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间妙玉抬手就朝着慕容曦禛等人方向放出了一枚烟弹,使得正在原地四处搜寻去向的西皓重兵,瞬间就抬起头就看到了渐行渐远的马车,于是乎一众铁蹄瞬间就全速奔着那个方向驶去。
另一侧正在马车当中与魅冬紧急的计划藏身地方的慕容曦禛,在外侧烟弹想起的一瞬间,就快速一手撩开户帘过头看到了那枚烟弹对准了自己的方向,霎时间他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怒火。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对着魅冬说道:“一会儿我出去引开西皓重兵,你带着黒使们去躲到远处的山里,待安全了之后我自会去找你们!记住无论是谁去找你们,都不要出声,就算是我的声音也不要随意出来,除非你看了我本人之后再说。”
闻言魅冬谨慎的点了点头,就看到慕容曦禛一把撩开马车门帘,命令一旁骑马驰骋的黒使跳到马车上,而后那从不展露功夫的人,却青衣一荡跳到了正在疾跑的马背上,刹那间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及时调转了马头冲着身后的方向跑了过去。
魅冬一面撩起了马车门帘看着,一面又恍然大悟的低了头。原来世人传说的神医慕容是会武功的,只不过是为了保命的关键,才不肯随意展露,而如今看来这句话好像也是不对的,因为公子在乎宫主更甚与自己的性命。
而躲藏在村落农户当中妙玉却不见有一丝担忧,反而是身边的涟漪越发的看不懂自己的公主了,于是乎低声儿问道:“公主,您这样一做楚公子不就有危险了吗?”而后就带着懵懂目光看着妙玉。
妙玉对涟漪的疑惑也不恼,毕竟这是她亲自挑选出的最合心意的宫女。于是趁着这会儿功夫不要紧才张口解释道:“我自然是在乎楚郎的安危,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将那名神医支开,不然我就没有机会去下手做自己的事情了。”
随后就带着金国的几名锦衣卫和涟漪一同骑上马,跟随着魅冬的那辆马车疾驰。
看着床榻上仍就昏睡的珞儿,欧阳瑾瑜竟有些不敢伸出手去碰触她的脸颊。他仿佛还能够记起,那时在金国相遇的时候,珞儿对于他的那种怨恨与疏离,他很怕在曼陀罗花药性一过的时候,她又要挣扎说出狠话离开自己了。
如枫举着装备好的曼陀罗花灯走进了大帐,看着欧阳瑾瑜一人坐在珞儿的床边出神,便不得不轻咳儿一声提醒说道:“殿下,这花灯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尽快退出大帐才好,再说程家小姐已经在殿外等了您很久了。”
闻言欧阳瑾瑜才神色不自然的起了身,在路过如枫的身边时问道:“这曼陀罗花灯的用量已然确定了吧,我不想要珞儿有什么危险!”而后看到如枫十分笃定的点头确认后,这才敢放心的离开了大帐。
如枫虽然不懂主子们之间的感情,但是看到床榻上昏睡的人,一想到曾经的西郊别苑被烧毁时,殿下在那一片废墟中是多么的伤心,便将花灯放在了珞儿的枕边,打开了火折子点燃,瞬间整个大帐中就弥漫起了一股异样的花香儿。
欧阳瑾瑜往大帐远处走了一段距离,果然见到了正站在密林之中等待自己的程紫彤。
其实她对于自己的一片心意,在最初两人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好似这一生当中再也没有珞儿那一名女子,可以毫不费力的牵动着他的心,而后见过的大多女子,也不过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罢了。
“这一次的事情你办的很好,我会既往不咎的只奖不罚!你想要什么说吧。”
闻声程紫彤瞬间转过身看着面前仍就一身儒雅的欧阳瑾瑜。她在最后躲在墙壁的后方才看到了他这次的真实目的,那包含神情的目光看着珞儿,分明就是有情人才会有的,而自己不过才是你的一个棋子罢了!如今妻子无用也就不必留在身边了。
但程紫彤转过念一想,想必自己只要一旦离欧阳瑾瑜的身边,就会被他派出的杀手杀害了吧。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自己先对欧阳瑾瑜动了真心,就已经注定了输的一败涂地的局面,又怎么会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了这些之后,程紫彤的面容上笑的有几分凄凉和嘲讽。欧阳瑾瑜看到了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是很欣赏这样极有心计的女子,但这也的女子却不会是自己心爱的人,于是他缓说道。
“你无需顾虑太多,想要什么尽管对我张口说出来就好!我都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帮你做到,不过这些要求唯独不包括程昀的性命问题,因为这个我还需要在考虑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谁知程紫彤对于欧阳瑾瑜说出的这些话,都没有一点儿的心动。她无法再去忍住心中的酸楚,眼含泪光的朝着他缓步的走了过去说道:“我不要求你放过我哥的性命,我只怕我提出的要求你无法答应我。”
“你能说出......”
当欧阳瑾瑜刚刚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程紫彤就一把对着他扑了过去。一手十分瘦弱的玉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腰身,就好像是儿时不要母后离开的自己一般,但儿时的他没有留下母后,今天的程紫彤又怎么能够留得住自己。
他用了力硬是将程紫彤的双手从自己的腰间掰开,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意说道:“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为什么还要张口跟我说呢!拿了你该得的,就赶紧离开,这样的你已经不能留在我身边做事了。”
话落间欧阳瑾瑜转过身就准备离开,但却被程紫彤那声嘶力竭的声音叫住了。
“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从无相宫外我第一次接触你的时候,目的就不是为了搞垮大将军府!从始至终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欧阳瑾瑜!可是你现在想要装作毫不知情将我打发走,与珞儿双宿双飞吗?你为何如此的狠心,还是说你们欧阳家的都是这般狠心。”
程紫彤的这一番话,其实在欧阳瑾瑜听来一点儿都不陌生。因为父皇在后宫的妃子几乎都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被刺死,临终前喊出口的一句话也都不过是这般而已,所以如今他也被这般骂的时候,也就可以释然理解了。
“因为我知道你要的我给不了!而你要的我亦是不能你的。”
听到身后落叶被踩在脚下的声音,欧阳瑾瑜背着身子站在原地,即祈求着程紫彤不要再说出什么话,也在祈求她不要再给自己利用她的机会。而程紫彤也好似没有懂得他的用意一般,再次伸出手轻轻圈住了他哀求的说道。
“我不在乎你利用我,我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还有你利用的价值!瑾瑜,我只想要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我只能在梦中拥有你也好,这样最起码我也会有一个念想,”而后程紫彤就那样将头靠在欧阳瑾瑜的背上,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想着大帐之中的珞儿,又想到了未来他们之间坎坷的路途。也许程紫彤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更何况想要绊倒父皇的政权,自己也急需像她这般的得力助手,想到了这些之后,他的心也有了些松动。
于是欧阳瑾瑜轻轻的打开了程紫彤手,转过身说道:“好!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什么都去做的话,我可以将你留在我身边,不过你只能是我的助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可能性,你也只能将刚刚说的话装到你自己的心里。”
程紫彤眼眸虽然快速的转动了一下之后,但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要求,而后就站在原地看着欧阳瑾瑜缓步朝着大帐走去。她知道哪里躺着的人是珞儿,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一个太子真的对珞儿动了真心。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她是一定要坐上去的。更何况这珞儿一整颗心都扑到了哥哥的身上,哪里还会容的下欧阳瑾瑜半点存身的地方,现在不过是差了自己一把劲儿而已。
而欧阳瑾瑜仅仅的站在了大帐几步外的地方,就已然闻到了曼陀罗花的香气,看样子这西域的花朵果真是奇特至极。而后就转过身走到了一旁简易的牢房当中,看着倒在地上昏昏欲睡的琳琅。
他的心中便更加张狂了起来。想着世人都惧怕的金面阎王,此时竟然被自己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抓到了,这才真的是老天爷帮助自己啊!不过这无相琳琅的武功极高却不是假的,之前能够有人就打退了自己那么的手下,这个人自己不得不防。
于是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士兵说道:“这名囚犯你们可以看仔细了!若是出现了半点的差池,就别怪本皇子要了你们的脑袋,对了!去找如枫总管说是我让的,再有曼陀罗花粉掺酒给她喝下去,省的她醒过来,剂量大些也无所谓。”
话音刚一落人就离开了牢房,走到了大帐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花香散去。
而慕容曦禛骑马终于是在半路上见到了西皓的重兵们,于是乎多年未与人动手的他,抬手间的动作也有些生疏了。亏了这匹马之前是黒使骑的,这马背上还带着一布袋无相宫的暗镖,眼下正好成了他的得心兵器。
随着一匹匹骏马突然间摔倒在地上,一时间的西皓重兵的队伍中成了乱麻,纷纷四下无处可躲马匹的腿上都中了慕容曦禛飞出的暗镖。常言打蛇打七寸,今天他慕容打的这些毒蛇也都要从这马腿上下功夫了。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后面的马匹在看到前面的情况后,纷纷不肯上前,无奈之下西皓重兵们就都走下马步行追赶慕容曦禛而来,一见计划成功后,他双手立刻勒紧缰绳驾着马匹闯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而方向却与魅冬的方向恰恰相反。
密林中诸多带着尖刺的树枝,将他本来一身仙气翩然的青衣划的有些凌乱,听着四周不断朝着自己聚齐的脚步声儿,慕容曦禛瞬间翻身下了马背,抽出上面的长剑转过身就对着右侧的四个重兵刺了过去。
毫无尘迹的白鞋踏在了一旁的青树上,沾染了一些绿色,而后那颗青树的树干上就喷溅上了一抹鲜红的血液。青衣被划破的衣衫覆盖在了慕容曦禛持剑的手上,仅剩最后一个的重兵浑身颤抖的与他对立着。
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飞起的麻雀呼叫了起来。重兵手持长刀奋力的向着他跑了过来,慕容曦禛长剑一横直接挑开了那柄长刀,随着他的胳膊圈住了那名重兵的脖颈,长剑也在那脖颈四周一打圈,那人就双眼一瞪挣扎着要倒下。
慕容曦禛反手一把长剑当胸刺穿,就直接将人踢下不远的山沟当中,借着密林之中的落叶茂密,压根就无法发现此处会有人死在这,而后他捡起地方的长刀,一跃到了马背上掉头就往魅冬的方向跑去。
慕容曦禛从不在外人面前施展自己的武功,只是因为自己的命格存在严重的缺陷,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弑杀人命,他每日能够做到的最多的事,听到的最多的话,也都是师父告诫自己的日日行善罢了。
但一想到刚刚那些重兵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干恶不舒服。
而已然在大帐之外等候了有近两个时辰的欧阳瑾瑜,终于看到了如枫从远处端着一杯清茶走了过来说道:“启禀殿下,待奴才一会儿将大帐通通风后,您就可以进去看看珞儿姑娘了,听那西域过来的老僧说的话,如今的珞儿姑娘只怕三四天都不会醒过来了。”
闻言欧阳瑾瑜接过清茶满意的喝了一口,这段日子里他一直提醒吊胆的计算着,生怕一个疏忽伤害到了珞儿,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只要回到了都城,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和珞儿的好日子。
但一转念就想到了牢房内关押着的无相琳琅,欧阳瑾瑜又将茶盅放了回去问道:“我之前要你去牢房里的无相琳琅加剂量,你有没有加?加了多少,”要知道这里面的人当中,最为不让他放心的就是这个无相琳琅了,喝了加曼陀罗的汤了还能够挣扎着要拦住自己还真的是不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