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苍穹如漆,寒风瑟瑟,石径蜿蜒。
本该幽深静谧的院子里,时不时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伴着道道耀眼光亮,寒芒犹如宇宙陨落的异常盛大而华丽的流星雨,簌簌簌纷繁杂乱地划破沉寂,留下光火四射的痕迹。
水弛急急忙忙赶至庭院的时候。
男子仍在练剑,矫若游龙,手执利剑,横劈侧砍,手腕转动矫健异常,带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剑意熠熠。
心急如焚的水弛才站前一小步,颊边响起风刮面的钝痛,银芒掠过,男子手中的剑转瞬间已袭到她面前,锋利的剑尖直指她最脆弱的喉咙。
“王,王爷……”
一声王爷叫出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颤颤的。
“为何事而来?”
易仲看不也不看她问。
水弛内心一阵绞痛,自从宫离飒不见了之后,易仲面对她一直维持面无表情,语气疏离甚至阴寒。
她知道,近段日子,他已经陆陆续续安排遣走王爷府内的侍妾与歌姬,只有她的院子暂时没有被人动过。
她以为她是特别的,虽然做不到易仲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至少在他心中,她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不是。
这些,只不过她一霜情缘。
倘若有情,他就不会对她不闻不问冷若冰霜。
“水弛听下人说王爷已经练剑练了一个下午了,王爷……”
下面关切的说话容不得她说下去,眼前银芒闪烁,簌簌簌几声,腮边几缕秀发零零星星落至地面。
水弛被吓得怔住了,“王爷……”
削发并不让她太伤心,抬眼之际,最能伤她的是他那双比剑锋更危险的冷眸,仿若寒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那样凌厉锋芒的眼神,杀人于措手不及无影无形,伤人,伤身,更伤心,直至彻骨。
“本王说过,除非有她的消息,不然擅闯此地者,死!”
水弛百般复杂地睇着眼前人,他的眼,他的脸,还有他唇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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