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被人跟上?”刘文静问道。随从摇了摇头,“没有。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被人跟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属下还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刘文静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对。如今我们身在敌境,一切都必须谨慎!”
夜幕下的辽东郡一片灯火璀璨热闹繁华,特别是那三条以娱乐餐饮业为主的大街,更是一片喧嚣嘈杂的景象。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到处都透出诱惑的味道,热闹处竟然远远胜过了白天的时候;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各种美食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大街,人们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
“没想到这么晚了,城里居然还这样热闹!长安那边这个时候都已经静街了!”刘文静的随从看着周围的景象,禁不住感叹道。刘文静将这些景象看在眼里,面露思忖之色。不一会儿,一座拥有四层楼灯光璀璨的酒楼便出现在了他们几人的面前。刘文静心头一动,道:“走,去酒楼里坐坐。”说着便当先朝那座酒楼走去了。几个随从赶紧跟了上去。
几个人进入酒楼,一片喧嚣热闹的气氛登时扑面而来,一楼的大厅里几乎坐满了客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声喧哗,大碗喝酒,还不时响起哈哈的大笑声。刘文静不禁感到有些异样,只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与长安的酒楼似乎很不同似的。
一名小二快步迎了上来,哈着腰问道:“客官是来喝酒的吗?”刘文静微笑道:“到你这酒楼来,不喝酒还做什么?”“是是是,是小人问得蠢了!那客官便到楼上的雅间吧,刚刚走了一拨客人,一处雅间空出来了!”小二殷勤地道。
刘文静本意便是要从民间观察辽国的民心意向,怎会去雅间,于是微笑道:“小二哥不必麻烦了,我们就在这大堂里就坐吧!”小二却打量了刘文静一眼,神情有些怪异地道:“看客官是个书生模样的人物,在大堂里用餐只怕不太合适吧?……”刘文静以为对方是说自己身份较高,不便与一般百姓同处大堂用餐,于是微笑道:“那倒无妨。我也想感受一下这里地气氛啊!”小二见对方这样说了,便不再劝说,当即便将刘文静一行人请道了一处刚刚空出的空位上就坐。
小二问道:“客官要用点什么?”刘文静道:“随便上两样你们的招牌菜,其余小菜以及饭食,小二哥随便看着上吧。”“好嘞!客观稍候,酒菜马上就好!”随即那小二便快步去了。
刘文静看了看周围,只见邻桌的那些五大三粗的酒客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有的人还和同伴说笑了几句,看那模样,似乎实在调侃自己似的。刘文静感到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把这种是放在心上。随即刘文静的目光落到了前方一处一尺来高的木制平台上,心头一动,觉得那或许是供歌姬优人表演的地方吧。
没过多久,小二便领着另外几个小二回来了,将一样样热气腾腾的菜肴和酒水饭食摆上了圆桌。刘文静眼见面前的菜肴色香诱人,不由得食指大动。其他几个小二摆好了酒菜便退了下去,那个招呼刘文静的小二则微笑着打躬道:“客官慢用!若还有什么需要,大声招呼就是!”
刘文静看了看周围热闹的景象,问道:“小二哥,你们这每天的生意都这么好吗?”小二打量了刘文静一眼,不答反问道:“想必客官是从中原来的客商吧?”刘文静看向小二,笑问道:“小二哥怎么看出来的?”小二呵呵一笑,道:“咱们大辽地面上,不只是咱们辽东郡,所有大一点的城市,晚上都有这么热闹的!客官若是我们大辽人,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咱们这不同于中原的地方,官府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客官可能有所不知,这样热闹的景象往往要持续到子夜时候才会慢慢消停下来呢!”
刘文静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小二躬身道:“客官若没有别的吩咐了,小人便告退了!”刘文静笑道:“倒是我打扰小二哥的工作了。小二哥请便。”小二笑道:“客官严重了。”随即便快步去了。
刘文静面露思忖之色,旁边的一个随从拿起酒壶来给他斟满了一杯酒,才给自己和其他人斟酒。刘文静拿起酒杯,小小的抿了口酒,面露思忖之色。随即暂时将心中的思绪压下,与一众随从一道吃喝起来。不过吃喝却不是刘文静此行的目的,他一边吃喝一边却在留意着周围酒客们的言论。只听见众人议论纷纷,竟然都是称赞辽王武功的话语,言语之间显然都对他们的辽王无限崇敬的模样!没有人说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所有人的话语都是在讨论战争的,辽王以及辽王麾下那些威震天下的猛将似乎都是这些人崇拜的对象,当有人说道辽军过往辉煌的战绩是,几乎所有人都会大声叫好,举酒干杯!这里的人崇拜的似乎都是武力,对于仁义道德都是嗤之以鼻的模样!
不知不觉,大堂里的酒客似乎都有了几分酒意了。一个大汉突然把上衣扯掉扔到了面前的酒桌上,奔到了那个先前刘文静以为是供歌姬表演的平台上,一拍胸膛,发出一声怒吼,仿若野兽一般!刘文静等人吓了一跳,不由得看向那个那个大汉,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就在这时,大堂内的一众酒客纷纷拍着桌子嚎叫起来!刘文静等人只感到好像突然置身于一群虎狼之中一般,颇感不适!
就在这时,另一个酒客霍然而起,一把扯掉上衣,大声叫道;“俺来会一会你!”叫着,竟然就冲了上去。
那酒客一到台上,便抱拳道:“俺叫童龙!”先上台的那个酒客抱拳道:“我叫赵胜!”随即便拉开架势,喝道:“来吧!”那童龙便大喝一声,猛扑上前,两人登时战作一团,拳来脚往搏斗起来!众酒客呼吼连连,似乎都亢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