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女人的地方纷争更大。
梅若华只听见身旁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她站在这里实在难受极了,抬头向国公夫人投向求救的目光,国公夫人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对梅若华说:“若华啊,我们去鸳鸯桥上逛逛吧。”
“好。”
听见国公夫人发话,众人也就鸟兽做散了。国公夫人抱着元宵,梅若华紧随其后,鸳鸯桥上人潮涌动,年轻的女子穿着轻薄的春衫,时不时抬头向桥那头看去,偶尔看到心仪的少年,立马调转视线,不过银铃般的笑声却是掩也掩不住。桥那头风华正茂的少年低声正和好友交谈,但却会偶尔看见对面女子投来的目光,便会得意的向好友炫耀。
要说这上巳节春日宴本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不过却和梅若华无关,虽然梅若华自知自己容貌不差,在场这些女子可以说少有几个比得上她的,不过她身边站的这个元宵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讪一句。
国公夫人关心的问梅若华:“若华近日一直在忙什么?”
梅若华老老实实地回答:“也没有什么,就是忙着店里的那些杂事,还好。”
国公夫人叹气:“唉,真是辛苦你了,都怨秦敛那个臭小子,如果不是他当初……”
“伯母,那些旧事就不必说了,我现在很好,元宵也很好。”
元宵捧场的说:“对对对,我和娘亲过得很好,不要那个臭爹爹。”
“罢了罢了,今日我们出来游玩,不说那些不开心的。”
不过还是会有一些不听话的麻烦事冒出扰他们的好心情。梅若华一行在鸳鸯桥上走,突然听见桥对面传来一声娇叱:“贱人,你给我站住。”
赵云清。
梅若华扭头,果真是她,而她对面的那个梅若华也不陌生,温雪姝。还有温雪姝身边的,秦敛。
这两个人都和梅若华有关系,梅若华对国公夫人说:“那似乎是威远将军府的小姐,伯母,我们过去看看吧。”
国公夫人自然也看见了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点点头跟了上去。不过如果梅若华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估计都想掐死现在满心好奇的自己。
温雪姝不知道有哪里得罪了赵云清,把她气得够呛,柳眉倒竖,指着秦敛说:“秦世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不过你如果非要护着这个贱人,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秦敛也当真是个男人,退都没有退一下:“赵小姐,有话好好说,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和气,她刚才偷我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说两家的和气呢?说出去也不怕笑话,堂堂一个宁安伯府小姐,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咽不下这口气。”
赵云清是个雷厉风行的姑娘,说动手立马鞭子就甩了出去,温雪姝赶紧往秦敛身后躲,秦敛却直接上手抓住赵云清的长鞭,赵云清无法挣脱,问秦敛:“秦世子,你今日是当真要与我作对不可?”
“秦敛并非此意,只是此事存疑,还需调查才可。”
“好好好,为这么一个贱人你百般维护,自己的结发妻子却问也不问就赶出门外,秦敛,你当真是个公平公正地三军首领啊。”
“这是两件事,赵姑娘不要混为一谈。”
赵云清已经看见在人群中的梅若华,收了鞭子,指着梅若华对秦敛说:“你的原配妻子就站在这里,你自己问问就是。”
梅若华本来就是个过来凑热闹的,没想到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这青天白日的,她也不能转身就跑,那未免太过丢人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走到赵云清身边,压低声音说:“赵姑娘,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只是……”
赵云清才不管梅若华说什么呢,拽着她朗声对温雪姝说道:“温雪姝,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位梅姐姐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就请她来评个理,看我是不是无事生非,你是不是当真无辜。”
真的无辜的是梅若华吧,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秦敛,赵云清,温雪姝,梅若华只觉得千百道眼光都注注视在她身上。梅若华清咳两声,强作镇定,问赵云清:“你们谁能和我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二人同来参加春日宴,难免会碰面,又有过节,一见面赵云清便对温雪姝好一顿冷嘲热讽,温雪姝自知身份地位比不过赵云清,虽心中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本来这事就此罢了,没想到赵云清走后不久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丢了,赶忙回去找,好巧不巧,就在温雪姝身上掉了下来,偏偏温雪姝还死不承认,赵云清当然不肯轻饶,两方争执,还卷进了个秦敛。
梅若华听完以后,郑重其事地问赵云清:“赵姑娘,你当真亲眼所见,这荷包是从温姑娘身上掉下来的?”
“当然,梅姐姐质疑我不成?”
“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
梅若华又扭头看向秦敛身后的温雪姝,哭的是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虽然梅若华确实不喜欢温雪姝,但是一码归一码,偷盗这种事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梅若华对赵云清说:“赵姑娘丢的那枚荷包,可否让我看一看。”
赵云清将手上一直拿着的荷包递给梅若华:“呐,就是这个。”
梅若华瞧着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上次送给赵云清的那个香囊,没想到当时看她挺嫌弃的,现在倒是宝贝的紧。
梅若华将香囊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然后走向温雪姝,秦敛立马拦住她;“你想干什么?”
梅若华翻个白眼:“我能把她吃了不成,你最好给我让开,否则等会赵云清打死你这个千娇百媚的温姑娘,我可拦不住。”
秦敛看眼下这局面,也只能先让开,温雪姝娇滴滴的唤了一句:“秦大哥。”就被梅若华抓住:“特殊时刻,温姑娘配合。”
梅若华绕着温雪姝走了一圈,皱起了眉头,问温雪姝:“敢问一句,温姑娘今日可是一个人出来的?”
“不是,还有我两个婢女。”
梅若华向温雪姝指着的方向走去,还未走近,便眉眼舒展,从中拽出一个婢女对赵云清说:“赵姑娘,这个才是偷你荷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