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蛊的认领和侍养,并没有那么容易。
相反,极为凶险和煎熬。
那样的疼痛,即便重活一世的君千墨,睡梦之中也似乎感应到了那锥心般的痛苦,虽沉睡着,却睡得极不安稳,冷汗遍布。
梦境里,军医道:“少将,这个精美透明的小东西,跟它的名字一样,是所有蛊物里最厉害的存在,十分凶残霸道,您愿意以血侍养它,说不定它还不乐意,您要让它认可您才行。”
君千墨明白,军医的意思是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是他最后的反悔打消念头的机会了。
然而,他的回答是,打开透明的匣子,朝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割出一道伤痕来。
鲜血低落入匣子的一瞬间,透明的天王蛊随着血液消失,匣子里最后只剩下了一丁点血液。
然后,君千墨感应到,随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有什么冰冷柔软的小东西融入了他的血脉,进入了他的心肺。
紧接着,精致的小东西随着他的血液疯狂起舞,在他身体里落下一记重锤。
痛苦像鲜红的花朵一样盛开,似乎要爆破他身体的灵魂。
君千墨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却又在最后关头坚持住。
他眼前开始出现了幻影,眼前的人影虚虚幻幻重重叠叠,缥缈而不可触摸,小妻子一直看不清的脸孔仿佛变了,似乎变成十六七岁俊容精致的小男孩,眼光很冷,脾气不好,还总喜欢对着他拧着眉。
睡梦里的君千墨:“……”
然而,下一秒,精致少年又变成了看不清面容的小妻子。
如此变幻着,让人根本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里的他心跳加速,伸出手,想要将她、将他抱入怀里,却最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三天三夜的抗衡,三天三夜的两相折磨。
天王蛊始终不肯认他为主。
斥退了军医,他独自与身体里排斥的力量抵抗着。
那样噬心般的痛苦,他没有出声,也似乎忘记了呼痛,却一个人在封闭的房子里紧咬了牙关,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以前所未有的虚弱姿态靠在墙上,久久无法站立。
似乎又过了漫长的一夜,连霸道的天王蛊都闹累了,他意志力却始终清醒,甚至,变态的想笑。
精致的少年没有再出现过。
支撑他的,只有一个信念:呵,至少,小妻子痛的时候,他可以感同身受,陪着她痛了。
军医来幽暗的屋子里检查的时候,啧啧称奇:“少将,你居然没被天王蛊反噬,它似乎……屈服了。”
他低喃:“可我能感受到它的不羁。事情应该没表面那么简单。”
军医听他这么说,也开始担忧:“相传,侍养天王蛊,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已经有好多年没人侍养成功了。您先养伤,或许等您回去见到了夫人,就知道有没有异常了。毕竟,您反复传输给天王蛊的意念就是将来替夫人衔接新的骨髓,治愈寒症,天王蛊未来服务的对象是夫人,您见到夫人应该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一个月后,他回到了住处。
小妻子正在洗澡,刚披上睡袍,他就正好推门而入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有一道长期与天王蛊抗衡而失眠留下的淡青色,整个人似乎老了一岁。
小妻子一边系衣带,一边羞涩、心疼地评价他:“你怎么了?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看上去更瘦了一些。”
他幸喜于再次见到妻子,却又有些悲愤和郁郁寡欢。
天王蛊是屈服认主了,但,他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他发现,大概是天王蛊对小妻子的抗拒,他现在……只要靠近小妻子一米之内,就会感受到噬心般的痛苦。
心爱之人,离得越近,他却越痛苦。
君千墨惨淡地笑了一下,他早料到,哪有只流血就能得到的天大的便宜。
他不甘心,想试试自己能承受的极限。
他上前,笑着,忍着极致的痛苦,散开妻子的衣服。
最美好的春光看尽,最不盈一握的腰肢,最漂亮的锁骨,修长撩人的双腿,还有那最欲说还休的秘密。冷汗从他额头落了下来,落到他长裤腰腹的边缘,却浇不灭内心的煎熬与滚烫。
真可笑啊。
天王蛊给他带来噬心的痛苦,却并没有让他丧失掉做男人的尊严,他依然有感觉,依然清晰的能感受到对小妻子的渴望。
这是最霸道天王蛊给的仁慈反噬,还是玩笑捉弄。
有知觉总比没有好。否则,更狼狈。
小妻子不懂他的难受,只羞涩地重新整理好衣服,多日不见,她想念他,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放到脸颊摩娑。
他的妻子单纯美好,并没有勾引他的意思。
真的只是想念他而已。
而他,噬心般的疼痛像在撕咬心脏,他暗中咬了又咬,不动声色。
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把手立刻抽出来,然后快速退后几步,但是,他没有。
那晚,很久很久,他就那么站着,任由妻子握着他的手,他的指尖僵硬而又缓慢地抚过她的脸颊,如同抚过一个拼命守护的幻境。
他知道,过了今晚,以后,日子恐怕……更难熬了。
但,天王蛊为他所用了,不是么。
等天王蛊成年,饮够了阳刚之血,是不是,小妻子就再不会痛苦了。
到那时,他和她,是不是,就……自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