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在丘锐二千军赶到时,早己改弦易辙,城头升起了大汉绛红军旗,商人思维的疏勒人权衡利弊后,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投降,以大汉一贯对西域诸国的处置看,安抚和怀柔是主基调。
丘锐在跪伏人群中领兵入城,迅速占据战略要点,并封存府库,控制拜火教首脑人物,将主要将领软禁看押。
直至刘昶大军浩荡而来,数万大军归集疏勒,宣示了大汉权威重现此地。
疏勒城重要性决不亚于车师,西域葱岭内外的连结点,商道交汇处,严格的说,是东方势力和西方势力的碰撞点,军事上,经济上都举足轻重。
所以,刘昶对于疏勒,早就有处置方案了,趁此机会重塑疏勒,将借拜火教一事把土地没收重新分配,成立驻屯军,每名士兵百亩土地,伍长二百亩,什长四百亩,队率千亩,屯长二千亩,军候五千亩,并给分配奴隶和农具。
如此一来,这些军队就完全听命于刘昶,脱离生产,成为一支职业军队,牢牢把疏勒握在手中,用的是刀和剑。
面对跪伏马前的几十疏勒拜火教领袖人物,面色严峻的刘昶毫不留情的一挥手,大批甲士围住了这些降将,他大喝道:“你等以邪教起事,荼毒百姓,攻讦君王,对抗大汉,今事不利而降,非本愿也,大汉有怀柔之心,更有霹雳手段,来人,统统拿下,等候发落。“
场中跪伏诸人莫不颤抖,恐慌,齐喊饶命,哀叹今次大汉怎么如此强横了。
及入城中,兵将安顿,即发信使报于乌垒轮台都护府,言教乱已平,疏勒降伏。
清点缴获的财物,让刘昶等人吃了一惊,到底是商道重镇,居然有金五十万,丝万匹,粮三十万石,其余不可胜数,让大家伙儿目瞪口呆。
第二日,刘昶召开军议,决定疏勒处置。
伊图手捧竹简,宣读刘昶等整夜商谈的处理方案。“凡参加教乱者,家产充公,阖族为奴,首要份子皆处斩。“顿了顿,伊图又念道:“成立疏勒暂驻军,兵员三千人,由于阗出兵员五百,鄯善一千,疏勒五百,大汉募兵—千成军,军用由疏勒提供。“
“上报都护府,请设疏勒屯田,由大汉常设屯田戍守,以利西域攻略。“伊图读完退下。刘昶环顾四下,对达娜女王道:“女王陛下,今次平定拜火教之乱,鄯善出力甚多,我将上报陈副校尉,将于阗属国渠勒划归鄯善治下,女王意下如何“
达娜听后大喜,南道原本就只于阗,鄯善二国有些实力,相互间也在争斗,此次借助教乱,于阗实力大损,现又得其属国,鄯善南道第一国地位已成。
正在商讨决议,伊图来报疏勒王携莎车国舅,于阗国主求见。
原来,他们晚了一步,疏勒己降,城中己是刘昶大军控制。
见此情景,连忙赶来拜见声誉正隆的汉国“修罗将军“。
刘昶得知后也亲自出迎,礼节周到,双方会面一阵寒暄恭维,于阗尉迟老国主早得尉迟兰通报,心中笃定,对刘昶感激万分。
其余人等心下无数,俱忐忑不安等待刘昶的处置,刘昶早知其等心事,不多言,只是邀请同赴校场观看处决教匪。
上百拜火教徒跪成一排,早己轻车熟路的于阗士兵在监斩官的号令下,大刀挥动劈下,百抹殷红飞溅,颗颗头颅落地。
疏勒,莎车,于阗,温宿之人无不骇然,望着刘昶冷峻严酷的脸,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伊图阗虽然又重为疏勒国主,但土地,权力己不再归于其手,刘昶纠合的疏勒驻军牢牢控制了疏勒。莎车国也有康石掌权,石贤等要与其抗衡,也只有紧靠刘昶了。留下梁波镇守疏勒,刘昶遣散大军,自领鄯善部千人及本部五百人往轮台而去。
长安,右将军府,正襟危坐的冯奉世皱眉冷哼道:“此事当真,若出纰漏,非同小可。“
底下跪伏一人沉声道:“绝无差错,千真万确。“
“好,明白我立奏天子,将其治罪。你今次功劳不小,回来就补个军候。“冯奉世面无表情的说道,言罢转身而去。
“谢将军大人。“那人欣喜而答道,抬头目视冯奉世远去,赫然却是陈汤家将陈平…
沿大道往南回莎车的石贤和康显正交谈着,石贤紧皱眉头,对康显道:“现今莎车国政落在康石手中,我王世子年幼,尚需你我扶持,我观汉国刘将军之意,并不支持康石独大,故你我同心合力,紧靠刘将军,尚有作为。“
康显点头赞同道:“都尉言之有理,我观汉国方略,刘将军所为,意以疏勒为据点,整合南道诸国,进而图谋岭外,我等紧随,当有所为。“
石贤点头称是,带领手下七百将兵并王族众人直趋莎车。
葱岭重山峻岭中,几条人影正蹒跚艰难而行,赫然正是小斯巴达克斯等人,自于阗战场脱逃,原本意图窜往莎车,不料中途丘锐己破莎车,无奈继续往北欲过疏勒,岂料疏勒己做决定投降,只得复往葱岭过境经大宛归安息,急急如丧家之犬,又不敢公开身份,一路躲藏,吃足了苦头。
接连奔波,缺乏给养向导,在冬季翻越葱岭险道,无异于登天,终于他们在又劳累饥饿情况下,迷路了。
冬季的葱岭高原绝壁危机四伏,就是久居此地的羌人,塞人也不敢贸然上路,稍不注意,脚下的万丈深渊,冰川雪壁,随时会吞噬生命,在这高寒地带,就是生命禁区。
小斯巴达克斯等人自认强悍,不知厉害,已经险入绝地,稀薄的空气,寒冷的温度,呼啸的大风,还有不知何时会突降的大雪或冰雹,让小斯巴达斯哀叹难道真要丧命于斯吗
一场突降的大雪,终于困住了小斯巴达克斯一行人,接连日,在漫天大雪中前行,食物耗尽,风寒刺骨,眼见将要丧命于此。
忠心的几名护卫在商议后,背着小斯巴达克斯,毅然将身上御寒的毛毡,大衣俱都留予少主,自己去迎接死亡来临,在小斯巴达克斯含泪目光中,很快消失于风雪中,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冻毙而亡。
小斯巴达克斯裏着忠心家将护卫以生命为代价留予自己的御寒衣物,继续艰难跋涉,在深及过膝的积雪和漫天呼啸的寒风中前进,前进,靠得是求生的**和强烈的意志。
但人的力量可以战胜大自然的暴虐吗答案是否定的,很快,风雪就淹没了他的身影,似乎葱岭绝壁将会是伟大的斯巴达克斯之子的葬生之所。
高原绝壁的风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风雪停息,绝壁险道上又出现了几条人影,牵着耗牛的一名女子正艰难而行,前面是一名塞种老牧民带路。
赫然正是银沙部公主银铃,莎车之战的幸存者,原来,银铃战场脱逃后,思前想后,决心赴大宛投奔经商的远房表兄,再图复仇,她挟持了本地一名老牧民,强迫他带路,在冬季硬闯险道。
刚刚的大风雪,若不是老牧民早有预感,提前找避风处躲藏,银铃定也难逃一死。
久居大漠的银铃也算艰忍强悍,但这从没经历过的高原大风雪着实让她心悸不已。正庆幸躲过一劫,前面老牧民突然喊道:“前面好象有人。“
银铃一惊,急步上前,顺着老牧民手指方向,隐约可见前方数十丈外依稀黑点。
银铃也是好奇,心忖如此气候还有何人会闯此生死险关,必是有因之人。
与老牧民上前一看,雪地中一男子僵卧,看其人似乎远西白种,高大强壮,只是冻得脸色泛白,嘴脸俱是冰霜。
老牧民一检视,发现还有气息,淳朴的牧民连忙施救,找个避风处,生起火堆,将小斯巴达克斯衣物脱去,用雪搓遍全身,直至血脉顺畅,又灌以烈酒活血,并依偎在耗牛身边,忙活了半天,总算抢救发现及时,又兼其人强壮,终于生命无碍了,但仍处于昏睡中。
老牧民一番忙活救人,银铃也不知怎么的,居然也从旁协助,一改嗜血大漠女匪作派,做起了救人之事。
接下来三日,在悉心照料下,小斯巴达克斯终于醒来,望着眼前的救命恩人,他挣扎施礼道:“我是安息的小斯巴达克斯,救命恩人必当重谢,二位可否助我出葱岭,我有重谢。“
银铃心中已有计较,她观小斯巴达克斯决非凡人,决意示好,傍上他,为以后复仇方便。
当下毫不迟疑就满口答应,很快,恢复过来的小斯巴达克斯就可以上路了,又经过十数日,终于越过葱岭,之后,大宛国已在望,血沙团在大宛有据点,当得知小斯巴达克斯居然是威名赫赫的安息血沙团少主,银铃知道这次赌对了。
老牧民得到了百金重谢,欢天喜地回去了,而银铃将生世半真半假告知小斯巴达克斯,有共同仇怨的两人很快就达成共识,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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