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马车扬起滚滚的灰尘把一切都笼罩起来。车辆吱吱响着前进在驿道上蜿蜒数十里群山在前边着蓝色。着酷日连续地赶路人民军士兵们极度疲惫恹恹然!政治部一些文艺宣传兵口干舌燥地和着节奏唱着歌她们竭力鼓动士兵们跟着他们一起歌唱。士兵们有气无力地低声哼着不像在唱歌倒像是和尚在念经。
不仅是人连马匹也疲倦许多马匹不肯走士兵们前拉后揣驱赶着前进人与马混走一起。有受惊的马匹不听牵马人的指挥癫痫似地挣扎着后面的马疯似地闯到前面的马身上几匹马乱作一团在原地打转又阻塞了通道。
过一洼水稻田时一匹拉着满车弹药的马掉进路边水沟大伙狂怒地破口大骂但也不忘伸出援助之手他们用绳子把马往上拉牵马的士兵痉挛地攥紧溜滑的绳索可是马儿在疯狂地挣扎弄得绳索在他手里不住地抖动他拼命拉了又拉最后不是他把马上来了而是马把他拉下水沟了。马终于被拉上来可是马车上的弹药箱撒满一地几个士兵又帮忙重新装载好。像这样的插曲不知有多少人民军行军的度就这样被一个又一个的插曲影响慢了下来。
古华将军与士兵一样步行前进他身上的军装湿了又湿一直没有干透。他伸手一抹额上豆大的汗珠抬头看一眼刺得人眩目的阳光口干舌燥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第三军作战参谋柏杰仁掏出怀表背对太阳光看了一眼道:“已是午时一二十分。”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石城?”古华边走边问。身旁的警卫递过水壶他摆摆手又指指自己身上的水壶示意他自己水壶中还有水。
“大约两个时!”柏杰仁估摸接着建议:“军长!是不是让战士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也该让他们吃东西了!”
古华不理会柏杰仁又侧身问另一个作战参谋孙义山:“后面第9师与第孙义山是南宁军校毕业生对地理地形特别熟悉他答道:“第9师与第1o师吓阻住后追的联军后已赶了上来。”
古华沉思片刻问:“我们与后面联军的间距现在是多少?”
“三个时的路程!”孙义山简洁道。
“三个时转眼即逝啊!”古华喃喃“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不能与联军拉开一天时间的路程我军便是能顺利撤至合浦——博白防线也无充足的时间布置!”
见古华喃喃自语知其在深思便又提醒道:“军长!联军的第二集团从我部的左侧轻装前行直插石岭镇如其得愿将对我部相当不利。”
古华头旋又摇摇头道:“这个我们不用担心集团军总部自有安排。”他望一眼孙义山问:“集团军总部有什么新指示下来没有?”
“还没有收到新的指示!”柏杰仁接口道。
古华苦恼好半天不出声只顾低头沉思赶路。
“喂!你们怎么跟我们叉道而行啊?”一个高个士兵见一队士兵走下驿道上了路好奇大声问。
“我们道不同但目的地却是一样的我对这一带熟悉走路一样可以到石城!大家拥挤在一起还不如分开走!”一个士兵应道显然他是一个本地出生的士兵。
“连长!我们也跟着他们走吧!”高个士兵问他已厌倦人马混杂式地行军
“不行!没有上面的命令我们不能随便改变行军路线。”连长断然否定道。
“那他们怎么行啊?”高个士兵不服气地问。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必再问!”连长厉声阻止。其实他知道那是一队前哨侦察兵是奉师长之命探道的。
士兵们的这一段对话古华无意中听到乍然灵光一现暗问:“既定的行军路线真的不能改变的吗?按计划行事我们怎么能拉开与敌人一天的间距?”
这时一匹快马飞至一个通信兵跳下马急道:“军长!集团军总部急件!”
“上面有什么指示?”古华接过信问。
“林主席没有什么具体指示他只是了一句话: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舍得一切坛坛罐罐!”通信兵喘着气道。
古华咀嚼林逸的口示:“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这不就是让我不要愚遵计划吗?”
想通后他精神大振大声问:“孙参谋!左侧联军第二集团先锋追兵与其后面的跟随部队间距有多远?”
孙义山跑近道:“大约两个时的路程!”
“好!”古华高兴道“孙参谋!记录命令!”
“命令:走在最前面的第三军的第11师与第12师改道西进先期占领龙湾镇建立阻挡阵地阻住联军第二集团两个轻装追击师的北上之路;第八军的第32师与第31师改道西进阻住两个联军轻装追击师的后退之路与前面的第11师与第12师完成对敌的合围然后再从其背部起攻击;第八军的第29师与第3o师改道西进占领海岭村一带阻住联军第二集团其它部队的跟进务必阻挡四个时;合围敌军的四个师务必在三个时之内击溃敌人;各部完成任务后直接北上古岭镇不需再来石城会合。”古华口述命令完毕端起水壶骨碌骨碌地大口大口喝着水。
待孙义山整理好命令条文他又强调:“注意提醒合围敌军的四个师是击溃敌人而不是歼灭敌人!只要能把敌人击散即可!”
孙义山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命令条文疑惑道:“军长!此计可行吗?几万部队改道西进可是这西进之道没有路啊!怎样保证部队能先敌到达指定位置怎样保证能合围住联军的轻装追击部队?”
古华毋庸置疑道:“没有路开出一条路!务必让下面的部队完成任务!”接着解释:“只要他们不带炮兵部队轻装西进还是有可能的!毕竟我们先行了几个时嘛!”
孙义山下去传达命令后古华又转对柏杰仁道:“令所有部队加快行军步伐只有到了石城才可休息中饭让士兵边走边吃!”
古斯特赶到遂溪县城得悉联军的一个追击团遭遇伏击大惊忙问:“损失情况怎么样?”
联军第一集团司令皮钧中将庆幸道:“所幸损失不大伤亡约一百多人但因担心人民军再次设伏部队已停止追击了!”
古斯感叹:“中国人有句古话:穷寇莫追!此话果然不假。”他又问:“设伏的人民军有多少人?”
“据逃回来的士兵报告约有两个师的人民军参与了伏击!”皮钧中将道。
古斯特惊叫:“两个师?”旋又奇道:“两个师的兵力设伏居然还让一个团安然回来?”他沉思片刻自语:“人民军打的是心理战目的是显出优势兵力以吓阻我军的追击。”他看一眼怔怔然的皮钧中将看来他们的目的已达到。又寻思:“人民军不贪功不拖泥带水这既明人民军的可怕也明人民军的害怕他们怕联军追得过紧!”
“皮钧将军!我建议部队全追击不管前面再出现任何情况均义无反顾地追击下去!”他转对皮钧将军道。
经古斯特提醒皮钧将军恍然大悟懊恼自己又被人民军算计了他刚想遵令下达追击命令。前出侦探的士兵回来报告:“将军!人民军的行军度骤然加快已离我军越来越远!”
古斯特大惑不解:“同样的不停地行军怎么我轻装追击部队还赶不上中国人那辎重奇多的大部队呢?”他忙问:“查明是什么原因了吗?”
侦察兵摇摇头道:“不知其因!”
古斯特抓起军帽转身便走并大声道:“跟随我追上去看个究竟!”
一队二百骑的骑兵部队快马向北一个时后迎面一个侦察兵前来阻止:“将军!请停下!如再上前恐有危险!”
古斯特一身是汗跳将下马走到路边的水沟哗哗的水声潺潺而过他掬起清凉的水清洗红烫的脸颊后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追赶上去时他突然注意到这一段路的路印明显没有后一段路的路印深嵌暗忖:“为什么会如此呢?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前面的人民军人数在减少依这路印深度来看减少的人数应有一半。那么那些喊少的人去哪里了呢?”
他越想越心惊大声问:“还有没有另一条通往石城的路?”
侦察兵道:“通往石城的路除驿道外还有一条路可通往石城但那根本不能行驶马车也不能行走大部队!”
古斯特又陷入深思:“没走其它的路又会去哪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大惊失色道:“难道西进了?”
“传令!通知第二集团的班斯顿将军让他停止前进;其它各部均放慢追击度待后续部队上来后再整体推进。”他急切命令。他现在还不敢百分之百地确定那突然消失的人民军是西进了但其中必有阴谋是肯定的。他对班斯顿将军了解甚深知道其执行命令雷厉风行由他率领的轻装追击部队肯定行军神只会提前到达目的而不会推迟这样必将与其后随部队产生巨大间距这便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将军!怎么•;•;•;•;•;•;?”随行作战参谋疑惑古斯特怎下如此奇怪的命令。
古斯特不容分截断道:“马上下传命令不得有误!”打击人民军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冒此危险呢?
人民军第九军军长周宁涛在龙湾镇等了一个时还未见敌人的影子出现心里不免急躁。依推算联军第一集团的轻装追击部队在半个时前便应到达现在已过了一个时他猜测联军可能已识破了人民军的设伏计划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部队放弃设伏向石岭镇开拔。另四个躲藏在侧翼一挨联军轻装追击部队进入伏击圈便阻援和后路合围的部队也同时跟随撤退。追兵如过一时不出现须无条件北撤这是周宁涛临西进时古华将军对他的特别嘱咐。
敌人放慢追击度而人民军则加快撤退度这一快一慢人民军与联军的间距越来越大三天之后人民军撤退的四个军安然撤至合浦——博白防线。第四天下午循序渐进整体推进的联军追至人民军的合浦——博白防线停了下来与人民军再度对峙。至此时隔一年之后敌我双方又恢复到了第一次防御战时联军进攻鼎盛时期的状态。
越城岭又称“老山界”南岭之一古称始安岭、临源岭、全义岭。位于湖南与广西交界处成东北——西南走向长2oo千米为花岗岩断块山。它山高林密群山起伏风景秀丽清新透亮洋溢着勃勃生机令人心旷神怡。
在越城岭一带是清廷势力与人民根据地势力的交界处有人民根据地地方民兵组织在活动也有清廷的民团组织存在但以清廷力量为强。因此此处人民党成员基本上是以隐蔽的身份活动。他们动群众宣传人民党的政策开展地下武装斗争打击清廷地方势力。在这一带一些村镇也像人民根据地一样建立了一些校而这些学校的许多教员便是人民党成员他们一边教学一边以先进的思想影响学生影响附近的村民。
一天在黄土井镇学的门外突然来了一个头戴竹篾太阳帽穿着青衣黑胶绸裤的人他手里拿着折扇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还老是往学校里窥视。原来人民党在越城岭一带的一些活动引起了清廷地方政府的注意加上个别人民党员经验不足过早地暴露了自己。他们曾动员一个贫困青年实则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地痞无赖刘三加入人民党开始有人民党成员不时接济他刘三满口答应也积极为人民军提供一些情报。可后来他贪图享乐被地方豪绅收卖加入了地方民团。他为了邀功便出卖了黄土井学的人民党组织。
公元1857年7月2日也就是联军吴川登6的那天刘三纠集了大批民团、乡勇、绿营和清廷密探约3oo多人兵分两路从黄土井镇南下和北上搜捕学校。他们很狡猾不许沿途的人走动就连放牛仔也得站着不动消息无法传到学校。
刘三他们一到学校便团团围住学校然后再入校内大肆搜查房子内外床底下米缸里到处都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厕所的粪池都淘了一遍黄土井学校大部分教员被捕。学校人民党负责人鲁明洋在刘三他们往学校奔来时知道情况不妙完全有时间脱离危险。他除了皮肤黝黑身材矮戴着斗笠外还能讲一口利流的当地的官话只要不紧不慢从学校大门擦边而过是没有人能怀疑到他的。但他没走而是返身回到学校把相关的名单资料烧焚又怕自己受不住严刑拷打泄露了秘密挥刀自杀了。
第二天在黄土井镇南面的庙头镇学也来了一个拿着折扇师爷模样的人他站在窗户外窥望着校舍。一个早熟的学生现以后马上走出教室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来人竟然是一个身穿乡兵民团服饰脚穿布鞋身材魁梧的人。他没好气地问:“找谁呀!”
“找杨文能先生请他出来一下。”来人显得有急但很有礼貌。学生一听要找校长心里一紧顾不得答话急忙回到课室跑到杨文能身边着急地:“外面来了一个民团师爷是要找你。我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不是一个好人你赶快走吧!”
杨文能问:“外面来了多少人?”
“只有一个。”学生道。
杨文能心想要是来搜捕的怎么会单枪匹马呢?是不是人民党同志有急事化装而来的呢?他一边想一边从门的缝隙往外看。
啊!原来是人民党越城岭地区的负责人之一——文生度。他立刻迎上前去对上暗号后便把文生度带进一个安静的房间。
文生度简单扼要地明地方民团正在进行大搜捕上面要求越城岭地区的所有人民党成员组建武装部队的通知。
杨文能又高兴又急道:“好啊!我们终于要武装起来了只是我们走了那些学生怎么办?”
文生度道:“学生以后再学习我们还会回来的。”
杨文能不舍道:“人民军怎么不打过来呢?还怕那些民团乡勇作什么?”
文生度解释:“怎会怕那些民团乡勇不人民军便是人民根据地地方政府的民兵组织便可剿灭那些为非作歹的民团乡勇。只是此时却是非常时期人根据地南方遭受西洋联军几十万大军的进攻人民军大部分兵力南调了无力北顾。你们需马上上山清军可能为配合联军的进攻很快也会打过来昨日黄土井学校的人民党组织便遭到了清廷势力破坏。”
杨文能听了大惊失色忙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布置!”
当天下午庙头镇十二名人民党成员及三十八名进步青年在文生度的宣布下成立了庙头武装队文生度为队长杨文能为指导员。
刚成立不到一天的庙头镇武装队向北准备进入越城岭山脉却在途中与一队清军相遇。
“文队长!这是什么部队啊?怎么既不像地方民团乡勇也不像清军绿营或是八旗兵?”杨文能好奇问。
“别出声!被他们现了我们便完了!”文生度压低声警告。他也纳闷这支部队的性质应该是湘军吧!
临时组建的庙头镇武装队躲在草丛里队员们从未受过训练还有几个白面书生似的人民党党员看见一大队的敌人经过早紧张得打哆嗦。那边文生度还在低声警告不许出声这边一个文弱的队员却惊跳起来大叫:“啊!我的妈啊!救命啦!救命啦!”他裤裆有液体渗出一只癞蛤蟆从他匍匐的地方跳过
“谁!有埋伏!”湘军士兵受惊大声提醒纷纷伏地但并不显慌乱当真训练有素名不虚传。
文生度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可思议想:“怎会有这样的人居然被一只癞蛤蟆吓得尿尿?”他不敢停顿马上大呼:“快逃!快逃!”所有的人接令均不要命地飞跑。
湘军怔然不明所以那有这样设伏的?不放一枪一箭居然拔腿便逃?半晌方明白过来赶紧端枪射击几个跑得慢的庙头镇武装队队员被搁倒在地。
文弱队员勇敢别的队员不敢停下来救受伤的人那却毫不犹豫背起一个腿部受伤的队员飞跑。摆脱湘军的追赶后文生度清算队伍他沮丧地现刚成军一天都不到的庙头镇武装队出师不利当天便损失过半。
大家都把责怪的目光射向文弱白面书生——韦木之他是人民党党员与杨生能在同一所学教书。杨生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怒道:“韦木之!看你干的好事!部队损失大半你要负全责!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居然还被一只癞蛤蟆吓出尿来!”
韦木之羞愧难过的低下头不敢作声。
文生度阻住杨生能道:“韦木之也是无心之过也不能他胆你们不见我们谁也没能救出一个受伤的队员只有韦木之救出来一个吗?”完他又好奇问:“韦木之!看你救人那么勇敢度也快力气也大怎么就怕了一只癞蛤蟆呢?”
韦木之嗫嚅:“从我学过一些武艺人看起来文弱其实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从便怕青蛙更别什么癞蛤蟆了!”
遭此变故庙头镇武装队没有再北上进越城岭而是转向南退去湘军开来了便是清军开始从北面大举进攻人民根据地了他们想赶在湘军之前向人民军东方集团军报告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