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念看着手心的新签,就好像在看一个烫手的山芋,好比五年前她梦寐以求的欢喜,到如今早就时过境迁变了味道。
回去的路上,傅司南让人来接他离开,白迟念送霍衍琛到了清水阁,白池靠在后座因为玩了一天早就因为疲惫睡了过去。
一轮孤月高挂在苍穹之上,冷然寂寥。
白迟念走下车,水眸滑过一分晦涩,但是已经说出了口:
“霍衍琛。”
霍衍琛应声停下,白迟念垂眸低声道:
“我帮你处理腿上的伤口。”
霍衍琛唇角牵扯出一分薄凉,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别墅。
白迟念对于医药箱的位置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医药箱,霍衍琛的伤口不深,但是未经处理,明显有了化脓的迹象。
白迟念看到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底泛起了一些愧疚,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疼痛,所以自然知道霍衍琛刚刚是有多么的疼。
但是他竟然能够像个没事人一样忍耐下来。
白迟念伤口处理的很快,霍衍琛丝毫不在意小腿上的皮肉之痛,而是眸色幽深的看着白迟念:
“为什么和纪尘订婚?”
白迟念动作微微愣住,很快勾唇道:
“纪尘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助过我,霍衍琛,我喜欢上他不是应该的吗?”
霍衍琛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意外,白迟念已经起身放好了医药箱,准备离开,霍衍琛的声音在后侧响起:
“白迟念,欺骗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白迟念脊背陡然一僵,唇角蔓延开冷冽笑意:
“霍衍琛,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要一副非我不可的模样,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五年前,你是如何对我的,现在你能这么对叶言,下一个就能怎么对我。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这些天,她早就想说这些话了,已经有不少次,她都快被霍衍琛的温柔推进万丈深渊。
但是她都会猛地清醒过来,他是霍衍琛,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
霍衍琛眼底一派薄冷,甚至有几分自嘲,看着白迟念离开了别墅,他自己也没有料到有这么一天,他说他喜欢白迟念,她却不信了。
大抵这就是现世报吧。
等白迟念走后,霍衍琛去酒柜拿了瓶红酒,看到红酒位置的细微移动,墨眸轻顿,楼上传来拄拐杖的声音。
一道步履阑珊的背影就映入了眼帘,霍衍琛眯了眯眸子,终于还是冷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陆叔。”
“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没有。”
“那就最好。”
陆华年走下楼,浑浊的双眼透着异样的精明:
“公司最近股份有变动,我一把老骨头就是来提醒下你。”
“有劳陆叔挂心了。”
陆华年看霍衍琛面上虽然答应着他,但是心里只怕早有了主意,他这么多年是一步一步看着霍衍琛如何从一匹小狼,变成如今独当一面的野狼的。
现在他就算有心想要规劝几句,霍衍琛会不会听进去他也没有信心,终是叹了口气:
“七年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向你隐瞒了关于白迟念的事情,但是少爷,老爷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才会横遭变故,你千万不能再走老爷的老路。”
“我知道,没有别的事情,陆叔你就先回去吧,舅舅在霍家应该还在等着你吧。”
陆华年所说的话相当于霍北的意思,霍衍琛自然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陆华年闻言果然脸色微变,霍衍琛皮笑肉不笑:
“陆叔,你虽然是霍家十几年的管家,但是谁是主人谁是仆人这种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我和白迟念的事情,下次就不用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