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静已然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闷响,然后,那个伏在她身上正准备行事的人,脑袋便开了花,一滴一滴浓稠的血液流出,哒哒哒滴在许静的脸上。
把她都吓蒙了。
等她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前面的那个人,拿着棍子,把一干人一个一个撂倒。
“苏、苏寒……”许静心情复杂,又哭了。
苏寒回过头,嗓音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说道:“许静,害怕就闭眼,或者先走。”
许静抹了一把脸,把面上的泪水糊干净,抖着手指把衣服捡起来穿好,不过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不仅湿的而且被人撕破了许多。
很快许静把那八个人扎成堆死死困了起来,许静早就对苏寒的功夫见怪不怪了,她没走,也没闭眼,觉得现在留在苏寒身边反而是最安全的,她自己努力调节了下情绪,才慢慢镇定下来。
她要眼睁睁看着这群欺负她的龟孙子被苏寒揍!
甚至,许静突然有一个更疯狂的念头,多希望这八个混蛋能更耐打一点,更残暴一点,带了刀多好啊!
他们要找的苏寒不就在眼前么,那个害她被欺负的罪魁祸首,两边双方怎么不斗个你死我活呢!
苏寒打晕了那些人,报了警,略微垂下眼眸,视线没有落在许静身上,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走过去,给许静穿上,拢好,看了看她湿淋淋的头发,出于人道主义,问道:“你自己还能走吗?”
许静委屈地撇嘴,“能。”她此刻心中的后怕和恨意像涨潮一样一点一点蔓延,推进,继而席卷到整个胸腔。
好好好,真是好样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苏寒,你等着。
*
苏寒先送许静回了孤儿院。
她也从那些人口中得知,对付原本要对付的居然是自己,苏寒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她没看见,那许静是不是就被欺负了?噗,也不知道该说许静倒霉,还是该说庆幸,还好,还好够及时。炎少听到动静也跑来了。
“小寒寒!你没事吧?”他嗓音有些哑,表情森冷地盯着那被八个被打晕了捆起来的人。
苏寒笑道:“我没事,许静出了点事,也没太大问题。”
炎少拍了拍胸口:“哦,那还好!”
苏寒:“……”
幸好先送许静回去了,要不然也不知道许静听到炎云这个少根筋的这么说,会怎么想。
这里其实离孤儿院很近,只要往上走过一个长长的台阶就行。许静今天也是没有任何防备才差点遭罪。
炎少坚决要护送苏寒回家,还一手为苏寒撑着伞。
他们回到孤儿院,就见许静一边脸颊是肿的,嘴角还流了血,哭红了一双眼睛,看上去挺滑稽,也挺可怜的。
苏寒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倒霉孩子,她对许静也没多大好感,平日里看在老院长的份上,表面的客套一下,井水不犯河水而已。
今天这事,只能算许静自己倒霉,跟她苏寒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一点也不内疚。
所以,苏寒朝炎少勾了勾手指,道:“走,一边去,我有事要跟你聊。”
她的语气平铺直叙,但炎少却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认真严肃,立刻跟着她走到一边,沉了沉眉,“你说。”
“今天这事,不是意外,是人为。”苏寒说的一点没有犹豫。
没等炎少惊讶地开口,苏寒又道:
“你知道是谁指使的吗,你肯定不知道。我知道啊,那人我们才见过没多久,黄妙。”
炎少眼睛漱然睁大了,看着苏寒。
苏寒痞子一样地笑了:“好,既然她都先动手了,那我就不废话了……这个人我是必要要对付的,你靠近些,我跟你说些事~”
炎少这时候特别配合,沉默着,走过来,坐到了苏寒身边。
苏寒开始一字一顿道:“苏家这个认回来的妹妹不简单,她杀了人。”
没等炎少开口,苏寒又道:“别不信,还不止一个喔。”
苏寒一扯嘴角,“你今天来了正好,正需要你帮忙了,呵呵~”
“你说。”炎少还是这两个字。
“那家珠宝楼里有一个手工老师傅,名字叫做朱大,现在是珠宝楼里的特级手工师傅,但前不久他还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普通技工,只负责钻石的简单切割而已,不负责手工组装,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崛起呢?当然有原因,他伙同黄妙一起害死了珠宝楼里的另外一位老师傅!包括黄妙的身份,血缘鉴定估计也是假冒的。”
炎少拧紧了眉毛,“小寒寒,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寒低低一笑,“自然是……我说是朱大自己交代的你信不信?”
很显然炎少不信,他的眼神里写着不信呢!
“当然不是人家主动说出来的,我严刑逼供了啊。”苏寒嘲弄一笑,“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合,甚至你也可以相信有些事情是有天理报应。朱大有一个儿子,患了癌症,一直治不好,他听一位医生说国外一款新型药物能治疗这个癌症,但遗憾的是他根本没有任何渠道弄到这种药,他到处拜托人去打听的时候,刚好就被我知道了啊……”
“还有一个八卦你要不要听?苏家的正牌千金,她不是意外死了吗,朱大向我透露,这其中可能也有黄妙的手笔,他们两狼狈为奸,你觉得朱大这话的可信度有几分?本来我是准备探查一下苏家正牌千金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再把黄妙假造血液鉴定书的相关证明先弄到手的,但没想到,黄妙倒是先出手了。”
“特么的,没想到那个老女人真这么恶毒!如果苏家正牌千金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关系,那不好意思,她彻底完了,苏先生知道了绝对不会绕过她。”炎少怒道。
苏寒嗤笑一声:“我在想,我现在怎么推波助澜~,我要彻底扳倒黄妙那个女人,早看她不顺眼了,特别不顺眼,一定要揭开她的假脸,至于怎么做……炎云你再过来点,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啊。”
如此这么一交流,两人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
对于怎么行事,苏寒心里已经有了大致想法,吃这么大一个亏,虽然许静帮她挡了,但要是这次那个疯婆娘知道她苏寒的软肋,直接冲着孤儿院来了呢?
这种危险,不连本带利讨回来,苏寒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很简单的,咱们就从朱大下手,朱大那人长得特别尖嘴猴腮,难看,他老婆早年跟人跑了,就只剩一个儿子,没想到儿子也患了不治之症,现在他整个心思都放在救治儿子身上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苏寒道。
“而现在,我已经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朱大从苏先生的珠宝楼离职。”
炎少听了,思索了几分钟后道:“会不会行不通啊,照你这种说法,他既然要给自己的儿子治病,肯定需要不少钱,又怎么会随便离开黄妙给他的高薪工作呢,据我所知,珠宝楼工资最高的不是设计师,不是销售员,是手工师傅。”
“不离开也要让他离开,我们掐着他的命脉呢,他如果离开了珠宝楼,那每个月天价的五笔特别订单肯定出问题,到时候我们就趁虚而入。”
…
这回苏寒将办事效率加快了许多,首先,朱大这边再次把他逼出来秘密商谈,两人达成协议,以帮他拿到他需要的国外药剂为诱饵,威胁加利用,让他从珠宝楼离开。
朱大别无选择只能同意。
他早就知道黄妙的阴毒性格,怕她不放人,脑子一转想出个主意,咬咬牙狠下心把自己的手弄伤了,然后又制造了一场小事故,被送进了医院。
黄妙端着一脸高贵的模样来看他,表情不太好,皱着眉,“伤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朱大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一听,立马表演上了,嚎啕大哭:“差不多废了,老板我命苦啊,手骨折了,没用了,医生说就算治好了也不如以前灵活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替珠宝楼做事了,可怜了我的儿子,他还小啊,我怎么养活他啊。”
他哭的很是那么回事,但黄妙的脸色更黑了一层,质问道:“你说你的手的没用了?废了?”
朱大立马把他包扎得粽子一样的右手抬了起来,让黄妙看。
“不争气的狗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黄妙艳丽的面容扭曲,简直快咬坏了一口银牙,有气无处发,只能冷冷问:“你的徒弟带出来了吗?”
朱大想起黄妙曾经让他带的那两个学手工的青年,确实是好胚子,可是当初朱大存了些私心,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留了好几手,对那两个青年根本不上心。
不过,他也不会愚蠢地在这个女人面前说实话,见识过黄妙的毒辣,朱大不得不时时防备着点。
朱大道:“我看那两个人差不多,手工的火候和技术也够了,他们两个天赋好又刻苦,学了这么长日子,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老板放心。”
黄妙听他这么说,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朱大就趁机说了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留在珠宝楼也不合适,再加上自己儿子生了病,他想回去照顾儿子。
黄妙没有多想,也是不屑对一个没用的废物多做挽留,于是直接道:“你放心呆在医院养伤吧,我明天就让人把你的解雇合同拿过来,还有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你没做完,只能勉强算半个月的,你以后就不用再去珠宝楼一趟了。”
朱大早就猜到黄妙没那么好心,果然还克扣他最后半个月的工资,他脸上神色却没有一丝变化,表情很是尊重恭敬,说道:“好的,谢谢老板。”
“嗯。”黄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她一走,朱大就在她背后冷冷哼了一声。
一个星期之后,朱大手伤腿伤恢复,黄妙把他的解雇合同早就还给了他,而自由了的朱大心里却在等着看笑话。
一开始黄妙还没发觉,没看出珠宝楼有什么不妥,直到交货之后的第二天就有几个顾客闹上了门,大家才觉着不好了。
“叫你们老板出来,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你们这么多年的老店了,以为你们讲究诚信,真没想到,竟然也干上了以次充好的勾当!我今天要是不把事情闹大了,让各位顾客们都瞧清楚了,你们都不知道这家是怎么糊弄顾客的!”
说话的是一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的精明样,声音尖利,说话难听,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客人和门外一些不想干的人来看热闹。
店里的客服经理一看这阵仗非常的不耐烦和焦虑,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故意索赔和讹诈,珠宝么,总有人想找茬,想白白赚一笔,这是常有的事儿,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无知的人来闹一下,最后都自己打脸,羞愧地被警察带走了!
因为他们这栋珠宝楼是真正的老字号,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国外也有很多大牌合作的,根本没有假货和残次品!
所以,经理心里压根没放在心上,神情隐隐不屑。
经理从楼上走下来,假装恢复了个端正的模样,一边走一边皮笑肉不笑说道:“出什么事了?别围着,都做自己的事儿去,整天就知道偷懒。”
然后才转身,看向那位神情非常愤怒的女人,眯了眯眼睛,脸上挤出一个假笑,“请问这位夫人,是有什么事吗?”
“好一个管事,好大的架子!”女人丝毫不惧怕,手掌使劲往台面上一拍,尖利道:“居然还问我怎么回事,先看看这两样东西再说吧!”
说完,她给身后的同伴使了个颜色,对方立马呈上礼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件首饰。
女士的嘴角勾起,讽刺道:“那就劳烦您自个儿好好看看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吧,昨天才刚从您这儿拿走的定制款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