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从天空中直射下来,应该已经是中午了。
我坐在距离老樟树约有五六米远的一个型石洞中,缓缓收回识神,满心的喜悦。
自从那天为外公治疗肺部阴影,因为无心奉孝而得到人间功德簿的肯定,体内又多了一道元气后,这一个多月来我一有时间,就会打坐入定,净化吸收天地灵气,试图将奇经八脉再打通一条。起来也真可怜,为了怕被老妈知道,晚上我要反锁了房门偷偷打坐,白天则要找各种借口溜出来,除了和王良叔叔‘切磋’武技外,就是跑到寒山与老樟树一同修行。
其实一直到今天,我也没能和老樟树正式交流过,它毕竟是草木之精,就算有几百年的道行,也无法产生出能够比拟人类的智慧。
不过我每次在寒山修炼,都会感觉到老樟树的存在,我与它都畅开了心扉,彼此相互信任,从不设防。我体内的天地灵气和它从地下发来的生命能量,在不停地交流、融合、互通有无,这使得我在寒山用功半天,就抵得上在家里下三天苦功。
老樟树似乎也从我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我能够感觉到,自从我和它‘双修’之后,它的生命能量似乎也越来越精纯了。它的道行越深,这样反过来对我也有好处,我们是相互帮助,它帮助我,我帮助它,共同进步,去实现修道旅途上的四个现代化只是有时想到我的道侣居然是棵树,总会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段时间来,因为体内多增了一道元气,又有老樟树的帮助,我净化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冲脉已经完全贯通,储存在其中的天地灵气渐渐饱和,开始淬炼冲脉,使冲脉从量变向质变转换。
而且带脉也被天地灵气贯通得差不多了,随着这两条经脉的疏通,我的后天识神可以延伸的范围也逐渐增大到了七八十米,而且外放识神的时间也延长了,不像以前外放的时间一长,就要消耗宝贵的元气。
道窍虽然到现在还未曾发动,我也不着急,既然选择了‘自发动法’那就应该不闻不见不想,该发动时自然发动,胡思乱想,反倒会乱了道心,对修行不利。
看了下电子表,已经十一了,我匆匆告别了老樟树,骑着自行车回到外公家。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把香喷喷饭菜做好了。
我用眼一扫饭桌,看到有炒菠菜、素山药、清水马蹄、闷栗子,顿时食欲大增。修道四五个月以来,如今的我越来越是喜素厌荤,原来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现在都不爱吃了,妈妈见我的口味变了,也跟着变了菜谱,只有那一罐鸡汤雷打不换,那是给外公补身体的。
经过我这段时间时不时用元气调理,外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也不咳嗽了,腰也不弓了,满脸红光,甚至还生出了几颗新牙,胃口简直比年轻人还要好,一天能吃一只老母鸡。
身体一好,外公就经常出去打打太极,扭扭秧歌什么的,有一次我听到老妈和老爸窃窃私语,是外公已经被几个秧歌队的单身老太太盯上了,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上演一幕夕阳红。
见到外公身体康复,我真是开心,也更加坚定了求道之心。修道的目的是什么?我很朴素地认为,那就是八个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至于勾画什么为国为民的宏伟蓝图,那是人民大会堂里那些人的事情,跟我这个学生没啥关系。
狼吞虎咽的吃完饭,我就以睡午觉为借口,跑回房间去了。摸出藏在床底夜壶下的那把藏刀,仔细欣赏了一遍,心中忽然蠢蠢欲动,因为怕是心魔作祟,再干出上次那种危险的事情来,我强迫自己放下刀,拿出妈妈给我买的世嘉机,插上王良叔叔前几天送给我的《三国3》卡带,兴致勃勃地玩儿了起来。
以我现在的心境、修为,这已经不算是玩物丧志了,而是转换心情,平息心魔的有效手段。谁玩游戏就是废材了?咱一样能当成修炼的功课来做!
招兵、快速练兵,推进洛阳,收服敌将看着自己手下的百万大军,睥睨天下,所向无敌,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只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后天心魔,都随着我在游戏中的一场场征战、厮杀,发泄、排遣了出去。
火候刚刚好我关上游戏机,再次从床底翻出那把藏刀,在平静的心情下,在无为的意境中,考虑是不是要在今天再次冒险,去探查刀中的秘密?
此时,电视上熟悉的音乐再次响了起来,我回头看着电视机,只见孙大圣一脚踹翻丹炉,杀向凌霄宝殿
这一刻我忽然福至心灵,忍不住微笑:“真是笑话,既然走上了修道这条逆天之途,还顾虑这么多干吗?孙大圣要是顾虑这么多,也就不会闹龙宫地府,大闹天宫,成就后来的功果了!区区一把藏刀就让我举棋不定,还什么修炼金丹大道,与天地同寿?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我再也没有犹豫,带上藏刀出了门,骑上自行车,直奔寒山而去。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修炼,我如今的实力可不比刚见到藏刀的那天了,再还有道侣老樟树的帮助,我怕个鸟啊!
来到寒山脚下的时候,我看到有四辆豪华轿车刚刚从山脚下驶离。这些车不是奥迪就是丰田,在九十年代初期算是级的好车了,在整个楚都市也不见得有几辆,却居然出现在偏僻的寒山,真是有些古怪。
不过我也没心情去探查其中的原因,停好自行车后,就快速奔上寒山,来到老樟树下。
隐约之间,我从老樟树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有些不安、焦虑的情绪,于是笑着抚摸了它一下道:“怎么了老朋友,你也发现这把藏刀了?放心吧,我们两个联手,今天一定能找出它的秘密!”
老樟树被我摸了一下之后,先前的负面情绪渐渐消失了。我这次没有去那个石洞,而是直接坐在了老樟树下,几根树枝带着初生的树叶,轻轻垂落,刚好将我隐藏在其中。
我把藏刀拿在手中,抬头看了这位‘道侣’一眼,笑道:“老朋友,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