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外头天色刚透出点儿亮光,灵晨已经洗脸刷牙收拾整齐了。
倒不是她勤快什么的,只是任是哪个人一夜让叫醒十来回,叫你来来回回挪位置,总是说睡得不是地方,精力再好,也是受不了啊!
这不,灵晨一双黑眼圈递了冷水帕子给张天民,
“爸,擦把脸吧!”
张天民接过,不怎么精神的问了句,“几点了?”
灵晨道:“刚才看了,五点半,咱们做点儿吃的,得往车站赶了,昨天不是问好了,早上那班车是七点的,也不知道坐车的人多不多?”
要是人多,赶不上可不好了。
耽搁时间!
张天民呼了口气,眼里有了点精神,笑道:
“没事儿,咱们早点儿去,站那儿等着,怎么也能坐的上,赶早不赶晚,咱们紧着点儿时间好了。”
灵晨也是这个意思,闻言点头应道:
|“好。!‘
说罢,看了眼坐在床边儿歪着脑袋,愣愣发呆的张玲子。
这人,一夜都没合眼,眼里亮的让人心里发毛。
是不是得这病的人都不知道累啊!
想了一回,灵晨也不闲着,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张天民刷了牙,出门一趟,一会儿端着油条豆浆回来了。
灵晨赶紧放下手头的事儿,上前接过来,听张天民说道:
“外头有卖现成的,咱们热乎着吃点儿,赶紧去车站。“
“嗯!”灵晨手脚麻利分好份儿,先给张玲子递过去,然后才低头吃饭。
吃了饭,收拾了东西,退了房间,灵晨还是扛着一点儿看不出少了东西的大麻袋,跟着背着包袱,牵着媳妇儿的她爸身后,一路无话的到了车站。
等了快半个小时,车才开门。等车的人还真不少,幸亏灵晨动作飞快,一挤一冲一拉,好歹是占了三个位置。赶紧拽着爸妈坐好,用麻袋挡着自个儿身子,轻轻的呼了口气。
又等了十来分钟,到了点儿,赶着汽车发动时候,又三个人冲上来,这才开始上路。
那三人的位置刚好在灵晨正前头,抬眼一瞄,灵晨眼睛定了一瞬,随即缓缓转过脑袋,对着张天民默默。
“怎么了?”
张天民看着他闺女表情十分古怪。
灵晨抿了抿嘴,慢腾腾的吐出几个字来,
“冤家路窄!”
说着,斜了眼过去。
张天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乐了。
低头凑到灵晨耳边儿,小小声声的作嘀咕状,
“这是昨儿那仨人?”
“嗯啊!”
因着灵晨坐下,只跟身前的麻袋齐平,前头的人冷不丁回头,只能看到麻袋攥起来得口子,瞅不见人。
故,灵晨看的到人家,人家却不一定看得到他们。
想起昨儿那女孩口味遮拦的话,灵晨闷闷不乐,“真讨厌!”
怎么又跟他们碰到一块儿了。
张天民对踩他媳妇儿痛脚的女孩儿和纵容的另外俩人,也买啥好感,心里甚至有些厌恶,只是到底是成年人,心思深,对着闺女小声道:
:“不管他们,反正下了车,不见面了,管他们呢?”
都是不认识的人,费那心思都不值!
灵晨也是嘴里叨叨几句,跟她爸嘟囔一回,也不理会了。
车上晃着,最容易犯困。
偏夹在两人中间的张玲子精神的不得了,脸上发白,一点儿看不出一夜不睡的模样儿来。
是这样才愁人。
眼瞅着拽着人不下十来回了,快要哄不住了。
灵晨又低头翻纸包,打开递到她妈跟前,一颗颗指甲盖儿大小的**白色小糖块,小小巧巧的,看着好看,更别说闻着还有一股子奶香味儿。
张玲子当即下手了,灵晨也不拦着,全都给了去,反正这是给她消磨时间的。
张天民顶着张玲子瞪眼,往嘴里丢了颗,含着糊糊伦伦的问灵晨,
“这还是你做的吧?都啥时候?往常我看见你往你弟们手里塞糖,他们还都说是你自个儿做的,我还当他们瞎说,啧——闺女,你还有这手艺呢?”
灵晨手搭在麻袋上头,懒懒的歪着脑袋,
“嗯,老爹吃点儿甜的,外头买的太硬了,老爹牙口不好,山上不是有甜菜么?没事儿时候我试着熬糖,弄坏了几回,后来好歹能吃了,做熟了觉得也不难,老爹说比外头买的还好吃,我想着自己家里做的也干净,平时有空做了,给老爹和兴盛兴放他们当零嘴,也挺不错的。”
张天民砸吧几下,觉摸着味儿,
“这奶味?你加羊奶了?”
灵晨昏昏欲睡,还不忘回道:“嗯,王婶儿家里不是有母羊,我拿一碗肉换了一锅羊奶,除了做奶饼子,是做成奶糖了。”|
张天民看着闺女儿,真是惊奇的不得了。他是知道他闺女能干,可今儿才知道,她得能干到这份儿上。
也是平常不住一块儿,还是他这当爸的不称职。
要不是家里没有,孩子也不能啥都会干!
想着,嘴里的甜味儿也觉不出来了。闷闷的嚼碎咽下,张天民瞅着灵晨直打架的眼皮子,拍拍她脑袋,
“睡吧,我看着你妈,到了叫你。”
夜里操着心,还真没睡好。灵晨模模糊糊的应了声,头一歪睡着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