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和张仙若、慕容安泰谈论的应劫之人,楚风扬,此时正在前往贺古群山的路途中。
和风雪老怪一战中,楚风扬虽说把风雪老怪击毙,也把对周围的伤害控制到了最小,但天君境后期修士的临死反击,也是让楚风扬身受重伤,不仅手上的经脉被扭得七七八八,并且神识也大有损伤。这种神识的损伤,一般表面是看不出来,但苦楚却是当事人自己知晓。与江海别后,楚风扬径自寻了一个隐密山洞,封了洞口,就进了天意鼎中。
“呵呵,终于受伤了吧。还是神识的伤,不太容易快速恢复的伤。”器灵顿了一顿,“这种伤遇到更高等级的战事,可是大有麻烦,很可能是致命的!”
楚风扬只得点头受教。
“你个老头,人家受了伤,在旁边兴灾乐祸的,当时怎么不见你出来帮忙?”水灵从剑里跳了出来。
“这是修炼,是自己的事,总是靠了别人的帮忙,迟早自己吃大亏。”器灵不置可否。
“哼,不帮忙就找借口,是吧,神吃麟?”水灵寻找自己的同盟军,在没事时,水灵和器灵一致把这个尊重的名号给到了小麟。
小麟一脸无视他们的表情,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自顾自地嚼着那奇异的小草。
“你是小孩子,根本不懂。”器灵道。
“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我也修炼了很长时间了,懂不懂?懂不懂!不要倚老卖老的。不就是比我们活得久一吗?并且还被封印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时间修炼的。”
器灵气结:“不可理喻!”
“怎么就不可以理喻了?我们都是一伙的,为什么不能全力帮忙?你最老,应该起带头作用,怎么如此冷漠?”
楚风扬听着“一伙”的时候,只觉得脑门上一头黑线。
“我们只是外力,修真,需要自己的本力,本身的修为,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快速地提高。你懂不懂?”器灵尽量平心静气。
“实战可以快速提高是不错,但眼睁睁地看我们一伙的人受伤是不是过了?不是伤受得越多越重,频率越高,修为的提高就越快吧?”
“你,你,你真是,哼,不和你说了。”器灵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涵养瞬间被水灵的强词压理戳破了。
“怎么就不和我说了,理不是越辨越明吗?怎么就不和我说了,你这是歧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冷暴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怎么会有朋友?你才是不可理喻!”
那吃得慢条斯理的小嘴终于边嚼边发了一句话,却让两边同时气结:
“不可理喻总是锣鼓相对。”
“你才是锣!”
“自以为是!”
“不可理喻!”
……。
楚风扬觉得这几位一闹起来,比风雪老怪的风雪雷霆还要难缠,赶紧承认错误:“各位,你们都没有错,是我的错,好不好?我想静静休复一下经脉,请各位休息一下,可好?”
终于安静了下来。
楚风扬这一恢复,就是半年。这半年里,他一边养伤,一边想着如何运用丹田内的星辰之力,瞳剑似乎用到了一点星辰之力,但怎么才能将星辰之力收发自如地使用,这是一个没有人可以给自己解答的问题。
星辰之力可以运用,是否可以用于疗伤?想到就开始做。不断地内视和冥想,终于有某一日,丹田里的星辰之力终于开始循着楚风扬的思路前进、后退、翻转,只是短短几个呼吸,楚风扬就觉得自己的神识之伤不仅全愈,并且比以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而扭曲的经脉,更是变得无比坚韧,仿佛这星辰之力可以淬炼一般!
楚风扬畅快淋漓,就在这天意鼎中吸收起星辰之力来,而室中的小草,也开始欣悦地舞动起娇嫩的身躯。
器灵悠悠地说道:“你再高兴两天,怕是中天大陆所有的修士都冲过来了吧。”
楚风扬这才醒悟,此番吸收天地时辰之力,必是引发了天地异象,江湖震动,此地可能有重宝现世,这小小洞外已是人声鼎沸。
楚风扬赫然一笑,一晃出了天意鼎,身形一耸,已破开洞口,直入远方天际,剩下洞外一干吵闹的修士,看着那突然出现的洞口,一个个目瞪口呆。
楚风扬一路向西,准备回三清门一趟,毕竟这次出山时间不短,也不知三清门内的情形。但路上遇到一事,终让他改变了行程。
楚风扬并没有高来高去,而是沿用以前的装扮,装成一个游学书生,帝都里的经历,使楚风扬对宫纬纷争有个大致的了解,行走在官道,也可以看到这貌美如花,心似蛇蝎的女人主政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一日,就行到了津阳城里,偶然在一处茶肆之中,却听到了一则消息,竟非常像是抱朴子!
茶肆开在津阳城的东北角,这正是寻常城市里的消息集散地,一个风尘仆仆的行者的话引起了楚风扬的注意:
“西南边那里的风土人情,和我们金龙帝国的内陆那是大不相同了,很多地方的服饰华丽得一塌糊涂,家里却是一贫如洗,头上和身上金子的重量足够比得上军士的甲胄,和我们这边相比,那边的人男女老少都是歌者,声音好听着哩。干那事的时候也唱歌?兄弟,你干那事只喘气好不好?我十年前就到了那边,花了几年才学会那边的方言。说个那边的话,那你们听好,‘吐吐鲁’,你猜什么意思?你好的意思?再见?差了远了,这是兄弟的意思。哈哈。虽说是个小小的筑基,但我天性喜欢四处转转,看看世间不同的风土人情,我敢说很多高等级的修士比我去的地方都少。”这人说话倒是引人入胜,旁边五六张桌子倒是听他一人在说。
“有个镇子,民风是相当淳朴,风景也好,但却出了些奇诡之极的事,一些人,莫名地死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没法查出原因,据说,那就是中了蛊!蛊是什么东西?你问得好,蛊是一些修士保命和养命的物事,他们豢养一些奇异的虫子,含着各种精怪的毒,只要几句咒语,就可以进入到你的身体里,然后进入你的血脉,你的经络,你的脑袋,可以控制你的神智,控制你的行动,控制你的一切!”
“有这么厉害,你见过这种人?”同桌的一人问道。
“还别说,我就真的见过这事,五年前,我就在一处土寨里见过几具尸体,全然看不出原因,死状却是惨极,有一个人全身都是绿油油的,皮肤就象蛇皮一般,还有一个全身烂得象一堆腐烂的碎肉,里面还有不少白白的虫子,偏偏鼻息还有气,还有微乎其微的心跳,把活人都能吓死!而被蛊毒控制的修士,我也曾见过的,其中有的人的修为还相当厉害,有一个大胖子,据说屠了几家寨子,这胖子还自称贫道,可能以前就是一个道士。”
楚风扬听得心中一动。
这人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过往趣事,夹带着几个荤笑料,周围的人发出一阵阵会意的笑声。
聊了几个时辰,酒足饭饱,这杨姓小修士终于离了茶肆,晃晃悠悠地走向回到客栈的小道,不想一阵清风,就已失去了知觉。
劫人的当然是楚风扬。
从恍惚中醒来,突然见着面前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这杨姓修士叫道:“你是何人?”
楚风扬笑道:“你看你可曾少了什么东西?”
那杨姓修士摸摸怀中,所有的物事都不曾少,眼中仍是戒备,“你到底是何人,想要做甚?”
“刚才我也那茶肆之中,听你说到西南地方物事,甚感兴趣,想请你与我到那边去一趟,当然也不能让你白去,就送你一场造化。”说着,手中已拿出一粒丹药,正是一颗七层丹纹的飞叶丹,以楚风扬现在的炼丹造诣,只要材料充足,炼制这种丹药完全没有难度。
杨姓修士一脸狐疑,并未现出欣喜若狂之色:“敢问道友所为何事?”
“只想祁兄弟陪我去寻访一人,去得此趟,我可以保证祁兄弟进入金丹境,如果你肯努力,我也可以保证你可以进入万象境。”
“寻访一人?以道友的能力,自己去找,不是更方便?”这杨姓修士仍然没有打掉犹疑。
楚风扬只好露了一点小手段,用的是万象境的功法,把这个小修士吓得够呛。
“功法你也见了,如果你一定不去,我也不会勉强与你。”楚风扬道。
“信了信了,前辈高人高人,可否收我为徒?小生愿为马前驱使,肝脑涂地。师尊在上,请受小生……”
楚风扬一扬手,把杨姓修士那后面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当然那想要下去的膝盖也跪不去:“你我师徒之缘是没有。我送你这番造化,主要还是看你懂那边的风土人情和方言,对于我寻访故人有益,你不可打蛇随棍上。”
那杨姓修士只得应声诺诺。
“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你这番回来,可有何事?”楚风扬问道。
“我叫杨义,去那边游历已十多年,离家也有十八年,想回家看看。”
“你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我父母早亡,只有两个妹妹一个兄长。家在离此地三百里的横岗镇上。”
“你未婚娶?瞧你那般说辞,那方面的经验只是丰富呵。”楚风扬笑道。
“我在那边是有一个,但没有那种,咳,正式的名分,前辈你也知道,那边这种事,还是,还是比较开放的。”
“你打算把她一起带回来的吧。”
杨义眼睛都圆了:“前辈怎生知道,莫不是会读心术?”
楚风扬笑笑:“只是猜的,既然你已到此处,我就陪你回去一趟,看看你的兄弟姐妹。”
三百里的路途,转眼即到。那杨义只觉一朦胧一迷糊,就已回到儿时故乡,心下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前辈真正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想跪下拜师,哪知楚风扬走在头里,头也没回,却料得先机:“师徒之事,你休要再提,如果西南之行顺利,我会再送你一场造化,那就要看你的努力和资质了。”
后面的杨义惊骇之余,只得诺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