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氛围下,能说出这种话,如果之前没有见识过方子儒的情商,苏子安可能还有些诧异,但是现在……她只为方子儒捏把汗。
“皇兄,我来迟了,先自罚三杯。”白恕匆匆而入,拱手说道。
白瑜也将目光投向白恕,挥手示意旁边的奴才将酒盏奉上,话题也自然而然地被带到了其他方向。
苏子安看着正在饮酒的白恕,突然觉得顺眼了不少。
这家伙还是会做些正经事的嘛,不错。
谁曾想有的人就是不经夸,白恕抬眸正撞见苏子安在看自己,立马非常嘚瑟地勾唇一笑,看得苏子安是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人……不自恋能死!
苏子安生怕自己有什么动作给令狐绹带来不好的影响,立马乖乖垂首而立,继续尽职尽责地扮演丫鬟。
这种场合对于苏子安来说真不是一般的无聊,偏偏她还不能动,要时刻保持警惕,观察着主子的需要。
没过一会儿,苏子安就觉得十分疲惫了。这种累,主要是心累。
大家都说着场面话,你夸我两句,我奉承你两句,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其实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苏子安微微瞥了一眼令狐绹,从进来开始,令狐绹嘴边就一直噙着一抹微笑,这是要求,也是规矩。
苏子安略微活动了一下面部,调整了一下表情,她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僵了。
“我的帕子沾了酒,去帮我从马车里取一方干净帕子来。”令狐绹突然开口对着苏子安说道,说完还对着苏子安使了个眼色。
苏子安会意,这是令狐绹担心自己无聊,故意给自己找个由头,让自己活动一下。
苏子安低声应了句:“是。”
随后,她便迈着小碎步,轻柔地离席了。
直到确定自己脱离了那边人的视线,苏子安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步子也迈大了些,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这皇宫之内高墙叠院,看着是庄严肃穆,但总感觉少了些人情味,苏子安觉得在康王府都要比这里舒服许多。
苏子安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走着,要去给令狐绹拿手帕,那就得找到马车?
今天来宫里的人不少,马车也都统一停在外面,只要找到马车就好了,里面一定有备用的。
打定主意,苏子安便大步走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晚的温度并不高,苏子安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穿一件厚些的里衣。
“这皇宫怎么跟迷宫似的?”苏子安小声嘟囔着,她越走越觉得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路,墙壁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莫不是鬼打墙了?”苏子安自己跟自己说话,借以壮胆,“我要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会不会被砍头?”
“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自然会被砍头,不过你不会去不该去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都有人把守。”
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子安被吓了一跳!
“你是……”待苏子安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方将军?”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看打扮,应该是某位小姐的侍女吧?”方子儒淡淡地扫了一眼苏子安,随后便一边对月饮酒一边说道,“出去的路是反方向,每次碰到岔路口便向右,如果还不清楚,抓个太监、宫女问问也无不可。”
“谢谢方将军。”苏子安点头记下,她本想再多说两句,不过看方子儒一副看天也懒得看她的模样,苏子安又将话咽了回去。
道谢过后,苏子安便向着方子儒指的方向走去。
苏子安一边走一边思索为什么方子儒会在这里喝闷酒,如果皇上发现了难道不会生气吗?毕竟无故离席……
不过想想也是,以方子儒的性子,在宴席上也说不出什么恭维奉承的话,有方子儒在,估计虚假的友情也荡然无存,更不用说什么和睦了。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估计巴不得方子儒自己消失吧。
走了不知道多久,苏子安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是应该说你笨呢?还是应该说你聪明呢?”
苏子安闻声抬头,正撞上戏谑地望向自己的方子儒。
“方将军?”苏子安瞪圆了双眼。
方子儒的身形姿态还是跟刚才一样,好像这么久都从未动过一般。
“莫不是鬼打墙了?不然怎么能绕过一圈又撞见?”苏子安小声嘟囔道。
“我的耳力很好。”方子儒淡淡地说道,“另外,我虽未婚娶,但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听到这里,苏子安算是明白方子儒之前那句“应该说你笨,还是应该说你聪明”的意思了。
想清楚前因后果,苏子安有些诧异。按照方子儒之前的表现来看,这人应该是情商比较低,什么事情都喜欢直来直往的类型,但他现在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苏子安轻笑:“或许您误会了,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没有最好。”方子儒淡淡道,“我不喜欢你们这种只看得见歌舞升平的人。”
面对方子儒的指责,苏子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方建军,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
苏子安和方子儒一同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见白恕踱步而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恕走到苏子安身边小声问道。他前面一直看着苏子安,眼见人出去半天都没回来,不由有些担心,这才找了个机会出来寻人。
“看来你用它同样的方法勾引了不止我一人。”方子儒望了望白恕,又看了苏子安一眼,满是不屑。
“我!你不要胡说!”苏子安也有些恼火了,他本来对这人的印象还不错,谁知道居然……
“什么?!你勾引他了?”白恕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也掺和了一句。
苏子安看着这两位大神,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