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一时爬不起来,心中惊骇到了极点。抬起头来,赫然看见二十来个黑衣大汉已经登船,挥舞红绸长刀大肆杀戮,如同虎狼,凶悍绝伦,勇不可当!他手下的海盗虽然人数众多,却完全处于单方面被屠杀的境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横七竖八已经躺满了尸体!
屠楼走到黑衣老者面前。黑衣老者见状,索性把眼睛一闭,引颈就戮。
这时,另外两条海盗船朝张浪的坐船直冲过来,众海盗站在甲板上挥刀呐喊气势汹汹。张浪感到好笑,抬起手来一挥,众亲兵早就举着强弩蓄势待发了,一见大王下令,一起扣下了扳机,只听见嗖的一片大响,强劲的弩箭直飞向海盗船上。那些站在甲板上挥刀示威的海盗登时被射倒了一片!那些海盗显然没遭遇过这种攻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亲兵迅速上弦装箭,第二波强劲的弩箭随即又射了过去!眼见海盗船上的海盗又被射倒了许多,惨叫声响成一片!海盗害怕起来,不敢再靠进了,连忙转舵,眼见两条海盗船一左一右错开,然后调头朝远方逃去。剩下的最后一条海盗船见状,哪里还敢停留,赶紧也追着前面那两条海盗船逃命去了。
屠楼率领二十名高手俘虏了一条海盗船,屠楼让手下人看住船上海盗,他则提着那个被他抓获的黑衣老者顺着绳索飞跃回来。来到张浪面前,将黑衣老者扔到地上。黑衣老者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满脸络腮胡须气势英武至极的年轻人,不禁问道:“你,你是谁?”
张浪笑了笑,“我们只是过路的海商。”
黑衣老者哪里肯信,苦笑道:“如果过路的海商这么厉害,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得饿死了!”
张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靠在平台的栏杆上,道:“既然落在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要老子吐露半个字,那是休想!”张浪笑了笑,对潘震东道:“把他押到舱下,找医官来给他治伤。”潘震东应诺一声,当即上前拖起了黑衣老者。黑衣老者看着张浪喝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料理我?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这么阴险,来个痛快的吧!”张浪也懒得跟他解释,摆了摆手。潘震东将他拖了下去。
屠楼走到张浪身旁,道:“这些人的武艺还可以,一般的官兵不是他们的对手。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些人虽然无一不是很高,可是用的似乎都是同一个路数的武功。”
“哦?海盗来自天南海北,来路各有不同,怎么会用同一路武功?”
屠楼点头道:“这也是属下奇怪的地方。”
张浪思忖片刻,问道:“除了这老头还有多少活口?”“还有差不多二十人。”“嗯。先押着,有这些人在手中不怕搞不清他们的来路。”“是。”
“喂!喂!……”一条百济商船上,那个先前向张浪求救的年轻人正朝这边挥手叫喊。张浪看着他。正在思考他的身份之时,那年轻人竟然用汉语高声喊道:“多谢你们救了我!我,我想要感谢你们,请让我上你们的船吧!”
张浪正想与他们接触一下,听到这话,那是正中下怀了,当即扬声道:“你们过来吧。”
那年轻人十分喜悦的样子,当即令坐船靠过来,不一会儿双方便船舷相接了。由于张浪的坐船较高,于是命人放下了一条踏板,那年轻人只领着一个师爷一样的随从顺着踏板上到了船上,随即来到了张浪面前,见张浪满脸络腮胡子气势非凡,不禁大为心折,赶紧拜道:“在下王哲,见过壮士。刚才若不是壮士出手相救,我们真是在劫难逃了!”
张浪笑道:“王兄弟不必客气,我们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王哲神色郑重地道:“于壮士是顺手而为,于我等却是救命再生大恩!在下定要好好报答壮士!”随即问道:“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我姓张,单名一个涛。”
王哲将这名字默念了一遍,似乎是要记在心上一般,随即好奇地问道:“不知张大哥这是要到哪里去?”“我们正准备去百济。如今中原缺粮,我听说百济新罗这些年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因此想要从那边贩运粮食回中原售卖。”
王哲笑道:“张大哥错了。百济新罗虽然有些存粮,但只怕会让张大哥大失所望的,因为这些年他们的大批存粮都进贡给我们高丽了。不如跟小弟去高丽吧。张大哥要多少小弟都能给张大哥找来。绝没有问题。”
张浪暗自讶异:原来这个王哲是高丽人,我还以为他是百济人。
想到他提供的讯息,问道:“王兄弟说的是真的?可是我所接触的百济商人为何都不知道他们自己国家的粮食都供给了高丽?”
王哲面露轻蔑之色,道:“此事只有百济新罗的国王和少数高官知道,小小商人自然不明内情。他们想必还以为国内的大部分粮草都囤积在官仓之中。其实却是秘密送来了我高丽。”
张浪听到这话,一时也没法分辨真假,觉得不如就先跟他去高丽看看,不成再去百济。反正自己易容成这副样子,也没人认得出来,去高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一念至此,便朝王哲抱拳道:“既然这样,那就请王兄弟多多帮忙了!”王哲大喜,道:“张大哥不用跟我客气,帮助你是应该的。!”
张浪笑了笑,令人准备酒宴,就和王哲在船舱中喝酒闲聊起来。这时双方的船队已经合在了一起,王哲的两条船在前,张浪的三条船和俘虏的海盗船则跟随在后。这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夕阳在身后即将落入海面,天海一片昏黄仿佛合为了一体,简直让人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在海上还是在天上,又或者正乘船沿着大海前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