆的银子?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做那些刀口舔血的勾当我可是不做,我还年轻,不愿意做那些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事情!”
“你想什么呢?你把耳朵附过来,我给你说说。”秦天靠近包打听的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包打听的眼神确实越听越亮,最后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秦大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还这么叫我?以后就叫我秦大哥!”秦天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
“哎!秦大哥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保证没有问题!”包打听拍着胸脯,豪气万丈的说道。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你快点回去吧,要不然你们掌柜的看你不见了,待会又要骂你了!”秦天点了点头,示意包打听赶快回。“一有消息立刻就来通知我,要是找不到我就去找福伯也是一样的!”
“好嘞秦大哥!”包打听一路连跑带跳的走了,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一样。
“秦公子!”福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了出来。见四下没人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后院的那些穿山甲怎么处理啊!”
“先找铁匠打造几个结实的铁笼子,然后把那些穿山甲全部放进去,这些穿山甲最擅长钻穴,一般的木头笼子还真关不住它们,然后先放在后院里面养起来,过段时间可能会用得上。”
“这些东西放在我们这里,万一要是被王二彪那群人撞到了那可怎么办啊?”福伯最担心的是这方面的问题,那王二彪心狠手辣,万一知道自己被骗了,翻起脸来可就麻烦了。
“哎呀,福伯,你不要担心这么多,没事的,我们是药铺哎,有几只穿山甲怎么了,再说了他那病还不是没有治愈吗,穿山甲要是全杀了用什么给他治啊?对了福伯,有件事情我还准备和你说一声!”
见到秦天如此有信心,福伯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答应道:“秦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看最近这事情比较多,您老跑来跑去的,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就想这药铺要不要再找个人来帮你忙,免得累到您!”
“好是好,可是这一时半会到哪里又能找到可靠的人呢?”福伯也清楚,原来这张记药铺没人来看病,苦苦支撑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支撑一下就够了,但是随着秦天的到来,这种惨淡的局面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别的不说,就说那青霉素的看管就耗尽了福伯一大半的心思,福伯还要负责熬药和烘制药材,这些事情光是一件对福伯来说都有些够呛,更别说万一要是一起来怎么办了!
“我倒是物色了一个,就是不知道福伯愿不愿意!”
“谁?”
“就是对面客栈的包打听!”
“小包那孩子?不过我可是听说那孩子挺喜欢赌博的,每个月的工钱基本上都给输掉了,那样的孩子来咱们药铺能行吗?再说了都是街里街外的,我们就这样把别的店的伙计弄来了,这合适吗?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的人做事都有些犹犹豫豫,这福伯做起事情来就有些瞻前顾后,一点都不果断。
“都是些小毛病,我看也没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包打听岁数还不大,我看他还是挺机灵的,稍加调教还是可堪重用的!”再说要是让你们再商量商量还不知道要商量到什么时候呢。秦天心里面暗道。“而且我刚才和那包打听说了……”秦天在福伯耳边低语了一番。福伯听了以后,点点头,说道:“还是秦公子你有办法,若是这次成功了,对我们张记药铺来说算得上是一大助力啊!”
“没错,我看那小子倒是很机灵,一辈子若是只当个店伙计倒是有些可惜了。所以想给他一次机会,他要是成功了,也算是为我们张记药铺做贡献了。”秦天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老夫一定会在后面支持你的!”福伯语气非常的坚定,又接着说道:“对了,后院的池子那里已经弄好了,秦公子要是想要泡澡,随时都可以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