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军营和驻扎其间的四个团官兵包括参谋长杜德海在内被学兵军给连锅端了,206师师长宋毅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了这件事。不明真情的他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马勒戈壁,太TM猖狂了。居然敢在老子的头上动土,学兵军,学兵军又如何?兄弟们,操家伙,跟老子去要人。”
对于宋毅这类国军将领来说,抛开所谓的民族大义等等形而上学的东西不讲,部队就是他们的资本啊,是他们立足的根基。206师作为预编美械师,总共才两个旅六个团的人马,这一下子就丢了四个,等于要了宋毅的老命了。
上午十点钟左右,206师分驻其它地方的人马召集一齐,除此之外,宋毅又将崇左保安团和崇左警察局的人都给借了过来,凑出了总共将近四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崇左市开出,往柳桥军营杀去。
杨春泰和张宏廉耍奸耍滑占领了柳桥军营,又用阳谋将包括杜德海在内的206师近四千余官兵扣留了下来,当时就想到了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们这么做已经违反了总司令部和学五军军部的命令,所以当天晚上,杨春泰和单人雄通了好几封电报,并得到了单人雄的支持。
有了单人雄的支持,杨春泰和张宏廉等人的胆子就更大了。几个人连夜商量如何解除后患,最后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206师整个的吞了。“宋毅接到消息,肯定会来要人。中央军那帮混球嚣张跋扈惯了,肯定会集合队伍光明正大的杀过来,我们设个埋伏圈,一锅烩了!”参谋长乔三山最后定计道。
“要是出现伤亡怎么办?”学三十八旅旅长张大力有点担心的道。
张宏廉:“真要能吃掉206师,死上几十个人算什么?我可是打听清楚了,206师这帮新兵蛋子文化素质相当不错,是老蒋特意组建来准备接受美械的。大不了,抚恤给厚一点好了。”
杨春泰权衡利弊,拍板道:“就这么决定了,咱们这一回就学中央军来个反收编!”
宋毅嚣张跋扈惯了,学十三师的这帮家伙更是胆大包天。好嘛,宋毅带着四千余“乌合之众”刚刚开过距离柳桥军营大约十五公里的罗白乡,忽然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升空,紧接着,上百辆装甲车嘶鸣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三个方向将宋毅部给包围住了。
“敌袭!”“卧倒,准备战斗!”206师的军官们反应很快,立刻组织士兵们准备反击。而骑在一匹马上的宋毅则眉头深锁,对身边新115旅的旅长涂成刚说道:“NND,学兵军这帮狗日的真是狗胆包天,难道他们还真敢打我们伏击?”
涂成刚看了看已经陷入混乱的保安团和崇左市的警察们,说道:“学兵军的人都是疯子,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师座,真的要打吗?”
宋毅看了看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装甲车,还有装甲车后面的田野里趴着的那些个迷彩色的头盔,心头恨得牙痒痒,想了想说道:“命令下去,不许先开枪,但是他们敢开枪的话,我们就坚决还击。NND,老子还真怕了他们不成?”
涂成刚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而便在此时,一辆编号532的装甲车上前十几米,直接在距离宋毅部大约三十余米的地方停住,然后车顶上的喇叭响了起来:“警告,你们已经进入了学兵军学十三师的演习区域,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请立刻放下武器!重申一遍,你们已经进入了我军的演习区域,请立刻放下武器以表明善意。否则的话,我方将视你们为破坏我军演习的不轨势力,我方将有权利予以歼灭!警告……”
喇叭里重复的播送着这一番话,第一遍播完,宋毅等人皆愣住了。待开始播送第二遍,他反应过来,脱口骂道:“马勒戈壁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演习?TM的这是**裸的威胁!”
他和涂成刚还能保持镇定,手下的官兵们已经没了主张。而那些保安团和警察局的,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枪。
喇叭里开始播送第四遍警告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学兵们从田野里站了起来,端着步枪缓缓的向宋毅部推进。
“师座,现在怎么办?”两个团长一个营长气喘吁吁的跑到宋毅身边,询问道。
宋毅眯眼看了学十三师的阵列一眼,道:“好大的架势,最少两个旅。”然后,他问涂成刚:“成刚,你说他们敢不敢开枪?”
涂成刚吃了一惊,道:“师座,不能啊,真要是开枪走火,这局势就无法收拾了。届时不管伤亡情况如何,其后果都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宋毅咬牙恶狠狠的道:“你我无法承受,他们就好受了?NND,他们分明就是想绝老子的后路。”
“师座,等等看再说,我来和他们对话。”
涂成刚将手枪交给自己的副官,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走到了阵列前,大声道:“我是中央军206师新编115旅的少将旅长涂成刚,对面谁指挥的?请出来说话。”
又一架装甲车驶出队列,在距离涂成刚大约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了。张宏廉从车上走了下来,先自报家门,然后说道:“涂旅长,贵军什么意思?我军已经在四周树立了警示牌,并且向附近的村子发送了通告,明确标明此地被我军暂时征用作为演习场所,你们荷枪实弹的闯进来,是准备和我军开战吗?”
涂成刚先是一愣,然说问道:“张旅长,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从崇左市一路过来,沿途所见,哪里有什么警示牌?张旅长,你问我们是什么意思,我倒要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学兵军不是一向自诩以抗日为宗旨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崇左?而且还极其野蛮的动用武力强占了我军柳桥军营。现在又想伏击我们,难道说,贵军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要背叛国家和中央军开战吗?”
“背叛国家和中央军开战”,好大的黑锅。张宏廉面色一冷,道:“涂旅长,先别忙着给我们扣帽子,你说没有看见警示牌,那我们现在就各派代表去验看如何?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有警示牌的话,我军可要按照国际惯例处理这事了?”
涂成刚一怔,马上便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了。他反应倒快,立刻说道:“谁知道警示牌是不是你们等我军通过才设置的?”然后他转身问道:“兄弟们,我们来的路上,可有看到什么警示牌?”
“没有!”新115旅的官兵们齐声说道。
张宏廉冷笑起来,鄙夷的道:“涂旅长,我说要验看警示牌,你便找出这样的借口。那好,就算警示牌是我们后立的,那就去找那些村民询问好了。周边的几个村子,你们可以随便找哪个村民质询此事,这个我们总造不了假吧?涂旅长,你可别又说我们收买了所有的村民,这周边地区可有七八个村子足足好几千人呢。”
涂成刚哑然了,他知道张宏廉这句话说的肯定是真的。他们从罗白乡过来,沿途经过了三个村子,可是他们赶时间,哪里会和村民发生交集。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肯定对已方不利,他脑筋急转,又抓住了一个漏洞,说道:“张旅长,就算你们提前通知了附近的村民,可是,你们演习还不是没开始吗?我们退出去就是了。”
“退出去?哼,可是我军的机密都已经被你们洞悉了,这怎么办?现在,日本人可是正处心积虑的想要获得我军的一些机密情报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宋毅已经看出来了,学十三师就是想存心找茬下了新115旅的武装,所以不管涂成刚如何辩解,这个张宏廉都会找其它的借口。他沉不住气了,打马上前,对张宏廉说道:“姓张的,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挑明了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张宏廉问涂成刚:“涂旅长,这位是?”
“我们师长。”
“宋师长?久仰!宋师长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方的要求很简单,贵军先把武器交由我方保管,等这场演习过去,我们就立刻归还。如果贵军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允许你们观看我军的演习直到结束。宋师长,我这个建议如何?”
宋毅冷哼一声:“笑话,军人没了枪那还算军人吗?可能吗?”
张宏廉眼珠子一转,道:“呵呵,那也没有问题,贵军将子弹和刺刀什么的交给我军保管就行了。不过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那就要搜身了。”
宋毅咬牙切齿,想说没了子弹枪还算是枪吗?想了想又道:“张旅长,贵军真准备把事情做绝吗?”
张宏廉皱眉道:“宋师长,您这话说得可有点伤感情了。大家都是抗日队伍,我们这么做也是出于国际惯例。”
“国际惯例?老子就没听说过哪个国际惯例有这一条。”
张宏廉嘿嘿的笑了,道:“国际惯例也是人创造出来的,以前或许没有,现在不是有了吗?”说完,他忽然大喝一声道:“206师的兄弟们,宋师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请把子弹、刺刀、手榴弹什么的交出来吧,放心,等我们演习结束就会还给你们的。”然后他朝身后的学兵们挥挥手,道:“还傻愣着干什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