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于夜龙笙的狂妄不禁嗤声一笑,“年轻人,话不要说的过大,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正道?你真以为自己可以?”
“有何不可?”夜龙笙扫了那位隐世强者一眼,淡漠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谁敢伤她!我必让他付出万千代价!”
这一声起,夜龙笙再次加重了威势,周身气势与之前相较不知道高了多少,直震得那与他对话的隐士强者心头一颤,强忍住一口鲜血没吐出来,但脸色已是煞白无比!
高下已分,何必再做挣扎?
这些隐世强者最会审时度势,故而在凤蝶冷展示出绝对的实力时,瞬间便换了态度。
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看了天算老人一眼,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毫不拖泥带水的做派与天算老人当初的选择一模一样!
但这落在其余正道弟子的眼里就是他们害怕了夜龙笙,不敢与其为敌,转而逃走!
千人千面千万说辞,十位隐世强者的不战而逃让其余正道弟子纷纷愕然,有的甚至清骂道:“我去!这就是我们的祖师爷?要不要这么怂?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祖师爷,真够丢脸的!”
有一个弟子吐槽定会引来一片骂声,那些正道门派的首领一个个也是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因为他们也没料到他们的祖师爷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简直让他们这些后辈都没法抬眼!
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脑子一热,心一冲动,为兄弟两肋插刀,除魔扶正那是他们常喊的口号,但对于这些活了近少年的隐世强者来说,打不过自然不能硬拼,名声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命去赚这个名声。
两相比较起来,一个更在乎命,一个更在乎名声,但拿价值度与存在感来比较,这种在年轻人看来近乎不要脸的举动却是当下最为有利的决断!
十位隐世强者走了,天算老人也趁机隐匿,夜龙笙拦在凤蝶冷与正道各门派中间随即道:“还不走?”
连你们的祖师爷都对付不了的人,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夜龙笙话中的意思那几名正道首领听得分明,尴尬的眨巴眨巴眼睛,只得无奈的带着众多弟子离去,他们本就是被天算老人说服来的这里,如今人家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凤蝶冷本就被正道各派挑起了杀意,而夜龙笙的一再阻拦更是让她彻底怒了,那些横亘在胸腔内因为释放不出来的杀意聚集的越发浓烈,逐渐化为一把无形的焚天寒剑直刺向夜龙笙!
夜龙笙几乎没有任何防备,也不准备对她有所防备,坚实挺拔的后背在那道剑意刺过来之后迅速的就刺入了他的皮肉之间,鲜血瞬间迸出,染红了那袭白色衣袍!
这一路的跟随让夜龙笙意识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的凤蝶冷自始至终都不愿回头,不是忘记了他而是不愿伤害,那么,如果用自己的鲜血与伤痛去刺激她,会不会让她清醒过来?
夜龙笙抱着这一念头平静的受了凤蝶冷的第一剑,鲜血在崩裂的那一刻又被他生生控制住伤势,准备迎接她的第二剑!
不再与第一剑相同,这一次,凤蝶冷实打实的举起了真正的焚天剑,其威力比之前的剑意更甚。
就在这时,那个不知何时消失了的天算老人突然出现在二人身旁,带着引诱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我们根本敌不过,但她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你要护着她,可她却要杀你?这样的结果你就不觉得心寒吗?听我的,杀了她!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只要杀了她,紫极大陆就会永远安宁!”
天算老人本以为自己所说会有点效果,可夜龙笙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止住了他的所有希望。
一个宁愿用自己的鲜血来换取爱人清醒的人,怎会被他轻易说服?
……
而在凤蝶冷的心中一直都有着一个意识,那就是不能伤害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脑海中的杀意如同奔涌的江水,任凭她怎么抑制,她的双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握住了焚天剑,然后迅速刺入男人的胸膛。
第二剑,直接刺中了夜龙笙的左肩,他转过了身,即使鲜血涌流,依旧噙着温暖的笑意安静的看着凤蝶冷,他没有言语,一双沉静的双眸如同会说话般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焚天剑插在他的左肩,他向前一步,主动将她的剑再次送入肩膀内半寸,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凤蝶冷杀意升腾的双眸陡然一怔,随即快速闪过一丝痛苦,夜龙笙敏锐的察觉到后,再次向前一步,任由焚天剑穿透他的整个肩膀,而后伸出右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看着我,我是谁。”
轻轻的发问,带着不断晕染的血迹,刺痛了凤蝶冷越发通红的双眼,只见她陡然撤出夜龙笙肩膀处的焚天剑,双手突然抱头,凄厉的长啸一声便将自己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犹如一个受伤的孩童,哭出了声。
夜龙笙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这对她来说很是痛苦,但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哭了,有了情绪,那就代表她是真的清醒了过来。
夜龙笙上前一步缓缓的低下身,轻柔的将那个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子揽入怀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哄道:“好了,不哭。”
微凉的山风从北方吹来,迷了天算老人的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成功,看着相拥的二人,天算老人长叹一声,转身离开,或许真的不用大动干戈,这个男人自然会解决一切。
凤蝶冷平复好情绪,将脸埋在夜龙笙的怀中,紧拽着他的前襟闷声问道:“疼吗?”
夜龙笙低声一笑,胸腔出因为笑意发出轻微的震动,显示出了他的好心情,大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回道:“不疼,只要你清醒,这点痛又算什么。”
他说的是事实,却惹得凤蝶冷更加难过,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她很困,自从东海破海而出便没有睡过一觉,如今彻底清醒,又有夜龙笙相伴,睡意便眨眼袭来。
直到怀中人呼吸渐稳,夜龙笙才放松下来,缓缓的催动灵力,恢复着身上的伤势。
凤蝶冷这一觉睡得极沉,也很长,等到她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清晨,周身奢华的布置让她有些发愣。
她这是在哪里?
她又是谁?
……
夜龙笙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一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刺激的她忘了所有,似乎她清醒时二人所说的只是一场好梦。
凤蝶冷的眼神极为迷茫,看着夜龙笙的眼里除了惊艳还有一抹莫名的情绪,她想抓却抓不住,只得怔怔的看着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夜龙笙一愣,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垂下双眸,想了片刻,而后勾起一抹微笑道:“伴侣,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伴侣。”
她本就是他认定一生的伴侣,就算她忘却了,那也是事实,改变不了。
凤蝶冷听言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但一时竟开不了口,只得呆呆的看着夜龙笙,因为她发现自己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言,那种自心底而发的信赖感让她沉默。
夜龙笙并未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凤蝶冷的后背小声道:“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