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厉害,快去请素老。”
“在这等着。”谢远话音才落,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素老很快就过来了,开了些药,再让谢远准备了水和毛巾,嘱咐他们为首清秋不停地擦拭降温。
“你们将这些药用水煮开了,给他喝下去就好,那毒有些怪,我这还得回去继续查。”
谢远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药罐子,很快将药煮开了。
吃药的时候,首清秋明明是没什么知觉了,却愣是一点都不配合,怎么都不肯吃。她只好让谢远进来,强力捏开他的嘴角,灌进去。
“你捏开他的嘴。”
回头看看谢远,正一脸犹豫,不由好笑:“捏啊,他烧得这么厉害,再不喝药,神仙都救不了的。”
谢远手上使了些劲,首清秋才把嘴都张开,她端起药碗,灌了下去。见他还要往外吐,马上用另一只手一捏他鼻子,将一碗汤药被粗鲁地灌进了首清秋肚子里。
她放下了碗,见谢远还有些微愕地看着她,轻笑道:“对于不配合的病人,必须以暴制暴。”
谢远避开了眼去,收起案上的药碗,出去了。
降烧是个体力活,澜影忙乎了大半夜,这烧才有些要退下来的样子,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看看床上的首清秋,压制了烧,面色似乎也平静了些,仍锁着眉头。见他胸口的泛绿色似乎有减退,难道这毒还会随着这烧退了下去?
她用手指按了下他伤口四周,没有变软,还是硬硬的肌肉哪,也没有变绿,这是什么毒呢?
毕竟是烧了一天一夜,这下刚好,又起来熬夜照顾病人,她的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了,眼皮开始下搭,好困。伸手搭上他的手腕,靠床边闭下眼。这样他一醒来,她就能知道。
银月清辉洒在冰冷的帐顶,夜己三更,人正酣眠。
西北大营的将军帐内,塌上的人额间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身子抖了抖,感觉手被一物搭着,大手一挥,便将那物提上身前来,猛地掐住对方要害,快、准、狠。
澜影正睡得迷糊,突然身子一摇,呼吸受阻,颈脖窒息,睁眼对上首清秋狰狞的面容。她死拼力气张口:“啊……啊……”眼看就要死去了,一脚踢到旁边的几案,药碗与瓶子等物什掉落地面,发出碎裂的响声。
谢远听见响声冲进帐来,见首清秋掐着澜影的脖子,大吃一惊,忙一边拉住他的双手,一边在他耳边大喊:“师兄!是我!谢远!我是谢远!我是谢远!师兄!……”
他不停地喊,首清秋手才稍松一些,面容缓了缓,依旧闭着眼,而后手一松,啪地掉回床上,依旧没有醒过来。
澜影一得解脱,马上冲出两米开外,大口地喘着气,苦着脸看着塌上的人,生怕他再动一下,见他脸色神情沉稳,好像还是梦中,不由大骇,啊!他做梦都要杀人!太恐怖了!
谢远抚了抚首清秋额道,见己退烧,这才放下心来,回头见她眼脸一片紫黑,神情惊惧,便出去了一会,让人领她到另一个帐子休息,自己来守夜。
澜影如获大释,跟着那人飞奔出去。
谢天谢地,还好没事,澜影满腔委屈,顶着两只熊猫眼,到了那帐子里,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乏力得紧,也不脱衣,身子软软瘫在地铺上,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首清秋上午才醒来,见到谢远守在一边,澜影不见踪影,随口问道:“那女人呢?”
“让她住到另一个帐里去了。”
“谁让她去的?”
“我啊。”谢远道,怎么首师兄看起来样子怪怪的?
“放肆!谁让你擅自作主让她住过去的?”
谢远遭了首清秋的大喝,一下傻了,没想到他最敬重的师兄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去把她给我接过来!她只能留在我的军帐里,哪儿也不能去!”
“师兄,你……你难道真的被她的容貌给迷惑了?你自己不也说过吗,真难消受美人恩,女人最好不要沾惹。”
“叫你去你就去,少这么多废话!”
“师兄,你变了,你居然真的迷恋上这女人了。”谢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首清秋眼里冒火,他会迷恋上这臭女人?徒有几分姿色,性格粗鲁不说,还自以为是,没有一点儿温柔贤淑的样子,谁娶了谁倒霉!他现在这么倒霉,还不都是因为她!
他凛利地剜了一眼谢远,道:“从今以后,你给我好好跟着她,保护她,她要是出个什么事,有你好看!”
谢远脸色大变,居然还要他去保护那个坏女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要我去保护?!你就当执行军令!”他是将军啊,很忙的好不好?!
虽然谢远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亲自到那个帐子里,把澜影接了回来。
自此后军中更是流传开了,将军对新娶的夫人是又宠又爱,连一天都不能离了,这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的将军也陷到温柔乡里去了。
而在帐中的两人相处,和这外边的传闻真是天差地别,只能说明一件事,人的想象力实在是无穷的。
澜影才随着谢远回到将军帐不久,素老就赶过来了。
“将军,请容素某再诊一次吧。”他由药箱中取出一枚银针,细细地扎到首清秋的伤口边,那伤口确实已经开始愈合,一般人的伤口都要等上两三天才会愈合,想不到他的恢复速度竟会这么快。
等取出银针,见完全没有变化,又取出一个小瓶子,将银针放到瓶子里浸了片刻,方才取出,复又扎到伤口边,再取出时,银针已经变了色。
素老脸色一变,“谢校尉,请取些烧酒来。”
谢远似乎觉察得不对,飞速去取了些烧酒来。
素老接过烈酒,在针上一洒,兹的一声,冒了一股青烟出来。
素老叹道:“果然是迷情。”
谢远身子一振,看向首清秋:“师兄……”
首清秋脸色沉了下去,微闭了眼,随即抬头道:“素老可能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