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女子,怎么好生熟悉,好生奇怪?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那女子浅浅一笑,如水的温柔伴着那难描的哀愁,更让人纠心。
“你是澜影?”是了,是了,她每次照镜子时看到的便是这个影像,此时与她面对面说话,就好像一人照镜自言自语般诡异。
“正是。”
“你……你是活着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进了你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摇摇空,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自从……自从那时哥哥让我服了药之后,便渐渐地,什么都变了……”
“在这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你都知道么?”这么说她失忆并非大病一场,而是澜文霖害的?澜文霖为什么要害她呢?她前几天看到的那情景,和现实中遇到的他,都是待澜影很好很好的呀。
“我看得见,却什么也说不了,只是这些天发现,我想的事情,会渐渐出现在你梦中。”她苦笑着,不用吃,不用睡,这样真的很累,可是她却不愿意离开,因为这世上有她牵念的人。
“你刚才说,是你大哥让你吃药后事情变不同的,那是他故意让你离魂,再唤我进来的?”真的会是他做的吗?为什么?
“不!不是的……”光影中的女子摇摇头,“哥哥他……他绝对不会,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既然事情还不清楚,就不要把任何人排除在外啊。”她不是这世上的澜影,没有与澜文霖相处多长时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作为局外人,或许看得更清楚。
“不是的。”女子仍旧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从今日起多回想以前的事,你,或许就能知道了……”她这么说着,越变越远,渐渐地,消散了。
澜影尾追上去,转出了园子,来到了一处杨柳岸,正是那初次梦见的地方。
那垂柳轻场下,一名男子正在正微笑伫立,阳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笑容中满是柔情与宠溺,看向她的方向,轻轻地唤着她:“影儿”。
一个身材娇美的少女,缓步慢行,走向柳树下的男了,将一物递给身前的男子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翠绿的荷包,面上绣着一对鸳鸯戏水,着了金丝,做工精细,衬得极好看。
澜影知道这男子便是澜文霖,些时见他开心地将荷包瞧了又瞧,对那少女笑道:“影儿做女红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知将来哪家的公子有福气,娶了去,可要开心坏了。”
少女仰着小脑袋,撅着小嘴道:“影儿只绣给哥哥,才不要绣给别人!”
澜文霖好笑地抚抚她的小脑袋,“那将来你的夫君要你绣了还能不绣?又说淘气话了。”
“影儿不要什么夫君,影儿只要哥哥,也只绣东西给哥哥。”
“你还小,将来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才会懂得。”
“影儿只会喜欢哥哥!”少女头仰得高高地,定定地看着他,如今他己长高了,比她要高出一个头,愈发地俊朗、儒雅,特别是那微笑,更叫人沉迷。
澜文霖一僵,手中的金丝荷花包掉到地上,他慌乱地俯身去拾,拾了两次才将它拾到手中,再站起时,眼中一派温和,“傻影儿,你我是兄妹,这种喜欢,与将来夫君的喜欢是不同的。”澜文霖将手中的荷包递还给她,“拿着,莫要再为我做荷包了。”转身离开了。
那少女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景,低声却坚定地说着,“影儿喜欢哥哥,就是像喜欢夫君一样……”
澜影心中一痛,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起身坐在床沿边上,心里堵堵的。原来这澜家小姐迷恋着她的大哥澜文霖,怪不得怎么也不肯相信,有可能是哥哥故意让她失忆,而让自己代替了她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澜文霖仍旧给她布菜,细心地把肉里面骨头挑出来,再放到她碗里,看着她吃下去,眼里是满满的暖意。
如果他真的害了澜影的话,怎么可能笑得如此从容,温暖,充满柔情?若真如此,那他的演技也太厉害了!
吃完饭,她到园子里散步,澜文霖则回到书房内处理事务。
她散步到书房门前时,见门内的澜文霖,正来回摩挲着手中的物件,那物件色泽翠绿,绣了一对戏水鸳鸯,上方着了金丝,绣工精致,形态小巧,不正是那日澜家小姐送给他的那个么荷包么?
可他不是已经给回她了么,怎么,又到了他手中呢?
她有一股冲动,想上前质问澜文霖,他是不是对澜小姐有情?那为什么要给她服失忆药,又为什么要把她的灵魂召到这异世?
只是她怕这一问,澜文霖若坦然承认,那这个澜小姐的魂魄又会怎么样的伤心欲绝?
也许从她见到那梦中的一幕幕温情过往起,她的心,就开始渐渐偏向这个温柔、呵护、宠溺着澜影的大哥吧。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郁闷地回到房中,翻来复去无法入睡。
她将身子依到墙角,靠着墙睡能让她更快睡着,据说这是没安全感的表现。
这靠墙边的床位有点凸出,她用手抚了抚,无法抚平,好奇地掀开席子,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原来这处是一个微凸的小石块。
她嘀咕了一声,这做房子的也不把它磨平,也太偷懒了。
她无聊地拍了一下,感觉声音不对,又敲了一下,确定方位,伸手在那处左右拧去,居然拧动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石块咔嚓一声,接着床一翻,她尖叫了一声,失足掉进一处大坑。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机关,抬头看看上方,她刚才尖叫了一声,不知会不会引来飞雪或是问风。
静候了片刻,没有什么声响,于是提了提胆子,往前走去。
这是一处小通道,那通道边的墙上上嵌着几颗明珠,发出朦胧的光。她往前走去,过道的另一头,是一个小间,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小桌子,还有一些书,这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床铺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套褥上平整得没有一丝痕迹,就像刚打开的酒店房间,重新换过床褥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