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一路上,柳洛璃都没有说话,表情十分的淡然,泠祁挚看着面无表情的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一直在柳洛璃旁边说着话,后者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低着头走路,像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偶一样。
“有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泠祁挚一把抓住了柳洛璃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不管她的挣扎,将她头按在了怀里,“睡一觉我就忘记了,你说吧,说出来就好了。”
听着温柔的话语,柳洛璃松开了紧咬住的下嘴唇,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夜晚的安静,虫鸣都已经停止,只留下这无助的哀鸣。
柳洛璃真的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就算是五年的浴血奋战,多次的命悬一线,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今天……她后悔了,第一次后悔自己活了下来,她是柳家的罪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任性,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为什么要让她有机会知道这一切?
“是我固执的要过来的,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死,为什么到最后活下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我恨,我好恨,明明他答应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明明哥哥警告过我的……为什么我不听,为什么,我要那么天真,带着我的家人为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战斗?为什么?”
声音变得沙哑,泠祁挚轻轻的拍着柳洛璃的背,眼中的情绪十分的复杂,他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们泠姓人的罪过,躲在将士的身后荣华富贵,却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多么的自私和残忍?
“小语,对不起,我替我父皇跟你说,对不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净土。”
这一路变得十分的漫长,柳洛璃在泠祁挚的怀里哭了个痛快,最后累的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明朗,淡淡的金光洒下,将群山中的良县变成了一个耀眼的明珠。
昨夜恍如一场梦。
柳洛璃看着陌生的环境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不远处趴着桌子旁边睡觉的人,“这是哪里?”
听到声音,泠祁挚就醒了过来,看向了柳洛璃,揉了揉眼睛,“客栈啊,不然还能是哪里……”
“客栈?贾清明呢?”柳洛璃问道,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泠祁挚的脸上果然多了几分情绪给自己倒了杯水,“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医馆已经被士兵包围了,我溜进去,贾清明已经不在了。今天早上从紫金洲来了不少官兵,现在我们的画像都已经贴满整个良县了吧。”说道这儿泠祁挚还忍不住的吐槽了一下那画像的丑陋,别人几乎都没有将他们认出来。
“发生什么了?”柳洛璃面无表情的看着泠祁挚,下了床,“你打听了吗?”
“我手下打听了。”泠祁挚撇了撇嘴,“那个夏涵姑娘,昨天跟了我们一路,自然是知道我们做什么了,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出卖了咯,贾清明现在多半是被关在哪里了,至于其他我也不知道。”泠祁挚不由得耸了耸肩,“这些人可真的是不好招惹,难怪自古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这句话,可不是你理解那样的。”柳洛璃淡淡的吹到,眼中多了几分阴霾,“那个夏大夫呢?你确定现在贾清明是被关了?”
“应该是的,那个夏涵应该不是跟夏大夫一路的人,不然也不会叫来官兵,这样不就是要她父亲的命吗?”泠祁挚分析道,一手抚上了下巴,若有所思,“不过,你说这这个夏涵给我们安了一个什么罪名,不然怎么会这么大的阵势。”
“通敌卖国,不然就是勾结土匪。”说道这儿,柳洛璃不由得眼睛眯了眯,她反而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那时候我们在客栈吵吵闹闹,说不定就已经被有心人用了。”
“有心人?什么有心人?”泠祁挚不由得挑了一下眉角,看向了柳洛璃,“你昨天吹得口哨应该是暗号吧,你被人出卖了?”
“我不知道。”想到昨夜,柳洛璃眼中就有了几分悲伤,没有人回应,就说明军营中已经没有了柳家军的存在,或许真的就像是那个刘将军所说,“就是那个刘将军,是先帝派来督查我的,在我指挥的时候没有少使绊子。”
“身为我的副将,我与柳家军对暗号的时候,他都在的,说不定就认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快。”柳洛璃垂下了眼眸,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颤动。
“这一下是我拖累你们了。”
“没关系,先去找了贾清明然后一起跑不就好了,说起拖累不都是他弄得?”泠祁挚不由得耸了耸肩,表情轻松的说道,上前拍了拍柳洛璃的肩膀,“其他的我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