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范建伟这样的年纪就当上了处长,还是副局长的重点培养对象,真可以称得上是前途无量啊。
而在大学的时候,他的成绩一塌糊涂,常常靠着打小抄才勉强过关。
那个时候,温纯等哥几个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三朵校花就更不用说了,几乎都不肯用眼角瞧他一眼,闲的蛋疼的时候,还偶尔担心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要能力没能力,要长相没长相,毕业之后还能不能混口饱饭吃。
现在看来,温纯他们是杞人忧天了。
如今的范建伟可是趾高气昂了,梳着大背头,西服革履,颇有点领导风度,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犯贱的伟哥”。
人真是不可貌相,当年的癞蛤蟆长成了大青蛙,高傲的小天鹅也是要惊呼的。
话还得说回来,如果癞蛤蟆还是原先的那只癞蛤蟆,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来见这三只小天鹅的。
范建伟大呼小叫道:“今天我做东,欢迎我们的爽姐姐海外归来,大家尽情一醉方休啊。”说完,毫不客气坐了首席。
谈少轩花天酒地手头紧,乐得顺水推舟。
梁爽很不爽,淡然一笑说:“说好了的,今天我是召集人,还是我来吧。”
范建伟手一挥:“不行,不行。爽姐姐,给我个面子,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梁爽还想争辩,谈少轩出来打圆场:“爽姐姐,就让老范来吧。”
罗雯婷也跟着起哄,说:“爽姐姐,就宰他,看他还犯贱。”
“别争了,反正我回去报销。”范建伟哈哈大笑,转身吩咐服务员:“上酒!”
夏西门看不惯范建伟这个做派,但他属于穷酸文人,也就不说什么,拉了张椅子就坐下了。
范建伟不干,说:“老夏,你起来,那不是你坐的位置,我提议,还是男女搭配,喝酒不累。”
“好啊,好啊。”谈少轩立即响应。他安排梁爽坐在范建伟左侧,梁爽扭捏着不肯,谈少轩苦笑,罗雯婷倒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范建伟的右侧。
谈少轩挨着罗雯婷坐下了。
吴莎莎只得解围,坐在了范建伟的左侧,温纯看夏西门站着没动,便坐在了吴莎莎身边,梁爽这才挨着温纯坐下,夏西门没有选择,只有挨着梁爽坐下了。
刚坐定,范建伟一会儿看看罗雯婷,一会儿看看吴莎莎,那眼神仿佛有一只蚊子盯在两位美女的脸上。
罗雯婷问:“伟哥,怎么了?”
他幽幽地叹息:“我妒忌你们啊!”
吴莎莎越发糊涂,抬手摸了他的额头一下:“老范,你没毛病吧?”
“岁月如小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催人老,可为什么就没在你们几朵校花的脸上刻下皱纹呢,哪怕一丁点呢,老天不公啊!”范建伟作捶胸悲鸣状,眼里却充满了坏笑。
罗雯婷撩撩头发,笑了:“伟哥,你比以前也年轻了,油光满面,褶子都没了。”
范建伟摸摸脸,又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说:“嗨,不行了,天天应酬,熬夜喝酒,褶子是给撑平了,但身体却被淘虚了。”
谈少轩笑了:“是被嫂夫人淘空的吧。”
“奶奶个熊!她跟这三朵花比起来,手指盖也比不上,淘空个屁啊。”范建伟一副无耻相,“简直一如花啊。”
吴莎莎推了他一把:“老范,不带这样的啊。谁逼你了?”
“嘿嘿,是我犯贱,上赶着追到手的。”
罗雯婷骂道:“那你活该。”
范建伟一本正经地说:“哼,要不是他爹是局长,杀了我也不能要啊。”
夏西门大笑:“草!原来你这个处长是这么当上的啊。哈哈。”
谈少轩和吴莎莎大笑了起来,梁爽在桌子底下踢了温纯一脚,低声说:“什么玩意儿。”
酒倒上了,范建伟首先站了起来:“来,来,来,大家先敬梁爽一杯,欢迎爽姐姐回到了我们的怀抱。”
梁爽也站了起来,说:“我们还是先敬伟哥一杯吧,感谢范处长的盛情款待。”
温纯一看,这酒还没喝,味道就有点不对了,便站起来说:“算了,还是为了我们的团聚,一起干一杯吧。”
众人纷纷赞同,喝了一杯。
大学校友们在一起,男男女女都没有什么禁忌。你来我往,喝到最后,大家都有些喝多了,又扯起来校园里的往事。
其他几个人都很兴奋,范建伟就显得有些低落,毕竟那个时候他很不起眼,身上没有好听好玩的故事发生。
范建伟便拿夏西门说事,他说:“老夏,你现在可是临江市的文化名人了,我跟我们局里的头头说,我跟你是校友,也很有面子呢。”
夏西门摇头摆手:“穷的叮当响,名声有个鸟用。”
“是啊,”谈少轩接过了话头,他指着梁爽说:“你看看人家梁爽,傍上昌达娱乐的老板,就是身价上百亿的富婆了。”
这不是戳人家的痛处吗?梁爽当即脸色就变了。
罗雯婷还在拍巴掌叫好。
温纯马上替梁爽出头,骂道:“谈大嘴,你这不是瞎JB乱扯吗,罚酒!”
吴莎莎也嗔怪道:“该罚!人家爽姐姐是明媒正娶的,好不好。”
“你看我这张臭嘴。”谈少轩轻轻扇了一下脸,干了一杯,又说:“爽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感叹,美女还是有优势,可以通过嫁人改变命运,唉,男人就惨了。”
罗雯婷“是啊,是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学得好不如嫁的好。”
范建伟笑眯眯地说:“谈大嘴,你这话也是绝对了点,男人娶对了老婆,也是可以事业发达的嘛。”
温纯赶紧转移话题:“老范,你就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都处长了,给我们混得差的传点经送点宝吧。”
“温纯,还真不是我谦虚,我老范传经不行,授精还凑合。”范建伟嬉皮笑脸地说。
在大学里,他可说不出这种经典的话,看来,当官了应酬多,酒桌上的黄段子听习惯了,顺嘴就能说得出来。
“哎,范处长,严肃点,这可不是老板请你啊。”罗莎莎捅了范建伟一下,说:“老范,刚才你说什么来着,男人娶对了老婆,也可以事业发达的,你深有体会啊。”
奶奶个熊的,这话问得好。温纯借机起哄。“范处长,你看我们多谦虚,你可不能保守啊。”
酒桌上,谁话多,谁就喝得多,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会儿,范建伟喝得有点多了,他说:“嘿嘿,你们还真没说错。我不是找了好老婆,而是找了个好老丈人。什么是老丈人?就是老是能够倚仗的人。”
众人笑翻了。
罗雯婷隐隐有些失望。
范建伟很认真:“不过,我快离婚了。”
“怎么呢?”罗雯婷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了,赶紧低下了头。
范建伟苦笑道:“老丈人马上要靠边站了,依仗不上了,要靠自己努力奋斗了。”
“靠,我又多了个研究课题,看看陈世美的祖籍是不是也在临江。”夏西门终于忍不住了,讥讽了一句。
看范建伟得瑟,温纯不太爽,可最最不爽的还是梁爽。
本来她让谈少轩召集一下,没想到整来一个“犯贱的伟哥”,牛叉哄哄的,把个校友聚会的酒桌,当成了他卖弄炫耀的场所。
范建伟还在滔滔不绝地演讲呢:“男人干事业,成功的标志是什么?要么升官,要么发财。”
谈少轩深有感触:“老范说得太对了,男人,升官发财才会有尊严。奶奶个熊的,像我这么在小报里混着,升官不可能,发财没我的份,真他妈窝囊啊。来,我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范建伟得意了,和谈少轩碰了一杯,一本正经地授起经来:“要升官,关键是要少说多干,有苦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啊,洗不洗先泡上,抽不抽先叼上,搞不搞先套上,让不让上也要上。”说着说着,黄段子顺嘴就溜出来了。
温纯大声叫好,端起杯子去给范建伟敬酒。
范建伟更得意了,也喝了。
“呵呵,刚才说的有点不太靠谱。”妈的,他也知道不靠谱。“说真的,最靠谱的方法还是把领导先靠上,投其所好,领导爽了,一高兴,你就上去了。于是,领导上,你也上,领导不上,你偷偷摸摸地上。”说着说着,又不靠谱了。
温纯还是叫好,又敬了范建伟一杯。
梁爽明白了温纯的用意,在桌子底下暗暗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范建伟真喝差不多了,开始口无遮拦地胡吹泡妞的体验,什么俄罗斯的洋妞、日本的歌妓、韩国的影星,越说越离谱,最后居然说泰国的人妖都爆过菊花。
梁爽、吴莎莎、罗雯婷大惊失色。
谈少轩、夏西门张口结舌。
“恶心,无耻,@#¥%……”温纯走过去,将杯中酒一点一点倒在了范建伟的头上。
范建伟用吃惊的眼睛瞪着温纯,挣扎了几下,竟然倒头睡着了。
温纯把杯子放下,拍了拍手,对还在目瞪口呆的几个人说:“麻烦哪位辛苦一下,把这位范处长送回去。单,我来买。”
谈少轩与夏西门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