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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〇四五 光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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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伞早已不知给吹哪里去了,谢择益外套已经给雨沾到湿透, 她除了头发尖儿上一点薄薄雨露, 仍还完好无损,也是奇迹。

葛公馆司机在雨里艰难将车开过来, 车灯扫到两人, 将车窗摇下来隔着呼呼的风和雨冲两人大喊:“三小姐?三小姐是你么!下车时也不知你带没带雨伞, 这雨这样大,唯恐你在雨里耽搁了。这位是……唷!可不是谢少么——”

司机撑了黑色大雨伞下来, 替两人将车门打开, “有什么事先上车来说!”

谢择益点头, 挡着雨先将她让进后座,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司机问:“谢少回来, 这下可好了,仍旧回福开森路去, 还是先回去拜见谢爵士与葛太?”

她斩钉截铁:“福开森路。”

司机笑道:“好嘞!”

她本没其他意思, 不过是想着他这么远回来,手里连件行李也没有, 光这一路上已经想象不到吃了多少苦;又淋了这场雨,回去给谢家人看到不定怎么心疼。便想着让他先好好洗个舒服澡,睡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家去。没想给司机这不轻不重一句戏谑搞得脸上突然烧起来,也不知是她会错了意还是司机会错了意。

“好歹长辈面前不要太失礼……”她说完这句,转头看了谢择益一眼。方才在黑暗里没觉得,而今车里亮着只昏黄的电灯胆, 她仍能将他看个真切。

他也在看着自己。看起来比之前沧桑些许,往常一定每日修剪干净的面颊上,有些许没来得及剃干净的胡茬在他原本清爽的面颊上蒙上薄薄一层阴影;脸色也不够好:有种潦倒的性感;看着她时眼睛却异常明亮,使得他整个人仿佛被这夏天最后一场大雨荡涤过一样,从身到心干净透彻。

往日健康的唇色,因长时间跋涉而干燥到略微皴裂发白。他看过来时仍笑着替她圆场:“嗯。都听我太太的。”

她脸本还有些发烫。一看见他望向自己时眉梢眼底都是温柔笑意,心里一酸,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不好意思,支起身子,莽莽撞撞贴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

他已许久得不到机会清洗打理自己。今天临下船,终于得到一只极简陋的胡刮馈赠,不止剃不干净,还几割破脸颊;而她那么干净,此刻他连伏在地上亲吻她足尖都不配。

“……脏。”

她根本不知道他用了多大意志力,才强忍住要吻她的冲动;没想她竟主动凑上来。除了临走那一日,他厚颜无耻向她索求那个告别吻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他几近欣喜若狂。

她吻和人一样,一样的经验不足,不得章法,亲得他嘴唇生疼,心里发痒。

尽管哭笑不得,却终于没有将她推开。两手掌着她的腰与肩关节,以免得她重心不稳,在这一路颠簸里一头撞车顶;尔后便由着她对自己胡作非为。

车窗关的死死地,仍能听见点雨打玻璃的哗啦声。司机摇晃着脑袋驾驶汽车在雨里慢悠悠前行,耳根清净、摇头晃脑的哼着流行电影里慢悠悠的小调。

车停在福开森路公寓外时,雨也小了许多。

司机打开窗户望出去,大声说道:“秋天到咯!”

她从他身上支起身子,这才看到他唇色比刚才红润许多,全是来自她的;除此之外,还有点子被自己蛮力亲到浸出的血迹子。

她知道自己吻技可能欠佳,但没想到竟差成这样。立马动作不过大脑的伸手,在他嘴唇上擦了擦。

谢择益一脸的“任你摆布”。

沉默着笑仰着头看她,神情无辜又餍足。

看见这样难得的妖冶神情,她脑子嗡的一声,心里直道:糟糕,我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在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以后,两人的暧昧关系在她这里算是彻底捅破。如今连夫妻名分也有了,他本不知道的,在她这主动投怀送抱以后也都完全明了。这一天本就非同寻常,她这么做,简直像是在向他发出邀请。

她转身,即刻离开作案现场,慌不择路的推开车门,往公寓楼上跑去。

司机在后头,突然改口喊道:“谢太太,回去我就同葛太太回说,今晚你打算就在福开森路歇下了!”

她脸耳根都发着烧,步子快得像纺锤,却仍能感觉到谢择益步子不疾不徐,不远不近的跟上来。

拿钥匙开门进屋,开灯后替他取了新的浴巾、毛巾与牙刷挂在门后,而后直奔浴室拧开热水管清洗浴缸。

热水哗啦流淌,听到公寓大门关上,她心也跟着一震。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走到她身后停下来时,那高大的影子也将她整个笼罩起来。她若无其事用塞子堵住下水管,缸里的水雾一点点腾起来,她心也就和水雾一样悬空。

他从后头躬身将她抱在怀里,极轻极轻的用下颌贴着她头顶;却又怕弄脏她似的,身体与她保持着一点距离,她却能感觉被他体温包围,也能闻到熟悉的专属于谢择益的气味。

并不脏啊……她想着。

水很快放满一缸,浴室也整个雾气腾腾,将两人身上都烘得暖融融。

她将龙头拧上,问,“饿吗?”

“嗯。”

“我去给你煮点东西,洗好澡就能吃了。”

他没回答,也没松手。

她手里拿着淋浴头,由着他抱了一会儿。直到连她手都僵了,才叹口气,握了握他抱搂着自己肩的手,“水快凉了。”

他这才又嗯一声,放她离开浴室。

她轻轻合上浴室门,到厨房点火烧上水,顿时有点头大。除了真真一时兴起屯在冰箱的土豆、鸡蛋与面条,并没有别的食材。

仔细想想,即使食材充足,似乎她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食物。即使当初一同前去黑暗料理王国的留学生毕业后个个成了厨神,她仍旧桀骜不驯的从不开火,过着有饭蹭饭,无饭上学路上买一盒鱼薯条吃的日子。每年只用过三次电磁炉,都是在大小店铺均不开门的圣诞夜,会做饭的情侣们成双结对出门旅行,她只好凄凉无比,躲在家里捣鼓着给自己下碗堪比吃糠的清汤面吃。

她叹口气,动手削了三个凹凸不平的土豆。看土豆的丑样子,她于心不忍,又切成一片比一片粗的土豆片和块。默默安慰自己:不论好不好看,吃进肚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于是又打了三个鸡蛋,和土豆面条一齐丢进开水里。

看着锅里迅速腾起一锅不明物,她向她的谢先生诚挚的默念三声抱歉,将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掀进一只陈盛隆蓝釉大碗里,端到饭桌上以后,一面提心吊胆,一面忏悔着等待谢择益的驾临。

她拧着眉毛等了许久,直到那碗滚烫的大乱炖里的面条糊成一团从汤里凸了出来,谢择益仍没出来。

她起身穿过走廊,敲了敲浴室门,小声喊道:“谢先生?”

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敲,提高嗓音:“谢先生!”

窗外电车一趟一趟隆隆的驶过去,偶尔夹杂着一点自行车的响铃与行路人的交谈声。

浴室里仍没有一点响动。

她也顾不得其他,将浴室门推开一条缝隙往里看去:他闭着眼睛,仍着着衣服,一动不动仰躺在水里。

她心里一惊,推开浴室门冲进去碰了碰他的鼻息。

想是累极,倒进浴缸里便睡着了。

松了口气以后,却也更加的心疼。

用手探探水温,早已有些凉。

她自知没法将他从浴缸里拖出来,于是用手碰碰他的脸颊,叫了他几次,仍皱紧眉头睡得死死的,想是靥在什么梦里醒不过来。

这样躺水里怎么会舒服?

她伸手在水底下探到木塞,将凉水放掉一些,又拧开热水管,往里一点一点注入热水。

尔后伸手,一颗一颗替他解开衬衫纽扣,艰难的将因湿透而紧绷着他手臂的衬衫袖子摘下来。

费了好大力气替他脱掉衬衫,她累到出了一身汗。下水管与热水管仍哗哗换着水,水温也温热了不少。

他仍没醒。

她看了看紧绷着他腿部轮廓的靴裤,突然有点紧张。仔细思考出一个最不涉及要害的方案,咽了口唾沫,便硬着头皮动手解开两排铜纽扣,拉开裤腰。

之后脱下靴袜,拉着裤腿扯了几次,都因沾水而亲肤的羊毛材质使得这个动作有些吃力。

他本背靠着浴缸,两手搭在外头;她替他脱掉衬衫以后,已将他冰凉的胳膊都浸进温水里。这下给她捉着裤脚一扯,裤子没扯下来,几乎将他整个扯进水里。

她吓了一跳,忙冲过去将他头托着搁在桶沿,以免他被水呛着。

做完这些,她凑近去看他的脸:眉头仍锁着,呼吸极轻极浅;头发与睫毛上都沾了些水珠,偶有几滴湿哒哒的滴落下来;唇色发白,却又几道红痕——她干的。

这样都没醒,是该累成什么样了?

仔细端详了一阵,便放心的走到浴缸中央,保留最后一条亵|裤,将西裤从他胯间一点一点将裤子剥至脚踝。过程中,她尽量使自己忽视一点别的东西,全神贯注于西裤上,脱下来以后将它扔进脏衣篓里。

之后取了肥皂来,在手上搓出泡泡,从他沾湿的手开始一点点打上肥皂。

尔后是脖颈、胸口……泡沫沾到他身上就散开到水里,在水面浮起越来越厚的白色肥皂泡沫。洗到他腰间时,泡沫几乎淹没到他腰际,她手搓上去时,能感觉到随着他一呼一吸带起腰际与下腹的肌肉,在她手掌里慢慢的起伏着。

她本抱着一点心疼的心态给他洗澡,洗到后来又抱有一点好玩的心态。直到掌心与手指触摸到随呼吸运动而鼓起的坚硬、属于男性生物的肌肉时,她才察觉到这动作的格外暧昧。

想到这一点,她脸上发烫,手上动作也一顿。拿着肥皂正想着要不要接着往下洗时,视线无意识的便落到她一直试图忽视的、男性特有的部位。即使仍还有最后一层遮蔽物,却因被水浸透而在两|腿之|间若隐若现。

其实这本没什么,刚才替他脱掉裤子时,她无意间也瞟到一次。那时被四角绸裤包裹着,尺寸也还没有现在这么惊人。

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在她给他打肥皂泡的不知哪个时候起,他身体有反应了……

这倒不是最令她惊恐的。

最令她惊恐的是——男人的某个部位,怎么好像和身高是成正比的?

她给震惊住的同时,手里肥皂吸溜一声滑了出去,既准又狠砸到他小腹上。

“咚——”

安静的浴室里顿时响起一声硬|物拍打到湿润肌肤上的巨响,她手仍维持着握肥皂的姿势,整个人却呆住了。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因吃痛而低沉喑哑的“嘶——”声。

浴缸里的身体缓缓动了动,她迟缓的将视线上移,正对上那双刚从困顿醒来、艰难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

他摸了摸被不明物砸痛小腹,一伸手,从水里捞出那只凶器疑惑的看了一眼;尔后单手撑着浴缸坐起来一些,仍旧哑着嗓子问:“我……睡了多久?”

“也没、没多久……”她说,“醒来得正好,那么剩下你自己洗!”

丢下这句话,她急急忙忙冲出浴室,留待尚未彻底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的谢择益望着猛然合拢的浴室门。

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迷茫与不解。

——

她回屋取出一床被罩床单,折回谢择益屋里替他铺上。

他房间隔壁便是浴室。隔着隔声不算好的墙,浴室里传来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水声。她总算松口气,否则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将他从浴室搬出来。

床铺好,隔壁也传来极响的水声。

听到这声响,她快步从他房间出去,想趁他没出浴室前躲进厨房去。

哪知刚从他房里出来,他也正好推开浴室门走出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身上只有一条浴巾。

走廊本就狭窄,他一站在那里,几乎没剩下多少路可供她穿过去。

偏偏他睡精神了,没有要让她过去的意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挡了去路,神采奕奕的看着她,像不怕冷的样子。

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极自然的主动索吻:“亲一口。”

不等她答应或是拒绝,谢择益已微微躬身,单手搂着她的腰贴紧着自己的身体,手上用力一托,便使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来。

她身上一条薄薄的棉麻裙子,这么一抱,他赤|裸肌肤上没干透的水珠透过她的衣服,贴到她身上。

她挣扎了一下,“吃,吃的都凉了!”

他低头贴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又偏着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得逞后却没有再造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她去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脱离魔爪的小鸡崽儿,撒丫子的跑进厨房里去。

仅存食材被她捣鼓得没法再煮出另一碗食物,只好搭上蒸笼,将那一碗浆糊上锅蒸了一次。

端着蓝釉大碗走到他房间门口,他已换上她刚买的崭新黑色睡袍坐在她新铺好的床沿上,大小意外的还挺合身。

她将碗放在门口留声机的立柜上时,他听见响动,侧过头沉静看向她,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

“先吃点东西。”她立在门口扶着门框,一动不动。

谢择益声音又轻柔了一些,“过来让我抱一下。”

“饭都热了两次了……”她抱怨着说道。

不等她话说完,谢择益从床上折身站起,大步走过来,躬身将她横抱着放到床上坐下。

她挣扎要站起来,“袜子很脏……刚换的床单。”

说罢,谢择益蹲在床前,两指钳着她的脚踝,将她沾了泥浆的白色长筒袜一只接一只的脱掉。

之后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像这样?”

她看着也沾了泥浆的黑色长裙下头两截光溜溜的小腿和脚丫子,吞了口唾沫,再说不出什么“长裙也很脏”之类的话。

“不吃东西不会饿吗?”她尝试着最后挣扎一下。

“当然饿。”他眼神亮亮的,笑着回答。

尔后她感觉自己被他轻松的抱了起来亲了亲面颊,微笑着喊道,“谢太太。”

坐到床边,抱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等她坐稳以后,一手扯过她一只脚丫环到自己身后,轻吻她的额头,鼻尖。

“谢太太……”

他突然将头埋在她肩窝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似乎极为眷恋这个称谓一样,又唤了她一声。紧随其后的,是一声低沉而满足低|吟,像是个在沙漠跋涉长途的干渴旅人,终于寻到一口甘霖一般满足。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将头埋在自己肩窝时,突然不安起来。她身上只有一条薄薄的裙子,这个姿势坐在他身上时,除了四角底裤,连最后遮蔽也没有了,空荡荡两条腿正紧紧环在他腰际……

她脚趾有些发凉,在他身后不安的蹭了蹭双脚拇指,莫名的因紧张而开始胡思乱想。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倒不至于像个旧时代妇女一样抗拒这种行为,更何况她跟谢择益两情相悦,而且已经是合法夫妻。

她担心的是谢择益那个……部位,这个身体吃得消吗?

除此之外,她隐约记得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好像生育死亡率不低来着。不过统计的数据也包括贫困指数高达百分之八十五的平民,两家都不穷,应该能接受较先进的无菌的医疗,但似乎依旧不算太|安全……

这个年代有套套吗?她记得大概是有了。避孕几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了吗?感觉似乎没有。她记得似乎是有中药避孕的汤药,效果大约和短效避孕相当,可以养人也能避孕,但问题是她从未想过要做这类准备,也没有来得及喝任何类似成分的药。

她想起这时避孕套未必有中文名,便贴着他脸颊极小声的,试探的用英文问:“有……有condom么?”

问完这一句,她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长时间的沉默,使得空气仿佛都凝固。

谢择益抬起头,神情怪异的缓缓问道:“你……想和我做吗?”

想起浴室那一幕,她看着他眼睛,耳根有些发烫,别开脸,“有点怕。”

谢择益于是笑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见她躲躲闪闪,似乎真的很怕自己似的。

他有点不解。他说想抱一抱,是真的只想抱着亲一亲,贴着肌肤闻一闻他日思夜想的味道。即使偶尔会想一想,也从未想过要将这类歹念付诸行动。即使可以造次,也应该是在真正名正言顺之后。否则,不止葛太太,他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便将她吓成了这样?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她似乎是在宽慰自己似的,声音更轻了一些,“谢先生,请你……温柔一点。”

话音一落,她明显察觉谢择益的身体瞬间僵硬,一手托着她的后颈略显得有些急躁的吻上来。她坐在他腿上,脸有些发烫,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轻轻收拢,下意识想要配合他的亲吻。

谢择益停下动作。将她松开以后,他并未急着寻找她的嘴唇。他似乎在努力看清她,所以眼神变得迷蒙而凶狠;动作稍显迟疑,大约正用在度量着该从哪一寸下嘴享用。

随着吞咽动作,他头偏了偏。紧绷的脖颈线条下,喉结迟缓而危险的滚动了一次。

捕捉到这个极为明显的进攻信号,她难以抑制的心脏狂跳,眼睛睁大。

几乎立刻的,谢择益双手钳着她臀外侧,将她整个朝上掀倒在床上。

猛得掉转方向,她躺倒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不知自己摔到哪里去,头晕眼花间里想将身子支起来时,谢择益双膝与肘撑在她两侧伏近,光线被高大的身体几乎尽数遮挡,几乎使她很难看清他的脸。

稍稍适应这个视野后,她看见他眼睛里充斥的东西——忍耐驱使下,他眉心艰难的蹙起,连带眼神都变了。嘴唇触碰到他冰冷的嘴唇时,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看到这个眼神时,却不知怎的却有点慌乱伸手去推拒绝。他拢住她后颈的手间立刻收紧,加深这个吻。

她身体四肢都被他压在被子里,不自然的动作与下意识的恐惧使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连带这个深吻令她呼吸困难甚至有些窒息。剧烈咳嗽时她胸腔剧烈起伏,连带床也轻微震动起来。

接吻被中断,他有些急躁的扯过枕头垫在她腰际,有些粗暴的将她按在枕头上,趁她在呛咳后剧烈喘息之际,谢择益俯下身吮吻她的耳垂,向下……咬着衣领狠狠衬衫衣襟扯到一侧肩下。

她肩膀与胳膊一凉。接连几声轻震,衬衫扣子被他扯掉三粒,其中一粒金属圆纽滚到地上,叮当一响,沿着木质地板的轨迹滚出去。

啪哒一声,撞到衣柜上,房间又再次安静下来。

纽扣、电车、自行车铃……任何声音响起,她心也跟着一紧;而真到静默无声时,只听到两人呼吸渐次交错,任何一寸被谢择益碰到身体部位都不由自主的绷紧。

她生平第一次。故而无论身心都在宣示她的紧张。

谢择益往常对她最是温柔的。偏偏在她刚说完“温柔一些”以后,他所有动作都与她的请求背道而驰。

每一个落在她身上的吻都发了狠。或者说根本不是吻,而是吮吸、舔舐,甚至用上牙齿轻咬她的肌肤,吮吻得她既痒又有些疼。他度却把控得极好,刚使她觉察到疼痛,在神经能向她及时反馈这种痛觉之前,他牙齿已离开她的肌肤,痛觉便立刻被柔软湿润的舔舐与亲吻抵消。

这简直是淫|糜的折磨。突如其来又转瞬即逝的刺激,一次又一次的激得她几乎流眼泪。四肢与身体均被他紧紧束缚在身|下,巨大力量悬殊使得她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要学会享受两|性|关系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还有,我没有卡在这里,只是想撒一撒狗粮,毕竟借老谢一百个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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