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不赦一睁开眼睛没看见紫元那张央求再留下来的赖皮小睑,意外的不见她的踪影,被还是暖的,可见她离开没有多久。
昨晚她一沾床就累得睡着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自己起床,不用别人叫唤。
他微微一笑,披上外衣,推门而出,穿过拱桥,绕过轩廊亭台来到紫元的房门外。
叩了门后,迟迟没有回应,席不赦开始怀疑她并没有在房内。将门推开,果然紫元没有在里面,她会去哪里?一阵狐疑自他心中升起,他仍是不放心她,一半是怜,一半则是因为她的来历,他不允许她做出会伤害不赦庄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决定去找她。
从马廊牵出他那匹狂猛不驯的千冢,席不赦驭着马穿过浓翳林荫,很快的兜了庄内一圈,还没到天泉水寨,他就在漫山绿叶的林里找到了紫元。
她还在!席不赦不自觉地吐出口气,意态潇洒的飞身下马,踏着落叶,发出唏嗦的声响朝她走近。
“紫元!”
听到叫唤声,紫元回头看到他时的那张俏睑几乎是惊喜的。
“你怎么会来找我?”她飞快的投入他怀中,重温昨夜的美好,虽然因为伤势他有些面容苍白,但仍是要命的吸引人。
席不赦健臂抱住了紫元,那柔软的身躯一时之间悸动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不假思索的投入他怀中,从没有人对他这么亲近和不设防过,练武之人都习惯不让人近身,而现在——这份感觉很微妙,也很新奇。
“你在这里做什么?”晨雾还浓,却见她额上冒出细微汗珠,不禁令他奇怪不已。
紫元笑意盈然的仰起小脸望着他道:‘你猜。”
“我猜?”闻言,席不赦忽而发出清朗豪迈的笑声,第一次感受到女子的娇憨纯真。
“是啊,猜猜看嘛!”紫元搂住他的腰,将粉颊贴在他胸口微笑,她不禁要想,这怀抱多么温暖呵!耶律某某肯定比她的不赦差劲许多,还好逃婚成功,否则她的后半辈子人生可悲惨喽!
想到这里,紫元更深人的将螓首埋进他胸膛里,还用唇轻点了他衣衫一下,表示对他的依恋和亲呢。
她怡然一笑,想必经过了昨夜的同床共枕,虽然只是和衣拥被而眠,但他这位向来八风吹不动的铁铮汉子准会娶她为妻。
“我猜不出来。”席不赦神采奕奕的拥着佳人,轻抚她秀发,感受到埋在他胸前那颗小脑袋瓜子正不安分的钻动着,他没有拒绝这份温存,他愿意这么娇宠着她,并且头一次放任自己享受宠人的快乐滋味。
此时的他不再有冰寒紧绷的脸了,而是柔情万种的。
“好吧!既然你猜不着,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瞧瞧这是什么?”紫元嫣然道。
她稍稍离开席不赦的怀抱,指指泥地上一堆不起眼的绿草,眼中充满了飞扬笑意。
席不赦困惑的瞅着紫元,实在看不出地上那一堆乱草有何特别之处。
“这草虽然卖相不佳,但却是治你身上刀伤的良药。”看出了他的不解,紫元带着一睑洞悉又慧黠的笑容说,“我们快回去将草药捣碎敷在你的伤口上,保证两天之内伤口就会结痴脱落,你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听了她的话,席不赦先是心上泛起一丝惊诧.然后默然思付,继而微蹙起了眉头,“紫元,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的柔情挑起了他心中荒芜多年的情感,但他仍不能松懈,他不能视而不见她极有可能是敌人的事实。
紫元心头掠过一阵颤悸,心绪紊乱得很,原来他还想着她来历不明这档子事,都怪她自己多事,闲着无聊去练习射击多好,于嘛帮他采什么草药,让他看出了破绽。
唉!如果他知道当今最负盛名的御医秦永儒是她的启蒙老师,肯定会更惊讶。
她故意叹了口气,不胜苦恼的说:“我很失望,没想到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席不赦眉心纠结,他的苦恼不会比她少,他向来豪迈落拓,自然不能允许任何人对他有所隐瞒,而紫元现在在他心目中地位形同妻子,他更没有理由被蒙在鼓里。
“我不以为真相有什么重要,如果你真不放心我留在不赦庄的话,我走便是,那么你就可以对庄里的人有所交代了。”紫元索性抛出狠话,因为她的真实身分一旦公开,非但席不赦嫁不成,还会面临被送回宫中的命运,更惨的是,如果大辽不满意阳平,她还得赎罪的再嫁一次,想起来就让人发抖。
“你敢!”席不赦一把搂起了她,愤怒的看着她,如果她要离开他,他是绝对不允许。
紫元面孔惊慌,心则喜之,她将小手臂悄悄绕上他的颈项,把自己的樱唇印上了他的唇,她懂得用柔情攻破他心防。
一阵亲密缠绵后,紫元秋波如水,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席不赦,“不赦!”她展颜轻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那么,就什么都别再问我了,我昨夜不是说过吗?等风平浪静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到时候你想什么再尽管问吧!好吗?”
面对如此笑容可掬的俏脸蛋,席不赦是无法说不,“紫元……”他苦笑连连。
“嘘——”紫元手轻点他唇,脸上绽出一丝坚定温柔的微笑,“答应我,不能推辞。”她那份浑然天成的皇族霸气也来了,徐徐逸出笑意,她知道席不赦会答应。
“你说我们在秋天成亲好,还是春天成亲好?”紫元偎在他怀里问,故意问他这个问题,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不是时候。”席不赦笑了笑,“给我一些时间。”
紫元并无不悦,她早知道答案是如此,她未来的夫君不是个只会心系儿女私情的男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而现在,不是他遂自己私愿的时候。
“我会等你,永远的等你,直到成为你的妻子。”紫元不害羞的表达自己的心意缓缓的伸出青葱玉手轻触他面颊,她喜欢人的狂猛和冷锐,每次见他时,她心中总会有一股蚤动,他的剑眉星目,无一不是她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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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南宫游在“纵横阁”,紫元焉有不到之理。
她悄悄推门而人,果然见到南宫游正低头敛眉的在写字,笔法之劲,不亚于席不赦。
“喂!好兄弟!”她跃到他身后,笑盈盈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哇——多恐怖的称呼,你就不能轻点拍吗?”南宫游顿时愁眉苦脸,原本有希望成就一幅上好字画的,被她掌力一弹,他手腕一个抖颤,霎时传世之作变成了幅扭曲图。
“哎呀!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紫元调皮的抿抿唇,她看到自己的杰作了,南宫游精心着墨了一、两个时辰的大作在她的瞬间不经意中变成了惨不忍睹。
“废话,你当然会说你不是故意的。”南宫游无可奈何的将画笔摆在一旁,难得他今天有雅兴如此附庸风雅一番,却被这小妮子给破坏掉了。
“你也别画了,反正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意境,不如陪我聊天吧!”紫元拉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像连珠炮似的迭声嚷道。
“恐怕没有我说不好的余地吧!”南宫游心知肚明的一笑,紫元就有这点霸王硬上弓的本质,但有时又会流露出一点小女人的娇态,莽撞唐突,却不失其独特性情。
“我就知道你是了解我的,泡壶茶来喝喝吧!我担心我们待会儿可能会因为聊太多了而口干舌燥。”紫元巧笑情兮的说。
南宫游难看的朝天翻了白眼,烹茶备果不是女人家的事吗?哼!他就知道,眼前这一位芳兰竟体、举世无双的美少女就专会命令人,而且出口成“惯”,一点都不别扭,如果她真如她自己所言是位小气商家的女儿,那真是有鬼!
他起身拈一小组茶叶添在生水中,不一会儿淡淡清香就微微飘散在空气中了。
南宫游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紫元。
“这可以喝吗?”紫元怀疑的接过茶杯,看着浮在茶水面上的几瓣暗褐色的叶片,觉得有点恐怖。
“不喝是吧?你自己泡!”南宫游没风度的一把想抢回杯子,心中忿忿的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堂堂不赦庄的龙头老二,江湖绿林闻风丧胆的奇侠南宫游为她这小女子泡茶,她居然还嫌弃?
“好嘛!好嘛!我喝就是。”紫元赶紧护住自己杯子,一下子咕噜咕噜的下肚,生怕又被这小气的家伙给硬生生夺走。
说也奇怪.看似毫不起眼的茶人口竟丝毫不觉苦涩,而且还隐隐感觉到口齿生津,气味甘美。
“咦?满好喝的,这是什么茶?”她食髓知味的问,一副讨赏的模样。
“想知道?”南宫游笑盈盈的重新人座,嘴角泛起邪门的笑意。
“当然想。”紫元轻启朱唇,温婉一笑,也只有面对席不赦和这等攸关美食大事之时,她才会变得如此温驯乖巧。
看她那副好奇心炽热旺盛的馋模样,南宫游打心里直觉好笑,“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的话,那么,我就…
…不告诉你了。”他隐含笑意的轻哼,深知此言一出必定会惹得她跳脚。
紫元一阵错愕,“你说什么?”她重复一遍,“你不告诉我?”
“没错!”南宫游笑嘻嘻的应声答道,“如此一来,你就会愈来愈想知道,直到你忍不住时,你再来求我,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紫元黛眉轻颦,有没有搞错,她是遇到一个神经病了,哪有这种人呀!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啼笑皆非的问。
“没有什么好处啊!纯粹是考验你的耐力,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南宫游要笑不笑的说。
乍闻此言,紫元不由得轻笑出声,并且不客气的伸出手去戳了他胸膛一下,还不改本色,戳得挺重的,“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了,才会说出这种话。”她叹气摇头。
南宫游见状,躲开了紫元又要袭来的第二戳,急忙嚷道:“别太偏心啦!就算我不能和你那位卓尔不群的心上人相比,不能依样画葫芦对你搂搂抱抱的轻宠一番,但我好歹也是个人,你不能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凌虐我!”
这招果然有效,紫元收起了攻势,她眼波流转,嘴角浮现一朵甜美的笑容,薄带嗔意中自有意气潇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她掩藏不住笑意的问。
南宫游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斜脱着她笑,“我都看见了,一大清早,翠绿碧林里两相偎依,还……”
接来的话不必多说了,两人相视而望,接着大笑。
“你好小人,羡慕的话你自己可以去找你那位教坊神女,何必偷看我们恩爱。”紫元撇撇唇道。
“谁说我是偷看!”南宫游气定神闲的发挥长袖善舞的技巧,“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不巧经过林里,哪知道有一出如此缠绵徘恻的好戏可看,麻烦你们两位,以后要做这种事时请回房里,别光天化日之下教坏了咱们庄里的弟兄们,到时候他们一个个要我带他们上勾栏,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知道啦!彼此彼此,你自己也节制点,你那位艳冠群芳的红粉知己不是好惹的,她冷得像冰。”紫元秀届一扬道。
基于好友互助的立场,她忍不住出口相劝,童亿深漠然冷艳,不是南宫游这等浪子所驾驭得了的。
“童姑娘已经告诉过我了,你去请她来说服我去救阳平公主,我很好奇,你和阳平公主到底是何关系?
三番两次锲而不舍的想法子要搭救她,现在居然把脑筋动到童姑娘身上去了,不容易啊!很可惜,我和童姑娘之间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这次恐怕要让你无功而返了。”南宫游敛起眉,轻摇羽扇,笑得很得意。
紫元轻松的笑了笑,“既然童姑娘都已全部告诉你了,就不必我多费唇舌向你解释。”
“没这么简单吧!你还是欠我一个解释。”南宫游缓缓问,“到底你和阳平公主是什么关系?不要再告诉我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狗屁倒灶之类的话了。”
“你果然料事如神,我就是要如此说,否则你以为是如何?难道你以为我一介民女有荣幸可以认识当朝公主吗?”紫元惊喜的浅笑道。
“你的确不可能认识尊贵的阳平公主,但是,”南宜游深沉的瞥了她一眼,“你却有可能是想从中破坏宋、江两国和平关系的奸细。”
他也太会扯了吧!这是冲入紫元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被我猜中了吗?”南宫游笑得不怀好意,“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坦自身分与坚持要我搭救阳平公主的原因。”
紫元深感好笑的瞥了瞥他那一脸自以为聪明的样子,“你这些笨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一旦我破坏了宋、辽之间的和平,我有什么好处吗?”
假使说能有什么好处,也只有她父皇会恨她一辈于,然后再也不会派她去和亲罢了——如果这能叫做“好处”的话。
“嘿!你当然有好处,别把不赦庄的人当成傻瓜,不要以为我们平日不出庄便不知天下事。”南宫游笑了笑,有些自得的说,“谁都知道现今大宋已积弱不振,自歧沟关一役后,非但未能收回燕云十六州,且渐渐演变成门户洞开的地步,而西夏早已想伺机行动很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紫元秀眉微蹙,心中陡然一动,难不成南官游把她当成西夏人了?
“别再装了,小美人,你是西夏派来的奸佞对吧!”
南宫游眸光直视着她,不容她说谎推搪。
“不——对!”紫元严厉、正式的否认,打死她也不可能让她承认自己是西夏人,那和变成耶律某某的王妃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
“我早就料到你会否认。”南官游嘴角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童姑娘说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总算信了。”
“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她也不简单。”紫元没好气的说,想不到南宫游竟会把她当成西夏人,想起来就气,她可是堂堂大宋国的公主殿下耶!真小看她了。
“如果你想从亲近我那耿绝的席兄弟,从他身上下手,我想你不会成功,虽然你长得很美,但美色绝诱惑不了他,如果我将真相告诉他,他不会因为你而失去理智和判断力,你该知道自己会获得什么下场。”南宫游一派优闲的说,但说出的却是一句极挑衅又极带威胁的话。
“你想怎么样?跟你说了我不是西夏人就不是,你少坐着无聊生事。”紫元也开口警告他,眼中露出凶光。
本来嘛,她好不容易才摆平了席不赦那块冰,算是略有进展,如果被这笨小子一破坏,那她岂不前功尽弃了。
“你害怕了吗?”南宫游的脸逼近了她,似乎她罪不可赦。
紫元眯了眯眼,微愠中用手打掉他那个可恶的笑容。
“你干嘛暗算我?”南宫游痛叫了声往后退,没料到她会这么出其不意的打他,而且下手重得惊人。
她在报仇,谁教他没事这么诬赖她!“知道痛了吧!没事少乱嚼舌根。”紫元酝酿的笑意在脸上蔓延,看他抚着鼻唇的样子直觉滑稽好笑。
“哇!大小姐,教训人好像是你的本能。”南宫游不怕死的说,“我猜你一定是西夏贵族,不是公主就是嫔嫔妃妃之类的东西,才会有这种蛮横的野脾气!”
紫元的手随着他的话语又落下,这次不留情的扫过他的胸膛,“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帮我救阳平公主就对了?”她深觉自己真是多灾多难.非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宫里去,又遇上这等笨蛋,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
“我没你那么有正义感。”南宫游调侃的道,“如果你真觉得有救阳平公主的必要,你可以回西夏去调兵遣将,我想,应该用不到我们小小的不赦庄吧!”
紫元痛苦的声吟一声,她怀疑南宫游的脑袋是浆糊做的。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真是有理说不清,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她倏地起身,视若无睹的踩过南宫游的脚,嘴里还不忘哼着:“让开,我要走了,好狗不挡路!”
南宫游苦笑着让她大摇大摆的走出纵横阁,古有明训,好男不跟女斗,他懒得跟她多费口舌计较。
啜了口香茗,他转念一想,这西夏也太不聪明了吧!想要逐步入侵中原,要派也该派个机灵点的密探来,派她?美则美矣,但他可真怀疑她的办事能力了。
鼓起如当初逃婚时的勇气,紫元又要踏上征途。
经过一番左思右想,虽然她心里万般舍不得离开席不赦,但姐妹义气不能不顾,既然南宫游摆明了不肯帮她,又无聊的怀疑她的来历,她只好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自立自强了,一定要凭她自己的毅力将阳平从蛮子手中抢回来,才不枉姐妹数十年的情谊。
对!就是如此,救回了阳平,再来与席不赦长相厮守,哇!这太完美了,非但可以有一个温柔完美的男人做她的夫君,而且心中又不会因为阳平的代嫁而产生愧疚感。
至于她父皇嘛,就请他自求多福了,或许他下次会聪明点,派个民家女扮成公主,那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从此之后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当然,到时候她就可以公开自己的身分,再顺便教训教训南宫游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
思及此,紫元不由得将一抹美梦成真的笑窝噙在嘴角。
离开了自己房间,黑暗中她朝马厩走去,还好这阵子她已经摸清了不赦庄的大致结构,不至于像刚进来的时候天天迷路。
偷偷牵出一匹不起眼的棕马,它没有高壮的外表,也没有黑亮的毛色,没办法,她也知道想跑路成功应该要有好点的交通工具,但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偷了匹马,她只好牵出这匹没有任何特色的马了,至少它的推一好处是具有隐藏性,不易被发现失踪了。
“马儿乖啊!虽然你长的很不像话,但我会好好爱护你,至少我们要共同度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万冢’吧!这名字不赖吧!算是抬举你了。”紫元好声好气的对马低语,觉得自己这神来之笔真不错,可以沾沾她夫君那匹“千家”的光,看看“万家”可不可以跑得快些,她也好早日找到阳平,再早日回到夫君身边。
一切都就绪了,紫元有点舍不得的再朝席不赦房间的方向一望,她本来想留封信给他的,但写来写去又写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席不赦看了会更怀疑她的出走,最后她只好放弃了,但在心里祈求千万保佑他会谅解,而且不要随便听信南宫游的“谗言”才好,否则到时候她就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凭吊不舍一番,她也该上马了,脚才刚抬高,准备一下子就坐上马鞍,但是她失算了,别说想学席不赦那般英姿俐落了,她根本连手想攀到马背都很困难,试了几次,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还有待加强。
蓦地,她被腾空抱起了,瞬间就上了马背,还坐得稳稳的。
惊魂未定,光看那一双交握在她腰际的大手也知道身后是谁。
“不赦……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点心虚的间,胆小的不敢回头望。
静默了半晌,席不赦的声音才缓缓的传来,“你不是想走吗?我来帮你上马。”
这声音隐含着怒气,紫元不是听不出来,“你生气啦?”她将小手压在他手上,试图平抚他的恼意,“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先跟你说一声的,但是……”
“你不必解释,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冷不防的,席不赦伸开了她的手,驭马朝一处她所不熟悉的方向驰奔而去。
她乖乖的不出声,心想让他发泄一下吧!也许骑马逛逛后他就会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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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紫元发现她错了,席不赦并非想以奔驰来泄气,而是——他将她无情的甩进了地牢。
“放我出去!你没有理由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
她朝他怒吼。
四周陰暗得吓人,冷硬的石床、冰凉的味道,更可怕的是,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安静点。”席不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已经没有资格说不要。”
“你听了南宫游的话对吗?那只是他的猜测,并非事实。”紫元真不敢相信就因为南宫游那几句混帐话她就必须被定罪。
“除非你能说出事实。”席不赦冷然的道。
“我已经说过了,还不是时候。”紫元恨死他的如此冥顽不灵。
席不赦的俊脸随即泛起嘲讽的笑,“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你已经畏罪潜逃的时候吗?”
“我畏罪潜逃?”紫元瞪大了眼睛,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可笑!我畏什么罪?”
“你心里清楚。”席不赦一脸深沉的没有接口说出。
“我不知道该死的你在说些什么?”紫元挑起了眉,很不满意他的说话方式。
席不赦的表情开始古怪又复杂,“你明知道我与耶律步情同手足,还一再鼓动南宫游去营救阳平公主,你意图不轨,想假不赦庄之手令辽震怒,届时便可使你西夏坐收渔翁之利,对吗?”
紫元听得一国模糊,“耶律步?!他是谁?我不认识。”
席不赦半眯起眼睛看他,阵中闪着诡异也闪着森冷,“到了这个地步,你再假装也没有用了,难道你会不知道耶律步是大辽的少主?”
大辽的少主?!她只知道她当初要嫁的人是姓耶律的,名字是啥也不知道,据说是个颇有身分地位的人,听京里的人谣传,虽然那个耶律某某目前尚未正式登基,但她若嫁过去,将来的身分将贵为辽国皇后是无庸置疑的事,也就是如此,她父皇才会执意要将她这位才思敏捷、姿容翘楚的宝贝公主许配给他,将来好达成牵制大江的作用。
但是——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位和她无缘的夫婿叫耶律步,且和她这位有缘的夫婿席不赦居然感情好到情同手足啊!难怪南宫游任凭她千拜托万拜托,就是死也不肯答应她的请求,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已经无话可说了。”
紫元已经漫不经心的坐下了,冰凉透过衣衫直射进她的肌肤,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里熬过一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知道席不赦在看她,但她不想抬头,她得好好想想其中的关联之处,为什么席不赦和身分崇高的耶律步会情同手足?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见容于宋吗?但根据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不赦庄所做的事都是忠心于朝廷、惩奸佞、扶贫弱,照理应该没有理由会成为叛国贼呀……
她想不明白。
地牢的铁门被关上了,发出了重重的声响,紫元仍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