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自家妹子的个性和泼辣,楚骁微微额首双手奉与身前淡笑着对仇尘子道了歉,而后就冷眼看着站在一旁好不知错的楚瑶说道:“之前的事情可以不予计较,但今日你如此捉弄仇尘子,是不是彻底将我楚家门风忘记了。”
闻言楚瑶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起来,从前这样带着固守一派的话,想来都是老头子说她和哥哥的,但他们日子久了也索性压根就不予理会,谁知今日竟会在那整月里不着家的哥哥口中说了出来。
老头子离开的太久了,久到在有人提起与他相关的词汇时,她的心口仍就隐隐泛着疼。
可一旁的仇尘子对此却完全不知道,伸手就想要将自己的宝刀夺回来,谁知刚刚拿到后转身准备里开的时候,楚骁又一个跨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说道:“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琳琅会在主房等我们几人,一块去吧!”
仇尘子一脸诧异的推掉了楚骁的手说道:“又要耍什么幺蛾子!我在你们身上可吃了不少亏了。”
楚骁仔细想了想,仇尘子的话说的也是没有毛病的,在紫荆城内他的确为自己吃了很大的苦头,而后就抬头叫楚瑶自己先赶去主房,见这那抹粉色身影的离去,他这才一手打开自己的黑折扇说道。
“有些事情你知道,但我不知道!而今我知道的你也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闻言仇尘子瞬间眯起了眼眸看着眼前的楚骁,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今天的楚骁的确是有些奇怪,以为看他都是白衣飘飘染走到哪里都是仙气来去,如今怎么忽然这般接地气了。
等等!楚骁在乎琳琅的事情众人皆知,难道他口中暗指的意思是琳琅?
正当他准备抬手拦住楚骁问清楚的时候,就见之前他极为鄙视的那个自带仙气的人俯首而前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走吧!如果晚了,只怕你会抱憾终身,”而后就转过身悄然缓慢的走在了前方。
见状仇尘子一个反手就将宝刀背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倒要看看今天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所小筑本是一名杭州商人所建,所以庭院之中处处可以看到南方的迹象,人坐在这其中不知不觉间就仿佛置身于杭州西湖旁。可是这屋中不断发出的‘乒乓’声儿,却生生毁掉了这种雅境。
楚瑶坐在木凳上不断的将一旁的茶盖拿起又放下,不断发出这种声响,与对面端坐在椅子上伸手敲打木桌的珞儿形成了强大的对比。只是在这屋中的其他人都仿若未闻,只有程昀一人悄悄伸手覆盖在了珞儿的手上耳语道。
“你多少安静些,一会儿大家要说的事情只怕会很沉重!”
珞儿抬头看着程昀那双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有些慌乱起来。一早师父就将她带过来的时候只说是有事,但又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情,使得她也没有太过于上心,如今看来这事情还不怎么小。
正当珞儿自己在这处猜想的时候,门口处终于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儿。
抬眼望去就看到琳琅和慕容曦禛相继走了进来,一人坐在了高位上另一人坐在旁边,珞儿见状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虽说在牢里是女魔头舍命救自己,可是无相宫的事情也许自己无关啊,为什么要叫来所有人。
“今天冒然将大家都叫过来,是因为有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要说!所以请在场的各位无论在听到哪些话不开心的时候,都请坚持听下去,”而后琳琅就转过头看着一个百无聊赖的珞儿,她最怕的就是她无法承受这一切。
察觉到了琳琅注视自己的目光,珞儿眼眸流转了下扭过头说道:“说故事就说呗,看我做什么!我的脸上又没有故事,你看我我也不能替你讲。”
不知为何琳琅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那样酸涩的卡在了喉咙里。慕容曦禛转过头看着琳琅几乎同样十分迷茫的眼神儿,这才轻咳了一声儿说道:“还是由我来说吧,大家都知道在这西皓国成立前夕,这座城池原本的名字叫作古月!”
古月国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大国,而是一个避世多年的小部落。但一直无人敢去侵犯哪里只是因为的皇室人都会一种绝世的武功,并且一直乐善好施的他们与四邻交好,直到有一天一名渔夫从星月湖里捞起了一名落水的书生。
而此时站在欧阳皓密室的欧阳瑾瑜也瞬间颤抖了下
那一夜海面风气云涌,老渔夫带着唯一的女儿就住在那艘简陋的渔船当中,在第二天起帆准备趁早撒网捕鱼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船边躺着一名布衣书生,他颤抖的手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那人还有气,就叫来了自家女儿将人扶了进去。
书生昏昏沉沉清醒之际看着四周陌生的装饰,和鼻尖一直围绕着的鱼腥气,顿时皱了皱眉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本就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女子,待看清书生那俊白的样貌时,心尖不自觉的颤了颤。
这番模样定然不会是自家附近的渔夫了,不知比刘福家的大儿子帅了多少倍。
虽是见识短浅的粗人,她却还是懂的女儿家的矜持,于是伸手端起了准备好的汤药走了过去说道:“你大概是失足落水了吧,昨天你漂到了我家的渔船旁,是我和我爹救你的!”
书生看着面前的渔女虽然面容黑亮但也算是质朴,于是便伸手接过了汤药喝下,而后就缓慢的从竹床上奏走了下来说道:“小生姓王,承蒙姑娘救命之恩!此生定当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
这一来二去这王姓书生便在这古月国的渔夫家里住了下来。一日在郎中给书生把脉过后终于告知了渔女他的病已然好了,渔女欣喜过外就将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爹爹,说是要带他这个外乡人看一下此地的风光。
在这段时日的相处中,王姓书生教会了渔女如何书写自己的名字,同样的也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渔女的心中,虽然深知她和他不会有同路的交集,但却还是忍不住那份心中的悸动,爱上了书生。
古月国本就是建立在一座小岛上的国家,所以岛上居民的房子也都是泥沙盖成的房子,从远处眺望下去甚是一番风韵。正当渔女拉着书生在街上四处游玩的时候,忽然间就被前方众人聚集的地方吸引了。
渔女举着手中的糖栗费力的挤到了人群之中,这才看到了城墙上所贴着的告示,原来是一年一度的国中应召,国王因为爱惜人才所以特地将今天的考试提前了半月,原本这种告示跟渔夫没有一点儿关系。
最让渔女欣喜的是,今天不同了!她家来了个新客人,王书生原本就是在上京赶考时意外落水,既然无法赶上王都的,不如就趁机参加古月的应召,这样一来她和他也许会擦出一些火花,也会开花结果。
王姓书生原本以在晚饭时分拒绝了渔女提出应召的意见。可当他回到了自己房间时,看到了包袱当中早就被水浸湿无法辩驳字迹的信件时,他又恰好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自己。
之前就在书生准备赶考的时候,意外的收到了这封擎字寄来的信件。原来因为书生家中贫寒但却十分有才学早就被京中的官员挑中,而今书信中所描写的任务,就是让他放弃今年赶考,想出一切办法准备混入古月国。
也许是天从人愿,就在他走往古月的山路时,忽然连月的暴雨导致山路湿滑,他意外的失足跌进了山崖旁的水里,岂料这一个意外如今正巧帮他解决了发愁几日的问题,只要这次自己能够高中古月的应召,那么就不愁没有办法能混入古月了。
王姓书生的才学造诣本就不错,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众多的应召人当中脱颖而出,当他走上步入王宫的红毯时,心中的感觉无比轻松。而后的日子中书生凭借自己的才智多次夺得古月王的信任。
一直到老渔夫跟书生谈话渔女怀有身孕的事情,这件事情换做寻常人家里,长辈早已横眉冷对千夫指,可是这对面坐着的人既是女儿喜欢的人,又是国中威望最高的新官,他一介布衣渔夫又怎么敢去造次。
于是老渔夫声音带着些不确定的因素说道:“俺们没有啥大文化,但俺也只有这么一个闺女!虽说是救命之恩,但是我一直待你如......”谁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被书生抬手打断了。
“伯父,即然腹中的孩儿是我的!那么我必然就会负起这个责任!”
几日后老渔夫的家中就挂起了一片喜庆的红色,书生应了答应老渔夫的承诺娶了渔女,但却在整个应对亲友的时候没有半点儿笑容,老渔夫看到了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要女儿跟他才会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明明是新婚夫妻春宵难尽的夜晚,书生却抬脚走进了书房内,快速的执笔在绢布上写下了密密麻麻的字,渔女以为他仍在处理公务,便煮了元宵进来探望,推门的瞬间就看到书生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
“相公莫怕,是我来给你送夜宵了!跟着你这么长时间,我也才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真的是枉费你的用心了。”
话落间书生的脸色才有缓和。原来他写在绢布上的内容正是,与那独孤擎里应外合绊倒古月王朝的计划,经渔女的提醒这才想到了自己的多虑,娶得这个妻子也不过只有三日的夫妻缘分,待大军攻入岛中他就不需要她了。
而对于王姓书生的变化,毫无心机的渔女却没有半点儿的察觉,只当他仍旧是当初的那个寒窗苦读只为一招高中的书生而已。
三日后,海面上平静无奇,只是从南面的山涧当中陆陆续续的滑出了数十条战船,上面都是整装待发的士兵。而王宫当中古月王正与书生谈论着刚刚得手的命人字画,却不知道前方的危险正在来临。
一名因为收网晚些的渔民正在海边独自收拾着渔船,突然听到一旁的海面上有动静,就皱起了眼睛盯着,随着几个气泡逐渐浮了上来,一个个高大威猛的潜水士兵也都逐渐走上了岸边。
霎时间渔民就被吓到了,以为是湖中的水怪现身,转过身就跑了起来,但第一匹已经上了岸的士兵又岂会允许他这样跑出去打草惊蛇,三名士兵猛跑了几步后,手中的飞到成扇形就飞了出去。
渔民瞬间就停住了脚步,吐着血低头看着从后背穿过的飞刀,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水怪,而是敌人过来了!”
这一夜书生从王宫出来后并没有立刻回到渔女家中,而是快速的走到了沙滩的边上,与刚刚过来的士兵汇合。可是家中的渔女虽然不识字,但老渔夫却还多少知道几个字,去往女儿家送上新打上来的鲜鱼时。
意外的看到了书生书桌前散落的几张纸,那上面太多的字中老渔夫却唯独看懂了‘杀古月’的三个字,而后这才察觉到是坏事了,自己竟然救进来了一个白眼狼,正准备转过身带走自己马上临盆的女儿时。
就听到外边传来了渔女的一声儿惨叫,紧接着老渔夫就慌跑了出去看到书生一只手紧紧的勒住了渔女的脖子,他担心自己的女儿性命,瞬间就抽出了自己宰鱼的菜刀冲了过去,但他怎么会有士兵的动作快。
随着长刀的一出一收之后,老渔夫的尸体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只是那恶狠狠睁开的双眼却看得书生浑身不舒服。他抬手一挥就命人抬走了,刚转过头来就听着渔女颤抖的哭声儿说道:“相公,你不该这样的,他是我们的爹啊!”
书生眼眸诧异了一下说道:“那是你爹!娶你原本就不是我的意思,三日的夫妻缘分对于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有不要随便叫我什么相公,只要屠尽这古月国之后,我就会成为新西皓的当朝一品的太师,所以你我也不会留着。”
说话间王姓书生就准备抬手抹了渔女的脖子,却在半途中看到了她那圆滚滚即将临盆的肚子,无论渔女的身份有多么的低微,但这腹中的骨肉却真正是自己,自己真的忍得下心去杀自己的骨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