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琪龙哽咽，他看见珏朗那双星目中流露的真诚绝无一丝虚假，他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珏朗，此时他这般珍惜兄弟之情，更让莫琪龙无地自容，“大哥，我知道羽儿的心意，所以，我绝对没有想要逾距，我只是想陪在她的身边，不论她看不看的见我，我克制不住自己，大哥……”
“莫，你痛苦吗？”珏朗带着冷色的眼眸中透着波澜不惊的死寂，让莫琪龙深深的被其吸引，根本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爱上羽儿，你痛苦吗？”
珏朗的声音连绵不绝，在莫琪龙的心中刮起了一阵阵的寒风，他好冷，彻骨的寒冷伴着那句痛苦如刀子般在他的身体里撕咬。
“莫，你明明就是知道的，在她的心里，从来都不曾为你留下一点点的位置，她甚至连你跟着都会嫌弃啊！你为什么还要放心不下？！近了，你恐惧她那样明显的排斥；远了，你又死死不肯放过你一相情愿的命中注定，莫，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莫琪龙的心被那柔韧如丝的话紧紧的包裹起来，只是那密不透风的丝渐渐勒紧了他，那柔软的丝线在他的心口勒出一道道慎人的血口，莫琪龙痛的几乎想要咬舌自尽。
“莫，你忘了吗？她还在等着你救她，你怎么能死呢？！”
莫琪龙挣扎着张开紧闭的双眼，他已经分不清眼前那白色的身影是谁了，耳边全是那咒语般的话语。
乱了，全都乱了……
莫琪龙直觉浑身都在燃烧，他的眼前只有跳跃的红色在闪耀着，痛，眼睛好痛……
不，浑身都痛……
“莫，你要不要松手？沐羽已经死了，你还要为她执着什么？！”
“骗人！！你骗人！！”莫琪龙咬破了嘴唇，鲜血涌出，漫过他干涩的唇，些许滴落在他喑哑的喉咙里，他才发现，原来鲜血的滋味是这样的美好。
“我是你最亲最敬的大哥，我怎么会欺骗你？沐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她吗？你只是被她的美貌所蒙蔽了，她是仙界之主，她是高傲的万能的无上之尊，高贵如她，你连顶礼膜拜，为她擦鞋都不配，你还妄想着要去救她？！莫，你真是可怜……”
“血，好喝……”莫琪龙疯了一般拼命吮吸起自己的嘴唇，那一道道深深的齿印渗出殷红的鲜血，被他尽数舔尽，他就像瘫倒在炎炎沙漠中的旅人，生命中最后的渴望就是那甘甜瘙痒的味道，“渴……好渴……”
“你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吗？莫，那时因为你爱上了你根本不该觊觎的人！！你错了，你的爱从头到尾都是错误，所以你要受到惩罚……”
“只要你说一句你不爱她，你就会得到赦免，只要你说一句你从来就没有爱上过她……”
“我……爱她”布满血丝的双眸什么都看不见，模糊的视野里亦是一片红色，他无法克制的吸吮着已经干涸了的伤口，如同野兽般，莫琪龙的五感蓦地敏感异常，他嗅得出异样的味道，立刻就知晓了，那就是嵘卮的味道，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狼，随时都可能扑上去。
“你不过是人卑微渺小的人类，你凭什么……”揶揄的嘲讽杂着不耐，“你以为你能够活到现在是为什么？！我就是要等到那一刻，我要她亲手了解了所有的芜杂，回到我的怀里来，我要看着她，亲自，一个接一个的，了解你们……”
那一字一句带着腥味的话语，莫琪龙听得再真切无比，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沉重不堪，他支撑的站起来，用尽他所能的去摸索“他”的方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再说了，什么都别再说了……不想听……好吵……我爱她，我就是爱她……改变不了的，谁都不能改变！！”
“我本不想那么早解决你，可是你冥顽不灵，是你自寻死路的，”珏朗的脸上徒然裂开邪恶的血盆大口，那差互如同犬牙般的利牙不消片刻便抵住莫琪龙毫无防备的脖颈。
“嵘卮，你不是想看我亲手了解这些凡人吗？我怎么从来都不曾知道你竟也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了？”
嵌入血肉的牙齿被生生的拔了出来，嵘卮那巨大不堪入目的牙齿在一瞬间便失了踪影，回身便是那惊若天人的英俊容颜，他有神的双目紧紧的抓住她，薄唇紧闭，不发一言。
“你也是在等我回来？”沐羽温柔的笑着，那灿烂无邪的笑容将嵘卮猛地拉回了他已经记不得到底有多久远的从前，她也是这样对着他笑，也是这样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羽儿……”嵘卮只觉自己胸口如石头般坚硬的地方有股暖流在涌动着，他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嵘卮，其实你并不想伤害他们的，对吗？”沐羽站在他的近前，她要离他近一些，好记清他的样貌，好看清他到底是谁，“你只是想引我出来，对不对？你从来都不是坏人，这一点，没有人再能比我更清楚了，对不对？”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当好人了，羽儿，”嵘卮试探地伸出手，他极其小心地抚上沐羽略显憔悴的面庞，心疼又压抑着激动，“羽儿，你瘦了……”
“你是好人啊，你从来都是好人的，”沐羽诚恳的望向他的双眸，那晶亮的水眸是天底下最让人眷恋的美好，嵘卮醉了，轻而易举地……
“羽儿，如果我再隐忍着做一个好人，我会失去你，我会永远的失去你，这个机会是我用一切换来的，用生死，换相伴……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我不打算再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人的代价太过沉重了。好人太痛苦，太守旧，太容易抱憾终身，我已经尝试了一次，傻过一次，不可能，再犯一次，”嵘卮贴近沐羽小小的脸，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挨在了一起，他直直的看向她的眸，满意的看着里面的自己霸占了她所有的世界，他笑了，那微微的一瞬连沐羽都为之心动，“羽儿，你知道我想你吗？”
第三百九十七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