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最后被拒绝的程紫彤脸色,她的心中本是好意对金靖祁示好,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拒绝的如此直接,都没有见他给自己留下一分薄面。也因此更加坚定了她过几日要投奔欧阳瑾瑜的决心。
既然都这样看不起我,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在跟你待在一处了。于是在晚间琳琅叫起六天圣姬准备夜袭西皓王都的时候,程紫彤就备好自己的包袱,快速的从无相宫的出口处消失了。
使得一整日里都心神不宁的魅冬,开天辟地的第一次没有注意到琳琅在叫自己,于是匆忙的抬头说道:“请宫主恕罪,冬儿刚刚没有听清您说的什么,还请您能否重复一下,”一番话说到最后声音就越发的小了起来。
就连在一旁仔细看路形图的紫鸢都十分的诧异,就更不用提站在魅冬身边的魉秋了。琳琅对此虽然有些不满但碍于正事要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手将身侧的神水针交给了几名圣姬说道。
“此物上有剧毒!所以你们用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虽然目的是击杀欧阳皓,但他毕竟太过狡诈奸猾,如果情况一旦有变你们就要立刻脱身,万不可流连于此给他们活口,你们都明白吗?”
对于琳琅的这番嘱托,几名圣姬都十分的清楚。在她们入无相宫的时候,就已经一十二条宫规记清,凡是接到了宫主的密令或是追命文牒,没有顺利的完成任务或是将要被人擒住时,一定要立刻的付下藏于口中的密毒,以免泄露了无相宫的秘密。
“属下定当遵守无相宫守律宫规!一切还请宫主放心。”
而后紫鸢就带着几名早已穿好夜行服的圣姬,悄然隐于了浓浓黑夜之中。因为这次密杀的人至关重要,所以她们不能骑马从官路上行走,只能几人凭借脚步快速的从山野中穿过,所以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就耽误了不少。
但按照宫主给出的路线来看,她们这一路上撑死最慢也就是,明日的这个时间能到王都了,到那个时候想必也就是阎王爷准备召唤欧阳皓阳寿的时候了。想到此处几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而在石琼殿中琳琅一直冷眼看着端跪在下面的魅冬,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魅冬是最为细心机敏的人,怎么如今在这样的大事上,都见她能够走神,于是心中的不满多了起来说道:“冬儿!今天在殿上的事儿,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闻言身侧的魉秋就为魅冬捏了把汗,这段时间里冬儿的身上伤就没断过,没想到才好几天就又要领罚,就在她要准备求情的时候,听到了一番让她惊愕不已的话。
“启禀宫主!魅冬自知不该在宫主面前走神失态,但属下有一发现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这才整日的盯着,一时间身子疲惫了不少,这才,”谁知没有等魅冬的说话,就见琳琅周身冷气骤降了一度。
琳琅微微斜着倚靠在了贵妃榻上,鬓角旁的白玉步摇也顺势落在了金色的面具上,使得人一眼望过去的时候有些分不清人的真实。但琳琅的声音却冷漠的让人想要退却说道:“好!那你就说出来我听听看,若是没有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
而后魅冬在魉秋紧张的注视下,将自己对于暗自检查程紫彤的一事仔细的说了出来。
琳琅闻言秀美微皱,指尖有意无意的滑动长摆步摇上的玉珠疑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程紫彤有问题,会耽误我的大计?还是会影响到这次夺回云霄山庄的事情!”言语之间的淡漠无法让人去深入琢磨她究竟是信了魅冬,还是没有信。
“属下还未找到确实的证据,只是偶然间在宫外撞见过一次之后才有所怀疑的!所以才没有跟您禀告,也是怕消息不准确影响了云霄山庄的计划,”而后就又十分严肃的端跪在了石琼殿中央。
魅冬一直以来都是四大护法当中最为细心的,加之又是慕容曦禛小徒弟,虽然不会些玄学道术但看人这方面也确有些功夫。但琳琅转念又想到了程昀和珞儿的这层关系,若是自己贸贸然就将人抓了或是监视,只怕最后还是会起波澜。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全部都等到夺回云霄山庄之后再说,她就不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院女子还能有一手遮天的能力不成。于是琳琅对着跪在地上的魅冬说道:“你先起来吧!这次下不为例,有些什么发型及时告诉我,现在不是平常,有些消息可以转变胜败的。”
另一侧和金靖祁等人分开后的珞儿,就觉得自己困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像是一脚踩在了棉絮上一般,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勉强的喘着粗气往自己的卧房走去。谁知在跨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就险些跌倒在地。
亏了那一双宽厚的手掌及时在自己的背后抱住了自己。
珞儿问着身后熟悉的檀香味儿,头也没回的就笑着说:“我就知道能够及时的救我的人,必然是我最喜欢的师父了!”虽然她知道是程昀来了很高兴,但却不能改变自己周身上下毫无气力的事实。
对此程昀也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昨天夜里是没有休息好吗?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言语中浓切的关系是掩藏不掉的,珞儿一个恍惚间的回头,从那双圆润的鹿眼当中似乎还看到了,什么异于其他情愫的东西。
于是乎她满怀嘻嘻大笑的依附着程昀的肩膀走了卧房说道:“师父呀!在这世间上有没有能让你一见倾心的女子呢?或者说是相处久了见到后会双眼冒火的那种女子?”似乎是怕听到什么自己不喜欢的话,珞儿还悄悄的抓着他的袖子。
程昀能够明白珞儿话里问的是什么,只是对于这种形容词他有些接受无能的说道:“许是有过,但却未能一见就倾心,所以也就不会冒什么火!珞儿你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不是我懂你的话,真的回答不出来。”
珞儿见程昀回到自己的话里,四两拨千斤的成分太多,于是就一个后仰躺回了床榻上,扯着自己的锦被伸手撵着一旁的他说道:“师父你走!你走!你走!珞儿以后才不会问你着的问题呢,我困了要休息了。”
见状程昀也就没有多留,转过身就熄了桌上的石灯悄悄退出了卧房。待他站在屋外门口的时候,微微侧头看着卧房的窗户下长着的木芙蓉,心中竟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珞儿的样子,的确不是一见倾心,若是非要酸一下,也只能说是日久生情。
而躺回床上的珞儿此时就开始浑身不断的冒着冷汗。在她受伤住进无相宫之后,夜间就一直会有这样的毛病,虽然她在大夫给自己珍病的时候也私下问过,但大夫次次重新诊脉之后都是一切正常。
这就使得珞儿有了两个怀疑。
第一:是自己的身体之前就不好,所以无论是轻功还是剑法都学得不快,这才在受过重伤后落下了这种夜夜冷汗的毛病。第二:就是无相琳琅那个女魔头,表面上对自己是很光明大方的,甚至放出话来自己的命她要亲自拿。
但如今她身上显现出的症状,说不定就是无相琳琅下的毒!但现在要夺回云霄山庄的事情在前,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的在惹怒那个女魔头,加上程昀前不久跟自己说了下,如今楚骁和无相琳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后。
珞儿就坚信自己就更加不能随随便便的胡闹了,所以这种痛苦她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待夺回云霄山庄之后,她定要那女魔头的命,谁要她给自己吃着苦头。
可是一想到刚刚程昀见自己浑身无力成那副样子,他的神情让珞儿有了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没错!她骗了程昀,为了不想大家替自己担心,她已经暗自隐瞒了这种病况很久,加之一时间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所以她隐藏的很是成功。
只是现如今自己躺在床上承受着病痛,她眼角的泪滴却没有在隐藏下去。
西皓王都中的戒备虽然没有金国紫荆城的严谨,但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轻轻松松混进去的。在紫鸢等人花费了一番功夫后,终于在午夜时分潜入了王都当中,先后杀死了六名宫女给自己找好了隐藏的身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潜入的如此成功,紫鸢反而觉得不正常了起来。想想上一次她们几人竭尽全力的去刺杀独孤擎都没能得手,怎么这西皓的君主就这么容易了,正在她暗自思考的时候,就见前方缓慢的走来了两队巡逻的皇家侍卫。
“你们是哪座宫里的!怎么这么晚还在宫门附近溜达,腰牌拿出来我看看。”
见状紫鸢虽然心中有些微微的紧张,但毕竟自己在无相宫经历的也不少,于是便佯装着十分镇定的样子掏出了南书房的腰牌说道:“我们是南书房的案前宫女,稍后拿了君主要喝的碧螺春后就回去!侍卫大哥辛苦了。”
长期在宫中巡逻的侍卫是不能有机会接触妃嫔和宫女的,此时见到紫鸢对自己颇为动心的消息,心下便不知觉的飘飘然了起来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晚间宫里的露气较大,你们一会儿早点回去吧。”
而后就跟着一旁的几名侍卫铿锵有力的走了,但微风轻拂还是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声儿传了过来。
“哎我说张老五!你最近是走桃花运啊,刚刚那么标志的宫女儿都跟你眉目传情,你这如今也就仅此与君主的艳福了啊。”
见别人对自己的羡慕,刚刚紫鸢对着笑的侍卫瞬间就傲然了起来说道:“切,看你就是个没见识的!刚刚那算什么美女,不过就是君主前边端茶递水的下人,我跟你们说啊!前几天我路过太子行宫的时候,看到了金国公主的画像,那才真正叫国色天香呢!”
一时间几名侍卫竟然团团围住在一处,竟然探讨起了金国公主的长相与喜好了。
使得站在紫鸢身后的一名圣姬满脸的不屑说道:“哼!难怪西皓君主昏庸无道,就连为他保家护院的侍卫都这般的不忠心,想必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们一会儿就直接进去给他个痛快得了。”
闻言紫鸢就抬手打断了对话,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之前自己只是怀疑这西皓王都中有诈,但现在再看有一半儿是自己多疑了,但据自己暗自调查的传闻而言,她现在还不可以掉以轻心,毕竟都说这欧阳皓是个生性多疑的帝王。
即便是自己身边的侍卫三心两意,只怕躲藏在暗处的死士和暗卫也绝对不会松懈,不然当初她们刺杀独孤擎就不会那么难了。于是紫鸢低声对着身后的几名圣姬说道:“我们这次虽然要完成宫主的命令,但是!万不可强行攻入。”
随后紫鸢谨慎的看了看前方不远的南书房方向说道:“未免这位生性多疑的皇帝老,给咱们送上什么大礼!我们也有想个完全之策后在进去,免得最后留下活口坏了宫主的大事,密毒你们都拿了吗?现在都放到牙后边。”
五名圣姬包括紫鸢在内,都迅速的将手中细小却可以毒死数百人的密毒放在了牙后,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给琳琅找什么麻烦。
一直潜心在书房内练习墨宝的欧阳皓,在写了几副较为满意的字后,便抬手将手中的笔教给了身后的万喜说道:“之前我叫你安排的都做好了吗?”同时接过递上来的碧螺春轻轻的喝了几口。
万喜顿时就避退了四周多余的宫女和宦官说道:“小的早就安排好了!只要等兔子们一跳进来之后,四周埋伏好的死士都会瞬间将人擒住,一定都是按照主子您说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后欧阳皓将手中温热的茶碗放到了书案上,不知何时倾撒出的水滴掉落在了刚刚写好的墨宝上,他低头看着渐渐晕染开来的水花。想到了几日前欧阳瑾瑜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而这信中就说明了近日无相宫准备对自己的行刺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