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瑾瑜手中的碗自由落体式的回归了大地,瞪着来报信的小丫头,机械式的重复着问道“你说什么,墨竹轩昨儿晚怎么了,煜哥他……,他怎样了?为什么我没听到动静?你们可曾听到什么了没?为什么没人来报,不行我要去墨竹轩,看看煜哥去,妈妈!妈妈!快,我们这就过去!”
蔡氏也惊的瞪大着眼睛,张大了嘴巴,这是那方人马,还真敢干,夜闯赵府这种惊天的事也能成,看来这赵府,也未必有传说中的那么坚固啊!此事得最快速度传给主子知道,不过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先弄清墨竹轩中的人到底怎样了。
脑子中急速转着,可听到瑾瑜说要现在就过去时,蔡氏却忙上前拦了道“姑娘!姑娘先别急!可不能慌,乱了阵脚,不是说都没事嘛!怎么也得先去过了锦澜院老太太那请了安,再过去,才妥当。兴许在那能了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要不这么贸然过去,姑爷要是不悦,岂不是冤得慌嘛。”
已是起身往门外走的瑾瑜,听了蔡氏的劝说,缓下步子,思索了一秒,改口道“那好,这便去锦澜院。”
“奶奶还是先把早饭吃完再去吧,要不对身子不好。”琥珀怯怯的小声劝说。
“不吃了,那还有那个心思,收拾了去,打听着墨竹轩的消息,过会儿,我要是回来,要听到最完整的,可听明白了。快去!”
瑾瑜说完这些,人已是出了屋门,只带了蔡氏,珍珠去往了锦澜院。
锦澜院中,今天本是初二,不是大请的时日,可昨天在坐的人,今天一个也没少了,还多了几位,常年不露面寡居的族婶,族媳,便是不被轻易允准出佛堂的三太姨娘李氏,也手捻佛珠的赫然在座。
瑾瑜到的已是最后一个了,老太太脸色难得严肃,眼中透出锋利的光芒,身子坐得笔直,再无一丝慈祥和蔼样子,露出真正当家主母的气势。见到瑾瑜进来只点头道“煜哥儿家的来了,好,坐吧!”
便不再理会她,环视满花厅的众女眷,缓缓开口道“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昨儿夜里,煜哥儿的院子遭了贼,这是多少年从没发生过的事,贼子的目标明确,偌大个赵府哪都没惊动的就能到达地头儿了?对府上的环境位置就能掌握的那么准确,你们说说,你们当中能有几个人,平日要是没有车子,丫头婆子的跟着,在这府中就那么容易分得清楚哪是哪?
这说明什么,不用我老婆子再说了吧。我是老了,可还没到动不了的地步,外边的事,我管不到,也不用管,自有你们老太爷去操心,可这家里的大事小情的,老婆子说话还有些分量吧。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都是赵家的媳妇,生是赵家的人,死了也是赵家的鬼,人在做,天在看,不会有人还认为,赵家真出了事,你们那个还能得了好去吧!都有儿女,儿女可全是赵家子弟,多为自个的儿女积点福吧。
不要让老婆子查出有何不妥的事情,否则,别怪我无情,岂能因我的失察,导致赵家不幸,那样老婆子无颜见赵氏的祖宗去。”
随着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话落,花厅中沉寂的可怕,平日中不管多泼辣的人物,此时也都低头闭紧了嘴,大气不敢多出,年纪大些的还清楚记得老太太当年的厉害,年纪轻些的确是头次发现老太太还有如此威严的一面,尽管心里清楚平日见到的未必是老太太的真实面,能驾驭偌大个赵府的女人,岂能是慈祥的老人。
瑾瑜尽管心里急切想知道她的煜哥有没有事,再有还存了心思,最好是那个女人出事了才好。但见如此气氛,自也没敢吱声,确是心惊老太太话中之意,抬头仔细观察起厅中众人的神态,妄想找出些什么。
老太太的话说完,扫视着下面噤声不语众人的神色,眯了眼睛,对昨晚的事做了说明。
“煜哥儿跟静丫头好在都没什么大事,这是赵家的福气,只是静丫头受了惊吓,便叫她养着了,煜哥儿受了点皮外伤,也没大事,就是刚见好的身子,又得重新调养了,老大媳妇,与煜哥儿家的几位,也可放心。一会儿都过去瞧瞧,晓得你们没见到人,我怎说也没用。不过估计有人心里要失望了吧!”
不说锦澜院中老太太怎么发威,怎么安抚众女眷,女人们心下又怎么震惊,有庆幸的,有失望的,还有无所谓的等等心情。
前院的议事厅上,老太爷也正在厉声训话,得到消息的赵家男人们,可没像女人们那样各有各的小心思。难得齐心的低头恭听着老太爷的训话,心下被人轻视,挑衅的愤怒全都表现无疑,便是连憨厚的大爷,也被激起了怒气,这是彻底的小瞧了他赵家啊!
身子刚刚渐好的二少爷赵煊,也位列席上,眼中闪过担忧,旁边的三少爷赵炽瞧见他的神情,拍了他的肩,邪魅低语道“二哥可是在担心那丫头?放心,大哥岂会让他的救命恩人出事,要不一会儿回去了,让嫂子过去探探不就行了,正好跟我家那个做个伴儿,免得她迷糊的不知轻重,再‘得罪’了咱那位大哥。”
见赵煊点头答应了,也没再多说,其实细观瞧,便会发现,他魅惑的凤眼中除了闪过刀锋似的光芒,还有丝不无人知担心,只因他的院子离墨竹轩较近,他又耳目聪明,听到了激烈的打斗,那丫头养的狗的吼叫声,待到他飞身躲过院外的‘家丁’赶过去时,战事早已结束,他并没有见到张静二人,却是见到了部分‘家丁’抬出的尸体。
老太爷的训话并不长,可内容却是惊心,听得在座的赵家男丁全都冷汗直冒。老太爷话中之意,一是内宅不稳,管好了自己的女人,要让她们清楚了,既然进了赵家的门,便要守赵家的规矩,赵家好了,她才有依靠。
二是家中出了内贼,这是确切无疑了,否则贼人没可能突破赵府的防护,悄无声息便找到目标,最后几人还能从容逃走。老太太寿诞之前必要查出是谁!不一定要抓住,但定要掌握住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三就是根据目前发生的所有事,分析得出寿诞之日,暗中的对手便要再次出手,有大的动作,希望都提高警惕,若发现有何异状情况,要及时报上来,千万不可私自处理,包括赵家所有的产业以及府中所有事,关系着赵氏家族的存续大事,定要每个人切记,自己身为赵氏子弟所肩负的责任。
从这一天开始,赵府中表面看起来是忙碌着,老太太的大寿,可内里的仆妇下人们,却经历着胆战心惊的每一天,各房的太太,奶奶,姨娘,姨奶奶们,全都得了自家老爷,少爷们的敲打,也谨小慎微起来,与娘家的往来也少了许多,府中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被叫去问话,有去无回的也不少。
因此,‘关心’着赵家的各方力量,并没及时得到此次的详细信息,又接连前两次,再次损失了力量,各家所剩的唯一几枚重要棋子,均不再敢轻易动用,赵府暂时成功封锁住了府中情况。
老太爷却在掌握到的人员当中隐隐窥见了,使他震惊又不太敢置信的人的影子,心情进而又沉重上几分,犹豫再三却没向任何人透露,便是老太太问起,也没说上半句,想等到确定后再说不迟,却是失去了最佳机会,也为赵府往后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难,不知此时如果老太爷能预见到的话,会作何感想啊!
不管外面怎么折腾,怎么风声鹤唳的,张静所在墨竹轩中却是风平浪静。但张静本人却是感觉不那么太好就是了。
就在老太爷,老太太分别展现着当家人的风范时,张静却是浑身冷汗的惊醒着坐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才确定,自己还是在赵家,墨竹轩中的西屋,并没回到现代的家去,失望的垂下眼睫,也明白了昨晚是真实的发生了那些血腥的事,有人要杀她,不惜买通杀手死士闯进赵府行凶。
这个世界在她眼中更加的无法忍受,更加渴望隐藏起自己,也明白了现在绝不是她离开赵府的时候,说不定,她一出赵府的大门,便横死街头了。
没等她再多想,琉璃听到动静,透过屏风,瞧见了坐起的张静,忙着进来伺候她梳洗,边还道“奶奶,感觉怎样了,可还不舒服,霆少爷早早儿,就来了,还是少爷说你受了惊吓,还在休息没让他进来呢。这会儿爷俩个,到后院竹林锻炼去了,霆少爷吵着要少爷教他武艺,说以后要保护奶奶你呢。可见霆少爷有多爱你了,不比亲生的差,这是奶奶的福气啊,往后有了霆少爷做依靠,看哪个敢欺了去,便是少奶奶有本事自己生了个,也比霆少爷小多了。”
听着琉璃连串的唠叨,张静皱起眉头,冷声道“好了,我说过什么难道都忘了不成,翠儿她们怎样了,今儿不用去请安, 不过,想必也消停不了多会儿,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太她们指定要来瞧瞧的,早做好准备去吧。”
“奶奶,放心好了,紫兰姐她们早得了少爷的吩咐,准备着呢。还说少爷说了,让奶奶只管歇着就好,不想见便不见,也没什么的。一切有他呢。恭喜奶奶了,瞧着少爷可是真心疼奶奶呢。奶奶的好日子怕是不远了。”
听着琉璃的调笑,张静却是没甚喜色,见着收拾的差不多,便出屋到厅上准备吃些东西,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发软,想着吃完抓紧时间再回来休息会而,头晌怕是都没什么时间休息。
还没等她吃上两口摆好的银耳百合粥,便有小丫头匆匆跑进来道“少爷呢,看着太太并着少奶奶一行人,马上就要进院了,小桃姐让我先回来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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