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三十七旅三千五百余人,万科及其手下才百余人,如果真是生死大仇的斗殴的话,估计万科和他的手下谁也别想活下来。而即使学兵们手下留情,万科及其手下也有三十余人被打得重伤不起,及至杜德海带着几个团长赶到斗殴现场,万科的手下们抱头蹲坐在一起,将他护在中间,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本来只是演戏,但是因为学兵们对中央军普遍没有好感,甚至有恨之入骨的,所以虽然杨春泰和张宏廉之前做了安排,限定了演员的人数,结果还是出现了误伤,而要不是演员们拼命将万科等人围在中间,估计都会有人被打死。
“我是206师师参谋长杜德海,”杜德海赶到现场以后立刻亮明身份,然后问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请出来和我对话。”
学兵们让开,张宏廉在几个警卫的簇拥下走上前去,远远的看着杜德海道:“原来是杜参谋长,久仰久仰,在下学兵军学三十七旅旅长张宏廉,请问找我有何贵干?”
张宏廉这个痞子风流将军这回是真的扮出位了,堵在人家军营门口把人家的人打了,居然还问人家找他有何贵干。
杜德海算是有涵养的了,听见这话也气得脸色发青,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过劲来。紧绷着脸,他朝万科等人指了指,说道:“张旅长,此事您作何解释?”
张宏廉哼了一声,皱眉道:“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他抢了老子的女人,老子给他点教训而已。对了,我和兄弟们远道而来,本来想立刻完成换防进去喝口水的,可是你们的人却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兄弟们气不顺出手难免重了点。杜参谋长,还请海涵。”说完这话,他大手一挥道:“兄弟们,人家杜参谋长亲自来接我们进去,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嘿,咱们可不能丢了咱学兵军的脸面。”
张宏廉这番话,前面的够猖狂,后面的够自恋,而总体给人的感觉则是太无耻。
杜德海从军也有十年了,大大小小的将军见到不下百十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他摆摆手制止几个团长发飙,气极而笑道:“张旅长,你自我感觉真是太好了,只是,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广州还是菜市场?想进去?可以,从我们身上踏过去吧!兄弟们,都给我把枪放下,我们今天就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文明之师!嘿嘿,我倒不信了,他欧阳云真有这个胆子无视中央律令!”说完,他双手一别站在那里,昂首挺胸冷冷的看着张宏廉不做声了。几个团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样学样,也背起手冷冷的看着张宏廉等人,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而在他们的后面,几千个国军士兵将枪丢在地上,在一些副团长、营长的带领下走出军营,然后整整齐齐的在杜德海等人身后站好了。
接下来,让学兵们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在万科的命令下,其手下的警卫连官兵架起那些受了重伤的战友,挤开挡在前面的学兵也站到了杜德海等人的身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出乎了张宏廉的预料。有鉴于中央军老对学兵军下黑手,学兵们对中央军的观感普遍很差。杨春泰和他在谋划这件事的时候,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的话不惜火拼也要将206师给拿下。
张宏廉的演技其实不咋的,不然也不会整一副大墨镜架在鼻梁上。眼见以杜德海为首,四千余国军官兵排得整整齐齐的将他们进入军营的路完全给堵死了,他心中暗忖:“没想到中央军中也有这等人物,也有这样的部队。嗯,接下来如何是好呢?”有种被架在火上烤得感觉,他一时不禁犹豫起来。
便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小顾背着步话机走到他身边,将话麦递给他轻声说道:“师座的电话!”
他接过来,却听见杨春泰在电话里说道:“我们的大情圣黔驴技穷了?”
他嘿嘿的笑,说道:“师座,怎么办啊?这些人看起来有些血气呢?”
杨春泰在电话里笑了:“你小子还是太嫩了啊,要是总司令或者军座在这里,问题肯定已经解决了。宏廉!”
“哎!”
“我们要进入去军营了,你给我把杜德海他们稳住了——记住!千万别死人。”
“啊!”
张宏廉这边正抓着话麦“啊”声未绝呢,杜德海那边,有人凑到他耳边道:“参谋长,不好了,学兵军爬墙进入军营了。”
杜德海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军营南北两面的围墙上正有几百个学兵在剪开铁丝网,他终于火了,转身朝张宏廉大声骂道:“姓张的,你们真当我们206师好欺负吗?TMD,老子本来想大家都是抗日的队伍,自相残杀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可是你们TMD也欺人太甚了!兄弟们,军营如果被攻占的话,大家都免不了要上军事法庭,和这帮狗日的拼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勿论是大活人了。杜德海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够忍辱负重了,可是学兵军却依旧咄咄逼人,他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
柳桥军营绝大多数官兵都是万科的手下,自己的旅长被人家揍了,他们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火。刚才杜德海让他们放弃抵抗,丢弃武器用人墙战术来堵东大门,让他们越发觉得屈辱。他们中许多人,本来对学兵军还颇有好感呢,但是今天张宏廉他们的表现,实在是枉负盛名——这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们心中无比的愤怒,杜德海一旦下令拼命,他们嗷嗷叫着冲向附近的学兵,登时便有点猛虎下山的气势。
杜德海一喊拼命,张宏廉便知道要遭。他脑筋转得也快,立刻下令不许开枪,又让所有人上车赶紧后撤,同时给装甲团的团长向冰下令:“从旁边绕过去,给我把大门堵上!”
“他们要是攻击我们怎么办?”向冰一边集合队伍,百忙中问道。
张宏廉:“那就发射催泪弹啊!记住了,绝对不能开枪,死一个人军法从事!”
“旅座,这太难了啊!”
“老子管你,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就有点滑稽了,之前气势如虎的学三十七旅忽然变成了丧家之犬,而之前一度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116旅的国军官兵则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当中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空手赤拳,但却生生的追得全副武装的学三十七旅望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