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而言,对于珞儿来说就太过于危险了,一旦发生了什么问题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及时赶过去,请恕程昀对于这个办法存有异议不能认同,”其内的原因也正如程昀刚刚所说的那样,但却并不止于此。
琳琅在计划当中没有表明她自己的位置,这些种种的问题都是自己不能不顾忌。而后程昀就俯身作揖离开了卧房,只留下琳琅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若非如今之后这样的办法,她又怎么会想去利用珞儿的身份。
可此时对西皓虎视眈眈的却并不只有琳琅一这一方,远在千里之外暂时执掌金国政权的妙玉,就正坐在刚刚的金銮殿之上看着手中的密信,随着嘴角的一抹微俏,那双能够迷惑人心的眼神中就酝酿出了阴谋。
起身推开在一旁替她按摩的男宠,妙玉眼神一定就对着下面的密探问道:“看这样子,欧阳瑾瑜已经找到了珞儿,并且将她囚禁与西皓的后宫之中了,我还真的是有些低估了那个油头粉面的太子了。”
密探见状立刻开口解释道:“据属下最新得知,西皓此时朝中虽然无较大的波动,但却内部一直流传着太子继位离奇的事情,估摸不久拥护欧阳瑾瑜这名新君的势力,就会主动提出要求封后的主意的。”
封后么?依照自己对于那个窝囊废太子的了解,他恐怕不是什么顾全大局的君主,这个后位也一定会留给珞儿,到时候只要我们在朝中施加一下压力,相信这西皓王朝的根基就可以动一动。
自己想要一统吞并这西皓的江山也就近在眼前了,想到此处的妙玉红色的双唇就笑的更加让人诡异,抬手叫来了一旁的贴身侍女吩咐道:“既然我大金一直与西皓相交甚好,既已得知君主重获挚爱,又岂能不奉礼恭贺,传本宫的话,将我的那一对儿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送到西皓去,也算的上是我大金的心意了。”
而后侍女恭敬的从殿中退了出去,妙玉看着殿下跪着的密探说道:“你继续给本宫留在西皓的朝中,监视欧阳瑾瑜和整个西皓势力,一旦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立即给本宫回报,再有就是多多去照顾下西皓的那位新后。”
密探抱拳抬起头看着妙玉的眼中有一丝疑惑,难不成这是要他对珞儿下杀手?
察觉到了密探的疑惑,妙玉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后,这才猛然间懂得了其中的用意,慌乱的从殿中退下了。看着四周已然没有了一个多余的人,她这才轻轻的伸出手指唤来了暗处弱小的男宠。
在这个世间,没有人可以公平的跟自己谈条件,如果有!那么他必然就是将死之人。
看着床榻上几日来都未能好好吃饭的珞儿,欧阳瑾瑜的心中不免就闪过了一丝浓重的心疼,转过头轻声对一旁的珊秀问道:“近日来你们都没有听从吾的话,每日不断给娘娘变换花样做些可口的饭食吗?怎么才几日人就已然憔悴成了这样。”
珊秀目光一柄冷静的回复道:“启禀君主,奴婢已特地嘱咐过御膳房了,只是可能还没有摸透娘娘的饮食习惯,这才膳食未进的较多,”而后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等待着欧阳瑾瑜的训斥。
毕竟魅冬假扮珊秀宫女已有了三日有余,这其中欧阳瑾瑜日日派人吩咐过来探访小姐,但却终究未能知其根源,只能不断的训斥御膳房来换做饭食。许是最近鸠星毒加上小姐怀有身孕,才导致身子每况愈下,也不知道宫主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察觉到了自己额头处有轻微的摩擦感,珞儿借着这突入起来的温暖主动拉住了对方喃喃自语的说道:“程昀,是你来了吗?”岂料此话才刚刚说出口,就感觉到自己握在手中的温暖瞬间就离开了。
这才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脸色铁青的欧阳瑾瑜,顿时她的嘴角就嫌恶的冷笑说道:“怎么,堂堂西皓的新君主居然敢屈尊降贵的来看我,真的是折煞了小女子我了!我还没有死掉,你可以再等些时日。”
欧阳瑾瑜闻言也知道珞儿对于自己心中的怒气,便主动软下身子来劝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可是如今时局动荡不堪,你不跟我在一起谁又能保护你的安全呢?就单凭程昀那个反贼吗。”
“不允许你说他!你压根就不配说出程家任何人的名字,”而后珞儿就情绪十分激动的坐直了身子,一手将欧阳瑾瑜即将伸过来扶住她的手打开,整个人的神情就好似刚刚险些要被什么污秽之物碰触到。
只是那个珞儿眼中十分冰冷嫌恶的神情,彻底伤害到了欧阳瑾瑜的心,曾几何时他已亡的父皇也是那般的看他,为的不过是他对土匪心存怜悯之心,就当着百官之面毫无顾忌的训斥他犹如妇孺。
“你明明知道大将军府的事情,我无法参与就更加无法替其求情!更何况如今的程昀早已就不再是我西皓的大将军,长期跟反贼邪教在一起,他本来就是首要通缉的重犯!”话落间欧阳瑾瑜的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耳光。
一瞬间珞儿也不知道是为何,欧阳瑾瑜就好似撕破了往日那般温润的外表一般,右手紧紧的扼制住了她的咽喉处说道:“吾乃西皓君主,岂能犹如妇孺一般无知!”而后就好似看不到她被憋红了的一张脸,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吾乃西皓君主!没有人敢忤逆我,没有人。”
一旁的魅冬见状,情急之下手中就闪出了三根银针,也顾不上宫主之前商议好的事情,为今之计先保住小姐的性命要紧,谁知就在她刚刚准备上前动手的时候,发现已经快被掐断气的珞儿对她使了使眼色。
魅冬虽然不甚放心,但却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脚步和银针,转过头来‘噗通’一声儿跪在了欧阳瑾瑜的脚下苦苦的哀求道:“还请殿下手下留情,娘娘不过是近期心情不佳,这才惹怒了君主,实属无意为之啊!”
许是魅冬的苦苦哀求,也或许是珞儿自身的寒冰诀发生效用,欧阳瑾瑜的手竟然逐渐的松开了,待他看着眼前险些就要断气面红耳赤的珞儿时,他猛然间后退了数步后才反应过来上前要差扶起她。
珞儿见状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脖颈,借着身边的魅冬站了起来艰难的说道:“呵呵,我说的呢!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这般好心的过来看我,原来是想要送我进阎罗殿啊,只是很可惜我命硬的很,不能的你得意了。”
听出了珞儿话中的意思,欧阳瑾瑜连忙一脸愧疚的上前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珞儿!许是我近期实在是太累了,这才出现了精神恍惚,刚刚的我真的没有看到抓的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父......”
懒得去听欧阳瑾瑜解释,解释一番下来也不过是一些推三阻四的理由罢了!
珞儿连忙靠在魅冬的身上,对着欧阳瑾瑜冷眼说道:“我奉劝你一句,不想我死的很快,你就少来看我,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后就看到欧阳瑾瑜一脸愧疚和懊悔的表情转过了身,带着宫外的一众奴仆离开了。
“小姐,你又何必次次都将欧阳瑾瑜激怒呢!若不是他今天突然松开手,只怕你真的会出现问题了,到时候你要我怎么跟程将军和宫主解释呢!”她一面这样的说着,一面悄然伸出手探到了珞儿的脉搏处。
听着魅冬这样说着,珞儿自己也是心有余悸的抚摸着心口处。欧阳瑾瑜从未在自己的面前展露过刚刚的一面,也可以说那才是他真正的一面吧,被欧阳皓压迫了那么多年,受尽了背后人群的侮辱。
只是如今的她若不是这样对待他,只怕就会引起欧阳瑾瑜的怀疑,今天的这一次虽然有些危险,但却不无效果,最起码最近的一段日子当中,她不用再每日见到这个人了,想到此处她的心中就释然了一些。
“我知道今天有些危险,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但是有一件事儿上我却也如同欧阳瑾瑜一样想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的这段时间内,食欲这般的下降,胃口也极差?”
看着珞儿一脸充满的疑问,魅冬明明知道但却不能说太多的实话,只能哄骗着说道:“哪里有什么变化,不过是你在这王宫中住着,日日里小心谨慎紧张过度了,”说着还拿起了欧阳瑾瑜带过来的一些水果点心递过去。
珞儿抿了抿嘴想想也是,自己自打进了这西皓的王宫以来,的确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没睡过一个好觉,觉得魅冬说出的话也十分有道理,一手接过点心就开心的吃了起来,只是在这一瞬间她没有看到魅冬眼中闪过的一丝为难。
一手缓慢的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宫殿大门,欧阳瑾瑜看着儿时房间内的陈设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心中被封存多年的记忆,就犹如泉水一般流进的脑中,奶娘对自己转述出当时母后的撕心裂肺。
和面对强行给自己灌药的丈夫时,内心的那种恐惧和无助。一想到这些之后,欧阳瑾瑜抚在殿门上的双手就瞬间暴起了青筋,忽然间整个人就像是疯魔了一般,随着额头一阵阵的抽痛,他步伐踉跄的在那多年未住人的宫殿中胡乱的走着。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咒骂声儿中,夹杂了太多他对于欧阳皓的怨恨和愤怒,使得守在不远处的侍卫们纷纷好奇着里面的情况,正当他们距离最近的人准备抬头眺望的时候,就被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万喜公公当头一记净鞭呵斥道。
“蠢奴才,什么事情都要看个清楚,就不怕闪瞎了你们的狗眼吗!都给咱家滚出去,滚的远点儿,若是再让看到你们在这附近,咱家就直接将你们杖毙处死了,”话落间就一人独自挡在了去往大殿的路上。
侍卫见到万喜公公没有一个人是不畏惧的,毕竟他无论是在前朝还是现在都是君主身边的红人,为了保全自家的性命,所有侍卫在听到万喜的命令之后,都身手十分迅速的撤离到了大殿的外部。
而后万喜这才一甩手中的净鞭,悄然走到了大殿的内部的一侧听了一阵儿。
说起来这欧阳瑾瑜原本也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谁要他托生成了这无情帝王家的孩子呢!一出生的瞬间就直接奠定了自己母后的死局,这事儿若是换做了谁都无法接受,偏偏还一早就从奶娘的口中得知,如今隐忍了十多年也该是时候爆发出来了。
琳琅如约深夜子时再次夜探西皓王宫之中的皓蔺殿内,看着早已等候在殿门口的魅冬时,她心中就已然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收起脚步声儿径直走向了殿内,看着床榻上已然被魅冬迷晕的珞儿。
这才不过是几日未见而已,怎么珞儿都已经消瘦成了这般样子?
魅冬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宫主,之前公子给小姐的换的血已经到了时间,又苦于冬儿自身功力不足无法给小姐渡毒,这才不得已想等到您过来,”而后就将床头点燃的些许迷香加了些麻醉散。
也正像是魅冬口中所说的那样,她也是估计这般的时效才赶过来的。缓缓的脱下了自己外侧的银纱衣,露出早已是伤痕累累的左胳膊说道:“之前每次都是半个时辰,但如今珞儿已有身孕想必就需要的是更多,你酌情调整一下,若是撑不住我自会跟你说的。”
魅冬掏出随身准备好的工具,在轻轻拿起琳琅的右臂时,眼中的心疼就不是最开始的一丁点儿了,看着上面层层叠叠的新伤和旧伤,就足以能够证明,宫主在多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为小姐换血渡毒了。
“难道宫主这般的做法,慕容公子就没有阻拦过您吗?”
琳琅闻言闭起了自己的双眸,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他既是知道这鸠星毒的药性,也十分清楚我的个性,再多的劝说又能怎么样呢?”此话一出就在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有那屋中不断燃尽的一只熏香掉落着香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