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是医者, 九州最伟大的医者,你这个秃驴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行医之道,我这是泽被后世的伟大工程, 你这个秃驴一辈子都不会理解,这就是我与你之间的差距。”
白果至今都没有认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一直追求的都是医术上面的提高,对于医术的精益求精,是泽被后世的做法。而医术的进步,就必须需要人去牺牲,而在这世界上愿意做出这样无私牺牲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于是乎白果就做出了一些选择, 比如那些本就该死的人, 是他将他们救活了,给了他们生命,其中就有安娘这一种,安娘本来已经活不成了, 如果不是他妙手回春的话, 安娘原本就是一个死人。
一个本就死了的人,他拿来做药人有错吗?显然没有错啊。
还有的就是恶人了,那些人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原本就该死。比如他其中一个药人,那真的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连自己的妻儿都不养, 还殴打自己的父母,每次没钱的时候,就从父母要钱。白果自认为将那人给收了做药人,还给了他妻儿一些银钱,这也算是做善事了。
可如今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秃驴,竟是说他是屠户,否认他是一个医者,这对于白果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你应该把人给放了,那些药人很是无辜,你可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做药人了,若是他们自愿,那是无可厚非的,关键你那都是强制的。若非如此,你如何要将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见人。”
白果一听,顿觉心烦意乱是一点都不想在听到赤脚僧人的话,“你这秃驴,今日是你在找死!”
白果已经动了杀心。
赤脚僧人一直在等白果动手,他出手之后,赤脚僧人也毫不含糊,就与他缠斗起来了,今日他必须要将暗室给找出来了,将那些药人给救出来了。
而白果因自己研制的药物正在最后紧要关头,自然不会想要出事情,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人知晓,因而就不能让这人活着,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在这里打斗起来了,赤脚僧人体力是很好的,相反白果就差了一点,两人缠斗了一番之后,白果显然就落了下风。让白果十分意外的是,那就是赤脚僧人竟然百毒不侵,这怎么可能呢?
他眼看不敌,就想着法子闪开了,只可惜赤脚僧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怎么能让这人给跑了呢。
“你这个秃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待我,当真是可恶……”白果大声的怒斥道,他确实是想不通赤脚僧人为何要这般的对他步步紧逼。
因在白果看来,眼前这个出家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出家人,因为出家人是不杀生的,可是赤脚僧人下手太狠辣,而且手段还十分的低级,专攻他的下三路,这是一般正人君子都不会做出此等招式的,可是赤脚僧人却会如此,白果的下三路差点就被伤了。
还有一点白果早年被逐出师门的时候,手筋曾经被挑断了,虽说后来经过西洋医术修复了一番,可是结果却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极其的一般。
当时白果找到西洋医者给他做修复的时候,西洋的医者就跟他说了,太晚了,时间太久远了,即便是修复了,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和以前一样了。
白果当时也就认命了,其实白果这些年一点都不恨郑思,他这么多年如此的努力,就是想让医仙郑思知道,他曾经的选择是错的,明明不管是天赋还是努力上面他都远胜于燕婷,可是郑思竟然选择了燕婷作为自己的传人,还将他彻底的扫地出门,白果只要午夜梦回一想起这个事情,他就十分的来气。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年他出走,吃了这么多的苦,就是要让郑思看到他的成就。
“你害人了,我看不惯罢了。你今日若是收手了,我就带你去烂柯寺清修,保你不死。”
赤脚僧人还是想要去感化白果,毕竟若是他今日将白果给杀了,也就平添了一条人命而已,若是他有心悔过,到时候只要他给看着,还是有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保我不死,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看看你自己如何不死吧,可笑的秃驴,简直太可笑了,哈哈哈。”
白果说着就打开了暗室,他的速度十分的快,就滚了进去了,赤脚僧人一时间没有注意,就让白果给溜进去了,他正准备往里面进去了,突然就从里面冲出一大批人来。
那些人有的已经面目全非了,有的身上还带着锁链,有的疯疯癫癫的,形同僵尸,赤脚僧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那些药人好似被控制了一样,就朝着他攻击而来。
赤脚行僧忙后退了几步,这些人应该都是白果的药人了,他们是无辜的。
“你不是要救这些药人吗?那你现在倒是救啊,活菩萨,我看你能救下多少人,哈哈哈。他们身上可都带有病毒的,若是从这里出去了,到时候就会传染给其他人。秃驴,是你比我做屠户的,到时候瘟疫四起,全部都是因为你,对了,就是因为你。不然永远都不会发生,哈哈哈!”白果得意的一笑。
赤脚行僧知晓白果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应该是换了麻风病,这种病症十分的可怕,曾经他在其他地方见过。在大秦一个村庄也有见过。
最后官府做出的办法是,将整个村庄给封锁下来,然后命人将整个村全部都烧了,对,就是一把火全部都烧了,烧了一个干干净净,这是大秦对待麻风病人的普遍做法。
一家犯病,就将这家人隔离,将他们全部都烧死,若是没有控制住,感染到了一个村,那么这个村也是同样的命运,目前而言,还没有药物可以根治麻风病。
这要是让这个人出去了,怕是会传染。赤脚僧人也不能出手将此人给杀了,毕竟他是无辜的人,他的手只杀极恶之人。
“对,就是这里。”
就在赤脚僧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宁左相和傅春江等人已经带人来到了白果医馆。
当宁可无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整个人都带了,这些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而且他还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个人呆呆傻傻的,正是他的安娘啊。
“安娘……”
宁可无说着就要上前,却被赤脚僧人一下子就拦住了。
“你不要上前,千万不要上前,他们身上都带有病毒,会传染。”
如今的赤脚僧人都不敢上前,其他人听闻他这么一说,在看那些人的样子,都纷纷的往后退了,是人都怕死了,大家都害怕。
“不行,安娘在里面,安娘,我是你夫君……”
宁可无大喊了一声之后才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安娘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宁可无傻眼了,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想要上前。
傅春江等人,其中也包括小阁老崔浩和马永贺,崔浩现在就想要离开了,毕竟他前途无量,若是被传染上了怎么办呢?可是若是临阵脱逃的话,岂不是被大魏这些人看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而马永贺看着这个场面。
“白大夫不是医者吗?这些难道都是他的病人?”
马永贺虽然不懂医术,如今也算是瞧出来了,眼前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正常的人,应该都是他的病人才是。
“不是,那是他的药人,这些人原本身体都健康,他需要有人给他试药,就选择了这些人。”
赤脚僧人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啊,药人?这些人自愿做药人,不会吧,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月牙……”
马永贺一想到今日瞧见月牙的脸,又看到这些药人,整个人都不好起来,只是碍于这里有傅春江和宁可无两人,他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说出来实在是太伤心难过了。
“药人,你说什么,你说白大夫拿了安娘做药人,不可能,安娘,对了,孩子呢?”
宁可无都要疯了,如今安娘这个样子,她的肚皮也是空空的。
“哈哈哈,宁左相,现在表现出情深是不是太假了。你说你爱安娘,我都不信,你若是爱她,怎么会让小郡主将她推下去了。若不是因为我,她还活不到现在呢。至于那孩子,肯定是活不成了。毕竟都落水了。”
白果一想到那日将安娘打捞上来的情景,白岩河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这个地方经常有人弃婴,他偶尔也会去打捞一些弃婴来,有的活着,他就捡回来,做实验,现成的,只可惜的是,都是女婴居多,因而他的好多药物对女性有特别好的疗效,相反对于男性差别就有点了。
那日碰到打捞起安娘也是凑巧,其实他老早就有个计划,也相中了安娘,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总算是给了他那么一个好机会。
让他将掉包计得以实行,不过瞧着如今已经暴露了。白果也知晓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了,他的目的可是大魏帝皇,而不是和这群人在这里耗着。
“你说什么,你杀了我的孩子,白果,你简直就是找死!”
宁可无要疯了。
白果却一直在那里冷笑:“我杀了你的孩子,宁左相何不如说是你自己杀了你的孩子呢?你明明就知道小郡主对你有情。你既然已经娶了安娘,你为何不和她说清楚,却一直对她纵容,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众人呢。”
白果那边时间相中了安娘,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觉得宁可无对安娘并没有外界传闻中那么喜欢,很多人都说安娘是逼婚宁可无的,宁可无实则是喜欢小郡主的。
对于一个深闺寂寞的少妇而言,是很容易上手的,当然这是白果自我以为的。后来小郡主直接就帮了他一把,让他的计划更加顺利的进行了,比以前简单的多了。
宁可无哑口无言,事实上他的确被白果说中了。他以前待安娘确实是可有可无的那种。为何呢?因为他有恃无恐,他知晓安娘从来都是爱他的,非常深爱的那种。
宁可无又是男子,又是大魏的左相,他享受那种被人爱慕,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可是当安娘变成了月牙之后,宁可无体验了那种冷漠的感觉之后。
他就开始怀念安娘对他的好了,安娘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女子,眼里从来都是他,从不会像月牙待他那样对待他。
“你对安娘做了什么?”
“哦,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宁左相,这是你应得。你的安娘已经死了,她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当然命也应该属于我,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由不得你们了。”
白果从来不服软了,如今有这么多的药人在,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仲安,怎么办?这个?”马永贺看到这个场景也是犯难了,他原本是想去问崔浩的,崔浩这个人早就闪在众人之后了,闪的可快了,站在众人之后,一看他这个阵势,马永贺也就知晓他就是一个怂货。倒是傅春江还站在众人之前。
“没事,他就有那些药人,他本身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将那些药人看牢了就好了。至于传染性,我去看看吧。”傅春江根本就不怕,麻风病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算病了,他可以配出药来了。
至于这位白果大夫,傅春江是不会轻饶他了,傅春江这个人呢,最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他的女人,你打他骂他,兴许他就与你说说笑笑,这件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可是将月牙伤成那样了,傅春江如何能忍,今日见到月牙的脸,傅春江就将将白果给剁了。尽管月牙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月牙,傅春江见过太多的美人了。美人在他面前,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可是月牙不一样了。月牙那性子,傅春江最是了解了,心里肯定会对他有所抵御,谁不爱美啊。
“仲安,那些药人会传染的?你,你要是进去了,我害怕大魏的人会将你烧了,还有我们大夏的,你瞧瞧小阁老的那个样子。仲安,如今月牙算是得救了,这是大魏内部的事情,我们还是……”
马永贺对着傅春江小声的说道,这声音只能让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听到了。毕竟那些都是传染源了,若是傅春江传染上了,到时候小小阁老肯定会将他弃了,说不定到时候连他都会如此。
“没事,没有那么严重,我身上没有伤口,只要不被伤传染很难了。我懂医术,那人的病我可以治疗,不就是麻风病吗?这又有何难!”傅春江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棒子借我用一下。”
众人就看着傅春江提着灯笼,手里拿着一个棒子就那么明晃晃的进去了,都不带怕的。在场的大魏的人都呆了,这个人难道不怕死的吗?白果原本以为亮出了这些药人之后,根本就没人赶紧去了,结果他发现他还真的是错了,这年代竟然真的是有人不怕死了。
“傅春江,你敢上前?你就会和他们一样?”
“哈哈哈,白大夫,你不是号称懂的西洋医术,西洋医术传染病可没有那么容易传染的,更何况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敢动我傅春江的女人,你真的是活腻了,月牙你都敢动。”
有药人要靠近傅春江,傅春江对着他们就是一吼,那些药人因长期被关在暗室之中,对着光线一场的敏感,对于吼声也极为的惧怕了,主要是被白果给吼惯了。
他们害怕剧烈的声响,因为是药人他们遭遇了非人的待遇,他们害怕了。
被傅春江这么一吼,那些药人竟然就乖乖的给傅春江让出一条道来。
“白大夫,你就是这样行医治病的,就你也配当医者,简直就是对医者的侮辱!看我不打死你。”傅春江抡起大棒直接就开打了,因之前白果与赤脚行僧两人曾经打斗过,体力不支,傅春江又是一个练家子出身,下手那叫一个狠。傅春江就是想让白果这个人吃点皮肉之苦,反正不打要害了,专捡疼的地方打。
“你找死……”
白果自然也要动手了,马永贺见傅春江都动手了,这里都是大魏的人,他若是站在这里,岂不是让人看轻了。
“小阁老了,你瞧仲安进去了,都没有什么事情了,我猜肯定是那歹人扯谎,给我们造成恐慌的心里。其实那些压根就不是药人,你没瞧见方才月牙的脸了吧,他易容术很高,以假乱真的。小阁老如今我们可是在大魏,可不能让旁人看轻了,你瞧大魏的人都怕,若是我们不怕,到时候传到了陛下那边,小阁老你瞧……”
崔浩一直都在注意傅春江,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出来傅春江一直都在打白果,两人打的还挺热闹的。而那边的那些药人好似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就和木偶一样。
崔浩这人最是好大喜功了,自然知晓马永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若是能在大魏立下威名,他回到大夏,不怕元德帝不嘉奖他,如今他已经位高权重了,到时候若是再能立威,他老爹的位置可不是他的嘛。
“怎么呢这般说话,即便那药人当真传染,你我乃是朝廷命官,即便是在大魏,也要身先士卒,为黎民百姓着想,走,你我今日就带这个头,可不能让大魏百姓看轻了大夏官员。”
说着崔浩就命人与他一道上去,去支援傅春江,崔浩虽说还有点顾虑,可瞧着傅春江啥事没有,他没有那么害怕了。这边崔浩等人一动,宁可无那边的人不可能不懂,毕竟他们才是大魏的官员,若是此事让大夏的人抢先了,到时候没脸的可是他们了,于是宁可无也上前了。只是比起傅春江,宁可无在发现安娘变成那样之后,却很是保守,他不敢上前去牵安娘的手。
而傅春江这不同,当燕婷给月牙洗了脸之后,宁可无看到月牙那张脸的时候,直接吓得不敢上前,而傅春江见了之后,则是命人将月牙屋里的镜子全部都拿走了,不要让她看到,对待月牙还是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