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使者提着魂灯立在结界处,看着那坐在石阶上的男子,心中暗自叫苦,甚至懊悔当日自己没有受伤。
三天相处下来,他才发现,受伤的同门,应该才是最幸福的了。
“不需要……”
“需要……”
“不需要……”
“需要!”
三界诞生的第一位魔尊,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坐在长满青苔石阶上,手捧着一束花,不停的扯着花瓣,嘴里反复念叨的也是这几个字。
其表情,更是千变万化,时而悲伤,时而兴奋,时而懊恼,时而忧虑。
开心时,会托腮傻笑。愤怒时,会跳起来,狠狠的跺碎脚下无辜的花瓣。
都说妖魔嗜血无情,杀戮人间,可眼前的男子,除去只有妖魔才具有的妩媚容颜,周身看不到半点嗜血杀戮气息。
此魔诞生时,作为三界的引魂者,他接到命令与同伴们护住此魔,阻止其祸害人间,以免三界大乱。
但是千年来,他并未涉足人间进行任何杀戮,而是一直守在忘川河边,直到五百年前强行打开虚空。
这一次,再次因为虚空他消失,再寻到他时,他竟站在了人类充满权力***的战场上,手染鲜血,甚至以魔杀人,不知道更改了多少人的命
“哈哈哈……她果然需要我。”
愉悦的笑声乍起,将乙使者的思绪瞬间拉回来,却见莲绛站了起来,转身面向自己。
那碧色是双眸留露出这几日反复出现的‘温和’目光。
乙使者手一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身前结界破碎,地上那些花瓣瞬间幻化似烟尘。
地狱只有灵魂燃烧成的彼岸花,为此,他不得不在莲绛温和目光的注视下,前往人界寻得其他花种,再以灵力护住,让其进入忘川不会幻化成烟尘。
这样的后果则是,他灵力消耗得飞快,人也极其疲倦。
花瓣变成烟尘,飞上天空,莲绛露出失望的神色。
“小乙,没有了……”
“魔尊……此时正值人界冬季,难以在寻到花草。”
“本宫知道有一处种满了四季花种。”
“哪里?”
“灵鹫宫后山。”
“灵鹫宫后山?”小乙微微一愣。
莲绛拽着身上沉重的链子缓缓走了过来,“看样子小乙是不知道了。不如,你同为一起去吧。”
链子与石板发出沉闷的声音,乙使者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提着魂灯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随着链子磨擦声越来越大,莲绛身影陡然逼近,乙使者浑身发软,开始支持不住的往下倒,晕眩的视线中,瞥见那碧色双瞳掠过一丝阴冷,而手中魂灯已被逼近之人拿走。
那么瞬间,乙使者心中突然涌起某种不安,但是身体的疲倦如潮水袭来,他如何都挣脱不开。
正当乙使者不知道所措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魔尊大人,即使您夺走我们九个人的魂灯,也只能解开地宫上方的结界,却依然无法打开你身上噬魔链。”
乙使者吃力睁开眼睛,看到同伴甲提着魂灯立在不远处。
经他语言,他才恍然惊醒,莲绛一直放松他警惕,趁机他灵力虚弱时,夺走他魂灯。
莲绛抿着唇,目光深沉的看着头顶的瘴气。
九盏魂灯的结界,让他无法打开水镜,看到人界发生的一切,亦无法追寻到那女人的消息。
莲绛沉默不语,并未放下手中魂灯。若魂灯毁去,乙使者就会灰飞烟灭。
甲上前,将同伴扶起,道,“我才去了一趟人界,北冥刚下了一场大雪,灵鹫宫后山的花开得很好。”
闻声,莲绛侧首的看着甲使者。
甲使者抬手凌空画了一个圆圈,圈白光凝结,犹如一面镜子,里面倒映出一个背着龙骨拐杖,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
看着水镜中的那个女子,莲绛不由走过去,缓缓抬起手。
手却穿过水镜,而女子的样子如水波散开,他惊得慌忙收回来,不敢再触及。
此时的女子正负手立在朗园中,神色肃穆的望着苍穹,而她背后站着一个轮廓深邃的男子和一身穿白色貂风,面容娟秀的年轻人。
莲绛静静的看着,最后,那试图抚摸女子的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
一朵花瓣从他衣袖间飘落,他苦笑一声,“她不需要我了。”说完,将手中魂灯递给乙使者,自己则转身朝地宫深处走去。
这是几日来,他第一次愿意回地宫。
刚走几步,却见他突然转身,原路折了回来。
甲乙使者慌忙大惊,上前拦住,警惕道,“尊者依然坚持要去人界?”
莲绛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铁链,在抬头时,面容已是如覆冰霜,勾起的唇角露出一许嘲讽的笑,“什么时候忘川河边也成了人界的属地了?”
甲乙对视了一眼,退开一步让出路来。
莲绛苦笑一声,目光平视前方,看着那忘川渡口许久,折身回了地宫。
他走得缓慢,每走一步,链子往地下沉一分,露在外面的与石头发出摩擦声,即使身披锁链,也不失高贵优雅。
甲长叹一口气,并未没有跟上。
莲绛早在虚空时就受了重伤,魔性尚未恢复,又在人界逗留长久,单凭他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挣脱噬魔链。
再者,方才的情景,怕也断了他最后去人界的决心吧。
待他身影消失,乙使者才缓过神来,回看着甲,“你去了人界?”
甲使者点点头,“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魔尊愿意忍受灵源的反噬,也要留在人界。”
“那找到了吗?”
乙使者慌忙问。
甲沉默的看着水镜中女子与人交谈的情景,轻叹一口气,正欲收起水镜,却见镜中女子突然抬起头,一双凌冽漆黑的双瞳直直看了过来。
“她是不是看着我们?”
旁边的乙一阵惊呼。
他们游走在三界,见过各种人,可却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眼睛,如一把利剑,锋芒毕露,杀气凌然。
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甲沉声道,“明日起,我负责守在此处,你和丙丁前往人界盯着这个女人。”
乙茫然,却很快神色惊恐的盯着镜中女子,发出又一声低呼。
因为他看到,就在甲说完话时,那女子眼眸竟悠的一眯,唇亦抿成一条薄线。
这动作细微,可看在乙眼里却是心惊肉跳,因为,方才黯然进入地宫的魔尊就时常做这个抿唇的动作,那是警告之意。
那女子的神色,竟似将他和甲使者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总之,是个危险的女人。”
甲收起了水镜,提着魂灯,踩着蔓延铺开的地板朝地宫深走去。
地宫深处,夜风森凉,死灵魂萤火虫在地宫深处飘飞,还时不时的钻入入骷髅头中,发出呜咽之声,似警告擅闯者止步。
甲看到青铜鼎内水光莹莹,折射出幽蓝的光,而最深处的那人,托腮闭眸,周身瘴气越发浓烈最后形成一张黑色的结界将莲绛本人护住。
看到此景,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松懈。
上一次莲绛将自己封印,是五百年前。如此,他要醒来,应该又需要五百年。
若盯紧人界那女子,至少,这五百年,三界太平。
==========女巫的猫=========
“大人,您在看什么?”
文公子忍不住再次提醒静立在窗前的十五。
方才正商量攻城事宜,十五却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头顶夜空,不发一言。
旁边的香,已经燃了一半。
文公子看了一眼卫争和神色同样吗茫然的卫睿,三人对视一眼,卫争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见十五回身,语气平静,“就照我的决定去做。”
文公子担忧的看着十五,“圣都城墙几百丈高,城门不开,怕是一阵风都进不去,您如何孤身潜入其中?”
他没想到,今晚十五召集他和卫睿,竟是将兵权移交给卫睿,并升他为督军看守两城。
她的语气,哪里是让贤,分明是抱着扑死的决心。
他担心的不仅仅是她如何潜入,最担心的是,她的安危。
北冥守卫森严,十五当日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再回去,岂不是送死。
而城中资源丰富,若是围城,至少要一年以上,城内才会告急。
若强攻,又是年岁,多少会引起民-愤。
“放心,我定会取下角丽姬人头。”
“大人……”
文公子和卫争同时出声。
旁边的卫睿也瞪大了眼睛,他们方才以为十五入城是开启城门,协助他们带兵攻入,却没想到,她真正意图却是独自刺杀角丽姬。
角丽姬一死,连连吃败的战鬼一族一旦失去精神支柱,将会瞬间瓦解灭亡。
如此,可真不非一兵一卒,能夺回皇宫。
但是,要杀角丽姬,要取下九州第一女战神的项上人头,岂是如此简单的事?
“但是……大人……”文公子仍试图劝阻十五,“早在几天前,北冥城门就彻底封上。您根本进不去。”
十五再一次,抬头看向大雪飞扬的苍穹。
一声嘶吼破空而来,而窗前的十五,纵身一跃,两个起落,瞬间消失在了大雪之中,只留下屋子里三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茫然不知所措。
“卫争叔叔,我好像听到辟邪的声音了。”
最先开口的是卫睿。
经此提醒,卫争刷白了脸。
早在三十多年前,守护卫家世世代代的神兽辟邪突然虚弱,最后陷入了沉睡。
只有卫家世代相传灵力最强的人,才能将其唤醒,可当年的卫皇后已经去世,而如今的卫睿却灵根平平。
“是大人,唤醒了它。”
可是,不到战事,一般不会唤醒神兽,更何况,十五明明决定了自己独身去刺杀角丽姬。
再说,辟邪苏醒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方才辟邪的声音,惊恐中又夹带了几分痛苦,显然是情绪失控。
一丝不安涌上心头,卫争不及思考,跟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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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十尺开外朝自己不听吐着火的辟邪,站在火凤上的阿初用力的握紧手里的白骨镰刀。
虎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白骨镰刀,身下的火凤周身亦又多了几处伤体力也渐渐不支。
而辟邪,虽然负伤多处,却丝毫没有虚弱的现象。
临行前,绿意姑姑再三交代,若真要娘亲苏醒和医治沐色爹爹,只有取得九个灵源。如今,七个已经在手中,只剩下角丽姬的八歧大蛇和卫家的辟邪了。
“爹爹……”
阿初抬手擦干嘴角的血沫,紧握白骨镰刀,发出一声长啸,纵身从火凤身上跃下,手中镰刀挥出一道雪白的光,纵劈向下方的辟邪。
辟邪抬起头,双目铮亮,竟然同时喷出了八道火舌,迎向了莲初。
莲初脸色苍白,竟没想到辟邪远比他想象的厉害,可八条火舌根本不给他任何闪避的机会。
热浪铺天盖地而来,莲初瞬间被热浪掀翻,从高空坠落,而狂性大发的辟邪,竟然一跃而起,欲狰狞着獠牙将莲初一口吞下。
身后的火凤冲下来,但是满身负伤,速度根本追不上,已见阿初直直落在了辟邪口中,只要一合嘴,将他整个吞下。
可就在这时,辟邪却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已经滚到辟邪喉咙处的莲初感到后背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稳稳勾住,他惊魂未定的回头,见一个人以半跪的姿态卡在辟邪上下牙齿之间。
对方一手顶着着辟邪的上颚,防止其合上嘴,另外一只手则紧紧的抓住莲初的衣服,避免小小的他滚入辟邪腹中。
“嗷呜!”
辟邪嘴不能合上,喉咙里发出声响,震得莲初浑身发毛。
“我数一二三……,你用力蹬,我带你出去。”
女子清冷却关切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让阿初一惊,他仔细一看,喃喃道,“是你!”
“放手,我不要你救!”
阿初咬牙,别过头去。
绿意姑姑说,若非这个女人,沐色爹爹根本不会受重伤。
“阿初。”
那声音猛一沉,那语声竟然有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感。
莲初抬头怔怔的望着身前的女子,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硬生生的托着辟邪的牙齿,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腕蜿蜒留下。
“阿初,你信我吗?”那声音再次传来,“一,二,三……”
莲初听着那声音,脚下本能一蹬,而前方的人顺势将他抱入怀中。
“轰!”
辟邪嘴合上的瞬间,天地摇晃,雪渣四溅。
耳鸣久久才消失,莲初睁开眼睛,发现辟邪蹲在远处的冰原上,仰头发出生生嘶吼,时不时喷出火焰,却是不敢在前进一步。
而自己,则紧紧的被方才那人抱在怀里。
---------女巫的猫-----
PS:大年三十凌晨,有一个自称读者的人来找我,要求我向某某人道歉,理由的:猫爹在十一月份,在自己仅仅十个人的私密群怀疑某个文可能抄袭。
那位读者警告我说,你编辑会找你。最后甚至嘲讽说:虽然你在红袖确实是很火,但是,你也太自恋了,人家还轮不到用你的小说来炒作。
那读者来***扰我那晚,我正预备在电脑前通宵写大结局,那个时候,是014年1.9号凌晨。
最后又说:女巫的猫要在大年三十那天大结局,我朋友说她可能会‘借用说抄袭’一事来炒作以此来赚取稿费。
看到那满是挑衅的语言,我没有生气和愤怒是不可能的!当时就气得发抖,但是出于事前和编辑通电--话不发微博将事情闹大的约定,我一直忍着,即使气得通宵未睡,语无伦次,最后在电脑前独坐到天亮,我依然等待着编辑的回复。
而发生这件事,为了避免大年闹得大家鸡犬不宁,只有三个读者知道此事。
一个是慧姐,一个是被‘那位读者’***扰了的丢丢,还有一个就是被骗取信任,被背叛的小夭。
我在红袖五年,算不上勤恳,但是向来低调。认识我的读者和作者都知道,我性格好,经常被调侃‘包子’。但是,人都有脾气的!
所以自称‘我也是你读者’的读者,之前你警告我,我沉默了,你言语挑衅我,我也沉默了,你嘲讽我自恋,我也沉默了,你乱说我读者用各种语言侮辱,我也沉默了,甚至各种小号在我评论区,我也没有发一言。
您听好了……
抱歉,你不是我读者,我读者可不会大年三十去挑拨离间,不会唯恐天下不乱!
我和你最后一句是:脑洞略大,有多又走多远,不见。你也许不知道,我里面隐忍了多少愤怒。
此时,我就总结成一个字,也是我人生7年来,第一次如此骂人的字:滚!
最后解释一句,早在五年前我就和读者说过,我绝对不会以写作为生,写作是爱好,是梦想,沾染上了了利益,就会脱离了梦想的初衷,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故事。我没有灵感,我宁愿断更,都不会乱七八糟的写。
断更就没有收入,这网络圈人人皆知,所以,说我大结局用你来炒作未免太可笑了,我大结局连编辑都没有通知,何须借你来炒作。
(PS:对了,那位读者,你又可以截图,断章取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