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鲁和宋师道二人听完罗成的话之后,不禁又一次面面相觑起来,心想罗成这次是不是说得太嚣张了,想当初宋缺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刀险胜任少名,罗成虽然看起来比宋缺还要狠,不过他居然想要独自面对铁骑会上下这么多人,何况除了任少名之外,“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也不是泛泛之辈,到时候恐怕罗成只要一现身,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等到他扫平那群小虾米的时候,已经是惊弓之鸟的任少名恐怕不知道已经逃到那个地洞里面去了。
谁想罗成此时是愈得意,在那里说道:“这样好了,我要到历阳东平附近去走一圈,顺便打探一下玉致的消息,等我找到她之后便会去九江搞定任少名,你们这段时间就放出话来,就说我罗成不久之后便会前去杀他,就是要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在恐惧中度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日,对付这些蛮子,就是要用这种非人的待遇收拾他们,哈哈哈哈哈……”
“变态!”宋师道这个时候不由得对罗成的手段有些五体投地的佩服,要知道能干出这种事情的话没有绝对的自信和人的实力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嘴上还是不肯服软,在那里装作不服气的说道:“打草惊蛇的事情你也要干,是不是信心膨胀得过度了!”
“你这个送死道,我可是在帮你们宋家办事,你可不要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你是我未来的大舅子就可以在这里这么嚣张,惹恼了我一样开扁!”罗成虽然知道宋师道只是心服口不服,不过还是在那里忍不住和宋师道抬起了杠,一边啃着鸡翅膀,一边横着眼睛看着宋师道说道:“我的自信可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懂吗?”
“打就打,谁怕谁呀!反正小时候和你也没有少打架!”宋师道也是毫不示弱,丝毫没有平时那种谦谦君子风度的手按刀柄在那里怒道,一个燕王世子,一个镇南王世子,在那里剑拔弩张的情形,任谁见了恐怕都不会相信宋缺和罗艺还是结拜兄弟!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开玩笑就不要太过分了!还是坐下来乖乖的吃饭好了!”宋鲁见到这个情形立马站了出来当起了和事佬,将二人分开,然后才转移话题说道:“罗贤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和氏璧的传闻?”
罗成坐下之后只顾着填饱肚子,听了之后也没有在意,还以为宋鲁只是在那里和自己闲聊,于是在那里说道:“这能不知道吗,当初战国之时,七雄并立,秦昭襄王以十五座城池去换趟惠文王的镇国之宝和氏璧,赵王派了蔺相如护送和氏璧去见秦王,老蔺抱着人璧俱亡的笨方法,幸好秦王比他更笨,竟让他把和氏壁送返趟国,这就是“完璧归赵”的来历了。”
“不错,没想到罗贤侄不但武艺高强,就连才学也是这般惊人,强文博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宋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在那里说道:“这和氏璧后来到了秦始皇手上,奏始皇命李斯撰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经玉石匠镌刻璧上,于是和氏璧遂成了和氐玺。”
宋师道听见宋鲁夸奖罗成,心中不服,也在那里接着说道:“后来汉高祖刘邦推翻了大秦朝,秦王子婴就把和氏壁献与刘邦,刘邦称之为‘传国玉玺’,自此和氏壁成了得国失国的象征。后来王莽意图篡位,派弟王舜往长乐宫向孝元太后索璧,给孝元太后怒摔地上,致摔缺了一角,王莽命人把缺角以贾金镶补上去,使和氏璧又多添“玉体金角”的雅名。”
这时却听柳菁在那里花枝招展的笑了起来说道:“这个故事定是假的,若真的这么大力一摔,和氏壁那还不摔成碎粉。”
宋鲁听了爱妾的话之后,不禁莞而一笑,然后动容说道:“此事确是千真万确,困为此玉并非凡玉,当年楚人卞和在荆山砍柴,见一只美丽的凤凰栖于一块青石上,想起‘凤凰不落无宝地’,断定这青石必是宝物,于是献给楚厉王,岂知楚廷的玉石匠均指卞和献的乃是凡石,楚王一怒下斩去他的左足,赶走了他。卞和心中不忿,待武王继位,再去献宝,今趟则再拾斩下右足。到武王的儿子文王登位,闻知此事,才把青石抬回宫里,命工匠精心琢磨,剖开石头,从中得了一块光润无瑕、晶莹光洁的不世奇宝,为了纪念卞和,故称为之和氏壁。”
这时宋师道又说道:“若是一般玉石,楚廷的玉石匠不可能不晓得,致误以为是普通石头,且荆山地区从未现过玉石,可知和氏璧实乃不同于一般玉石的另一种瑰宝,亦正因这种奇宝当时是第一次被现,所以任何人都不认识。观之摔于地而只破一角,便可知和氏璧的异乎寻常了。”
柳菁听到这里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那究竟和氐璧是什么东西呢?”
宋鲁这时说道:“据我宋家自古相传,此玉实自是来自仙界的奇石,含蕴着惊天动地的秘密,至于究竟是什么秘密,就无人知晓了。”他说完之后又转向罗成问道:“贤侄可知道这王莽死后,玉玺又传于何人之手?”
罗成笑了一笑,说道:“传到汉末的汉少帝,和氐壁又失去了,到三国时,长河太守孙坚在洛阳城巡逻,忽见一口水井光芒四射,命人打捞,起出一宫嫔尸身,颈系红匣,打开一看,正是和氏璧,到孙坚战死,和氏璧辗转落在曹操手上,被传了下来,到隋灭南陈,杨坚遍搜陈宫,却找不到陈主所藏的和氏璧,使杨坚引为平生憾事。”罗成却没有说玉玺落到了慈航静斋的手上,不过说道这里罗成终于反应了过来,问道:“鲁叔为何突然提起和氏璧一事?”
宋师道这下子终于抓到了罗成的痒处,在那里说道:“小成子呀小成子,看来你这些年来一直身在江湖,却不知道江湖上正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呀!”
只听宋鲁拈须笑道,“和氏玉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现在烽烟处处,有能者均想得天下做皇帝。故这两样东西,成为了天下人竞相争逐之事。最近江湖有言,和氏璧在洛阳出现,故自问有点本领的人,都赶往洛阳去碰碰运气,今趟我们把货物送往四川后,会到洛阳走上一趟,看看宋家气数如何?”这宋鲁风度极佳,不愧出身士族,无论口气如何大,但总令人听得舒服。
罗成听完也是一阵大笑:“哈哈哈,若是得了和氏璧就能得到天下,那还打什么仗呀,大家直接去抢和氏璧不就好了,干脆我也去碰碰运气,看我们罗家有没有做皇帝的命!”
宋鲁听了之后心中暗喜,心想这和氏璧不论落在宋阀或者是罗家的手上,对宋家都是极为有利的事情,要知道宋缺虽然有争天下之意,不过宋师道却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他才打算支持罗家,是以当初罗艺一来为罗成提亲的时候,便立即答应了下来,希望凭着两家的实力,争夺天下,如果罗成也有意争夺玉玺的话,成功的希望就大多了,不过还是在那里笑着说道:“贤侄呀,我看这种热闹还是不凑为妙,尤其和氏璧牵涉到武林一个最神秘的门派,这门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入世修行,益秘不可测。”
罗成虽知宋鲁说的便是慈航静斋,还是在那里装傻充愣的说道:“什么门派这么嚣张,我还不信她能抵挡住我的幽州铁骑!”
宋师道见到罗成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不禁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说了起来:“这家派叫慈航静斋,数百年来在玄门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知道静斋所在的人都不肯透露有关这家派的任何事情。所以我们虽因和氏璧一事对静斋明查暗访,仍是所知不多,只知派中全是修天道的女子,据说道门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曾摸上静齐,找主持论武,岂知静斋主持任他观看镇斋宝笈——《慈航剑典》,宁奇道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知难而退,此事知者没有多少人,所以江湖上并未流传。”
“哈哈哈哈哈,我还说是什么呢,不就是慈航静斋吗?”罗成听完在那里大声说道:“送死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初我九岁那年就在净念禅院遇上了梵清惠和她的一堆门下,交手之下,将静斋的杂兵杀了七八十个,弄得梵清惠夹着尾巴逃了!”
“你、你、你,你居然连慈航静斋的人也敢杀,有没有搞错,你可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呀!”宋师道听了之后到没有表示怀疑,毕竟罗成这小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想起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不禁在那里有些担心起罗成来,在那里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罗成,一脸关切的问道。
“怕什么,那个梵清惠我还以为有多狠呢,结果还不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冲动得要死,简直就是一骂街的泼妇,连小女孩都不肯放过!”罗成毫不客气的将名闻天下的慈航静斋的斋主贬低了一番之后,又将当初在净念禅院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只是为了石青璇才一怒出手的这一段,只是含糊的说道自己看不惯梵清惠欺压一个小女孩才愤而出手,最后又不忘调侃似的加上了一句:“怎么,不会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因为我惹了他的老情人想要来打我屁屁吧?”
“”宋鲁和宋师道听了之后同时无语,好半天宋鲁才干咳了几声,一脸尴尬的说道:“没有那样的事情,当初大兄就是被这个女人蛊惑,白白放弃了和杨坚争夺天下的机会,使得你父亲孤军和杨林大战,结果功败垂成,大兄现在想来也觉得很是对不起兄弟,心中很是惭愧,后来又知道那个女人是苦恋你爹罗艺不成才去接近他想要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好在你爹够意气,兄弟俩才没有反目成仇,不过大兄却是恼怒得在磨刀堂里面呆了整整一年,现在他虽然大概还会忘不了那个女人,不过应该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来揍你的屁股!”
“鲁叔,我爹居然、居然也曾进干出过这种重色轻友的事情,你不是开玩笑吧?”宋师道恐怕还是第一次听说宋缺居然还有过这么不堪的事情,当即在那里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了起来。
宋鲁尴尬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想来要在宋师道面前说他老子昔日的糗事的确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罗成可没有那么客气,在那里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又有几个英雄人物过得了美人关,吴王夫差、西楚霸王项羽、吕布这些英雄人物,哪一个不是栽在了这个色字上,就连杨广,少年之时何等英武,统领大军南下,灭南陈、统一天下,还不是为了他老子的几个女人干出了弑父夺位之事,现在又把天下搞得民不聊生,好在岳父大人还能及时醒悟,也算是迷途知返了!不过我爹还真是软脚,被我娘管得有人主动投怀送抱都不要,要是我就先上了再说!”
宋鲁听了之后再次无语,罗成这样评论自己老子,也算是够大胆了,他想起罗成先前说的当年慈航静斋的事情,不禁奇道:“这倒是怪了,梵清惠武功比不上你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也就罢了,只是她一向颇有心机,冷静过人,否则怎么能够统领号称江湖白道之的慈航静斋,怎么会在你一个小鬼面前显得这么失态,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扮猪吃老虎的话也不需要对你一个小鬼用这手呀!”
罗成听了宋鲁的话也不禁一呆,心想难道梵清惠那日真是作出样子来给自己看,想让自己对她掉以轻心?只是自己当时不过九岁的年纪,梵清惠怎么可能对自己有防备?正在那里冥思苦想却又不得要领的时候,却听见宋师道在那里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事情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罗成心道送死道什么时候变得比自己还要聪明了,在那里一脸怀疑的问道:“送死道,你知道什么了,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免得丢人现眼!”
“我知道!梵清惠肯定是对你老子旧情难忘,是以一见到老情人的儿子就方寸大乱,以致于失去了冷静,才被你打得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宋师道听完也懒得和罗成辩驳,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说了起来:“所以说梵清惠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你老子!懂吗,所以说你也不要在这里沾沾自喜了!”
“”罗成听宋师道居然编个这个理由出来,不禁为之气结,不过想想似乎也有这种可能,顿时没有了语言。
“好了好了,先不要说这种事情了!”宋鲁见到场面有些尴尬,立时转开了话题,对罗成说道:“贤侄,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各路诸侯逐鹿天下,你罗家坐镇北平,手握精兵十余万,幽州铁骑更是威震边塞,天下闻名,不知可有逐鹿天下之意?”
罗成心中一阵暗笑,心道终于说道正题上面来了,于是在那里敷衍道:“这个,鲁叔你也知道幽州的大小事宜都是有我爹做主,而我也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家了,确实不知道我爹的想法,恐怕我也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罗成说完顿了一顿,目视着宋鲁说道:“而且北方草原上的那些异族一向都对我富饶的中原大地垂涎三尺,若我幽州铁骑南下中原争夺天下的话,突厥大军必然趁虚而入,到时候五胡乱华的悲剧再现的话,我父子二人岂不是将成为民族的千古罪人,所以即使要出兵争夺天下,我罗家也不可能使劲全力,除非在中原能够得到其它势力的帮助!倒是宋阀却也是有争夺天下的实力,宋家水军也是纵横水上的一只劲旅,只是不知道岳父大人他可有争夺天下的雄心?”
宋鲁听完之后一阵苦笑,这才慢慢说道:“若是在二十年前,大兄或许会出兵争夺天下,不过现在大兄年岁渐长,虽然还有争夺天下的雄心,但也只能扶持家中子弟出面,无奈师道根本就没有争夺天下的雄心,大兄才想到转而和其它势力合作,以我宋家的实力帮助其争夺天下,以保证我宋家在天下统一之后仍然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
罗成听完之后也不以为奇,只是在那里淡淡的说道:“那么依我岳父大人的看法,若我罗家不打算争夺天下的话,这天下各路群雄之中,究竟是哪一路诸侯最有资格成为宋阀的合伙人呢?”
宋鲁沉吟了一下,才在那里说道:“依大兄的看法,天下稍有成就的诸侯之中,李子通、杜伏威等人难成大气,将来必定是为人作嫁,朱桀这个杀人魔王我大兄可是欲杀之而后快,窦建德其人太重情义,绝非明主所为;现在大兄最看好的,乃是瓦岗军,若非玉华已经嫁到解家,玉致与你又有婚约在身,恐怕还想将其中之一嫁给李密之子李天凡来与瓦岗军结盟,而且若是你再不出现的话,这桩婚事恐怕”
宋鲁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罗成倒是听明白了,看样子宋缺对自己逃婚的事情大为光火,要是自己再不出现去和他解释清楚的话,恐怕就想要悔婚了,想到这里罗成不禁恼羞成怒,心想要是李天凡那个小王八竟然敢和自己抢女人,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回头定要杀上瓦岗,将李天凡给活生生的阉掉,顺便将沈落雁给抢了,只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在那里说道:“哈哈哈,恐怕岳父大人这次可是要失算了,依我看来,瓦岗军现在虽然如日中天,可是所谓盛极必衰,瓦岗军现在在内部,可是有一个非常大的隐患,随时都可能爆,而使瓦岗军分崩离析,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宋师道听了之后还以为罗成恼羞成怒之下在那里胡说八道,于是在那里笑了笑,拍着罗成的肩膀说道:“小成子,你也不用这个样子,虽然爹爹对你逃婚的事情是很恼火,不过你现在总算是出现了,只要你到岭南的时候和爹爹好生在磨刀堂里面较量一下,再加上如果你真的能杀了任少名的话,我想老爹应该不会像当年砍天君席应一样撵着你砍的!你就不要在那里说气话了,现在谁不知道瓦岗军的军势正旺,简直就是如日中天,翟让本就是难得的豪杰,现在又有李密辅佐,手下又有徐世绩、王伯当、单雄信、魏征等一干文臣武将,个个都是当时俊杰,最近又收伏了朝廷大将裴世基父子,其子裴行俨对行兵布阵多有心得,假以时日必是一代名将,他的另一个儿子裴元庆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想必你是见识过的了,更难得的是,瓦岗现在不但军事强盛,而且深得民心,所以将来得天下者非瓦岗军莫属!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有随时都可能爆的致命的隐患?”
罗成听得心中一阵巨汗,心想不是说裴行俨是裴元庆那家伙的原型吗?咱们现在都钻出来了,还成了两兄弟,究竟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我不明白?不过看了宋师道那副得意的嘴脸罗成就铁了心今日一定要将他驳得无言以对,当即在那里说道:“送死道,你小子是真不明白还是本来明白不过在这里装傻充愣?要是是装傻充愣的想要消遣我的话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揍得连我的未来岳父都认不出你来;要是真不明白的话,那我就告诉你,瓦岗军最大的隐患不在对手,而在于它的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