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鼓点,她们的动作也越来越迅疾如雷雨,铿锵有力的刀剑交击之声激荡着每个人的心房。她们两个,好像是仙子,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肋生双翼,御风而去。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又心惊肉跳,不得不感叹宋昀初和姜宁的舞技高超,尤其是姜宁,大家之前只知道她喜爱跳舞,从来不知道她舞艺也到了这般境界。而宋昀初,她有个号称“龙渊第一才女”的姐姐宋薇初,打小就被人忽视,要不是她身为女子却有不俗的武艺,一介庶女,怎么也走不到贵族圈子的中心来。
宋昀初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和姜宁一起停下来,面对着脸上红彤彤洋溢着莫名兴奋的姜宁,她的心底不由喟叹道:“姜宁,今日我利用了你,我知道他们都想要我做攻击你的一把剑,所以我做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做自己的主,我会帮你一次。”
姜宁沉浸在舞蹈之中,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回不过神来,她心跳得厉害,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不过她好开心,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从她的脚趾一直蔓延到发尖。
她激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低头时绽放了一个真正的微笑,她好像于恍惚中看到了什么东西,都是一些不真切的片段,可是姜宁很欢喜,只要她记起原身的事情,她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至少不必像现在一样如此辛苦。
“啪啪啪……”叶沉音抬起他尊贵的狗爪子,面带微笑地拍了拍,赞美一句:“不错。”
在场的姑娘们芳心大动,纷纷不甘示弱地亮出绝技,一时间宴会气氛热闹无比。世子正妃有了,那不是还有侧妃?自从见识了叶沉音的真面目,京都女子可是卯足了劲往他后院钻,俊美无俦,温柔多情,身份高贵,简直是龙渊国女子的“大众情人”啊!
宋昀初出足了风头,对她来说,姜宁只是一块垫脚石,既然所有人都希望姜宁出丑,证明她根本配不上叶沉音,她就遂人之愿。她也已经十八岁了,她不希望一辈子活在姐姐的阴影下,连嫁人都只是家族利益的工具,至少,她希望自己展现出更多可以被利用的价值,能够在未来的婚姻博弈中尽量顺心。
姜宁坐在那里,一直吃吃地笑着叶沉音,看他被那些贵族女子的献媚邀宠搞得面目僵硬,说话口是心非,明明很讨厌却不得不忍住保持风度。叶沉音看姜宁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心中怒火翻涌,顺手收下了边上一位姑娘的手帕,为了显示郑重,还放进了袖子里。姜宁正喝酒,差点儿呛到,不知怎的就想逃离这虚无的繁华之地。
叶沉音收了一张手帕,自然就有无数的礼物向他砸来,他收了大堆的荷包手帕,脸黑得跟锅盖似的,走在姜宁身后自动释放冷气,把姜宁冷得好想逃离他。姜珽有公务在身,宴会还没开始就被叫走了。他临走前拜托叶沉音照顾姜宁,并且严词拒绝了姜宁的一切反对意见。于是姜宁就不得不对心情不好的某人虚以委蛇,接受他送她回家的命令。
“叶大世子,你可算明白了吧?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笑多么难受呀!所以……”你以后就别缠着我要我笑给你看了!
叶沉音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缓缓道:“所以,以后别在我面前假笑。”
姜宁顿住了,叉着腰,气吼吼地说:“喂!你……”
他回头,无辜地说:“我什么?”
姜宁一呆,他偏着头微微挑起嘴角,薄唇削鼻,简直好看得……姜宁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下,又板起脸孔,装作威严地说:“你以后不要逼我笑给你看!”
“我哪有!”他声音里压着笑,显然扫除了之前的郁气。
……脸皮厚啊!怎么对付?
姜宁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好像自己暂时不是他的对手,算了,暂且放过他。
……
两人走出长公主府,姜珽和姜宁带来的人都回去了,姜宁看着空无一人的停马车的地方,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么放心真的好吗?
姜宁偏头看了看貌似不怀好意的叶沉音,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一把。
由于心里有鬼,姜宁步伐都迟疑了起来,叶沉音突然回头对姜宁说:“姜珽托我送你回去,你……”
他还没说完,姜宁就急不可待地说:“知道啦!那就坐你的马车呗!”
他把手背在身后,悠然地向前走去,“我可没说你可以坐我的马车哦!”
“欸!那我怎么回去啊?”
“走回去。”
“什么?!开什么玩笑!我不认识路呀!”叶沉音很诧异姜宁没有首先求他带她回去,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姜宁巴不得能在外面多走走,才不想回到那个监牢一样的侯府呢!
这时远处一辆黑色的马车驶过来,姜宁赶紧跑过去,马车却自己停了下来。马车帘子掀起来,露出的是方珩的脸,姜宁一看熟人,乐得合不拢嘴,回去头对着叶沉音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伸出手,要方珩拉自己上去。
“我被我哥抛下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说着又诡异地朝身后的叶沉音看了一眼,“喏,后面那个,是我家给我定的未婚夫,他这个人啊,既猥琐又小气,我怕他把我拐到什么地方卖了,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方珩笑了笑,正想答应,又瞥见那边侧目而视的叶沉音,突然想捉弄他们,于是蹙起了眉头,难为地说:“我们男女有别,这不好吧?”
姜宁翻了翻白眼,转头就走,咕咕哝哝地说:“那就算啰!反正我们又不熟。”又向大路走去。
方珩没想到姜宁是这个反应,错愕了一下,又回过神来,“不过我看先生你也不是俗人,来吧,”他伸出手,“不过你日后的夫君要是找我麻烦,你自己担着。”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朝叶沉音瞟了一眼。
姜宁神经大条,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反正又不在乎我,哈哈,就算日后我真的红杏出墙他也管不着!”
姜宁还没笑完,方珩却是低声笑了,用手指了指姜宁的背后。姜宁觉得汗毛倒竖,慢慢转身。
只见叶沉音本来黑冷的脸黑得更厉害了,他看着姜宁,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姜宁心道不好,这下扒皮抽筋也不足以泄愤了吧?
“呵呵,红杏出墙?”
“呵呵,绣花枕头?”
“呵呵,呵呵!”
他的声音可谓是咬牙切齿,“你敢吗?”
姜宁泪奔,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忏悔,“我不敢,我不敢!我……呃……”姜宁是只纸糊的老虎,她可没有胆量跟叶沉音正面冲突,开玩笑的时候也完全没想到到叶沉音是个武艺高强的古代人,这么近他肯定都听到了。不过姜宁虽然没骨气跟他正面硬抗,也不会真抱他大腿求饶,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虽然第一时间示弱装了小白花求原谅,但是叶沉音身为男人尤其是姜宁未婚夫的尊严被姜宁扔到地上践踏了个干净,他怎么能不生气?
姜宁只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来了个深情凝望,叶沉音被她看得背心发毛,犟着脾气,还是不肯说话,用狠厉的目光威胁姜宁。
姜宁知道如果让他抓住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跳上方珩的马车,急急忙忙地喊道:“方珩快跑啊!我们打不过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