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伟第一句话就把他吓到了。
一来就要“制霸互联网行业”这种豪言壮语, 口气好大。
但人家是客人,宣若鱼也不好意思说他口出狂言,也只能顺着他说。
两人没说两句话, 陈庆和陈西京也找过来了。
看到宣若鱼在煮姜汤,知道他生病了, 担心地不得了。
宣若鱼再三解释自己没问题, 方檀还是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让对方尽快赶过来。
“身体上的事, 不能马虎大意, 还是让专业的医生看看, 放心一点。”
“小鱼, 你脸色太白了,别仗着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陈西京代替宣若鱼守在流理台旁边,用勺子舀去水面上的泡泡。
陈庆最近结交了一个中医大师, 跟着大师学了点五行相关知识,经常跟家人分享,“小鱼, 把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宣若鱼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 还是乖乖把手递了过去。
陈庆握着他的手腕摸了半天。
方檀在一旁问,“怎么样, 有没有大碍?”
她的表情很严肃, 呈现出一种焦急担心之情,让宣若鱼也有点担心起来。
好似自己真的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陈庆将手指从他的手腕上拿了下来,把他两只手握在一起, 最后点评道:“手有点凉, 最近天气变化, 你多穿一点。”
方檀在陈庆肩上拍了一下,“你不会看就明说,吓我一跳。”
没两分钟,陈一南陈一北也过来了。
两人风风火火冲进厨房,看到宣若鱼,争先恐后问道,“小鱼,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走,哥哥带你去医院。协和医院有个教授和我关系很好,我马上和他联系。”
宣若鱼:“……”
他觉得,有点太兴师动众了,他只是吹了点冷风,
要是他们不出现,自己把姜汤喝了,出一点汗,说不定现在已经好了。
宣若鱼:“我可能只是吹了点冷风而已。”
陈一南:“最近流感肆虐,吹了冷风也不能掉以轻心。”
陈一北还分享了自己大学时期的作死事例,“小鱼,我刚上大学那个时候,寝室里没有热水器,我就天天用冷水洗澡,冬天也照洗不误。大南说让我回家洗,那个时候我刚去大学,不想回家,仗着自己年轻,结果洗了半年,得了胸膜炎,在医院输了一星期的液。”
宣若鱼有点无奈:“哥哥,我没有洗冷水澡。”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
检查后,发现宣若鱼只是吹了点冷风,再加上宿醉,嗓子有点哑,药也可以不吃。
反正没什么大碍,多喝水注意休息就行了。
陈家人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主人全部聚集在厨房,客人被丢在外面。
医生走后,陈庆才让大家赶紧出去招待客人。
“若鱼,你马上就要多一个姐夫了。”陈庆带着他出去见客人。
西京的男朋友叫汪岸,他刚刚见过汪伟,以为两兄弟应该长得差不离。
没想到汪岸完全是另一种类型。
个子高挑,穿着打扮精致,打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哪本杂志上的模特。
看起来应该比西京还小几岁。
方檀在旁边打趣,“西京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陈西京的喜欢一如既往,她交往了好几任男朋友,都是颜值想当能打那种。
她是不婚主义,只谈恋爱不结婚,活得挺潇洒。
从来没有将男朋友带回家,陈庆和方檀对她的事心知肚明。
汪岸是她愿意主动带回来的第一人,应该不只是有颜值。
陈西京回嘴:“他就那样,一般吧,没有小鱼长得好看。”
方檀笑着骂她,“这种话不能在汪岸面前说。”
却也表示赞同,“要找一个比小鱼还好看的,确实不容易。”
陈西京疯狂点头。
宣若鱼觉得她们的滤镜太厚了。
陈西京嘻嘻笑着点头:“他脾气很好,不会生气的。我们小鱼真好看。”
汪家人比较好相处,汪家家世不比陈家,是普通的工薪家庭。
汪伟这几年忽然挣了点钱,现在汪家人都在汪伟的公司上班。
互相认识,吃过饭之后,陈庆提议去打高尔夫球。
高尔夫是一款适合大家一起玩的游戏,可以一边玩一边聊天,增进感情。
宣若鱼握着成人七号球杆,用力一挥,白色的小球飞了出去。
陈一南抬手遮挡了一下阳光,发出赞叹,“小鱼,你太厉害了。”
宣若鱼虽然太久没有玩高尔夫,手也不生疏,连打几杆好球,很快就领先了。
他坐着高尔夫球车离开,不到一会儿,只有汪伟跟了上来。
汪伟:“你的家人对你真好。”
宣若鱼笑了笑,“是啊,他们很可爱。”
他的球在洞口附近,最多两杆就能进洞。
他拿起球杆,往前走了两步,刚站定,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汪伟跟在他后面,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那你知道吗,他们的结局都不太好。”
他的表情非常自信、笃定。
好像他打开了上帝视角,他说的就一定会发生一样。
宣若鱼挥杆。
被刚刚那句话影响了,一杆打空。
他皱眉,“你是算命的?”
汪伟拿起球杆,慢慢走了过来。
“你就当我是。”
宣若鱼把球杆递给球童,脱下白手套,从高尔夫球车上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汪先生,你有没有觉得,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这些,有点不合适吗?”
他作为汪岸的哥哥,自己是西京的弟弟,两家人算是亲家。
双方家人见面,本来是一件很喜庆的事。
但是对方一来就说,你的家人会下场凄凉。
要不是陌生人这样对他说话,早被他当作神棍打出去了。
汪伟面对对方的质问,却没有一点窘迫,反而往前一步,自言自语地说道,
“有人愿意和你说这些,你应该感到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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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汪先生为什么还会让弟弟和我姐姐在一起?”宣若鱼喝完水,把矿泉水瓶扔到车上,“就不怕被我们家拖累。”
“我觉得,你应该把你所知道的事,先告诉汪岸。”
汪伟抬头望天,“有些事,只有遭遇过的人才会懂。”
说完,盯着宣若鱼。
宣若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依然是一副“成竹在胸你要是不听我的你肯定会吃亏的样子”。
重新握住球杆,宣若鱼低头盯着脚下的白球,
“那你能不能算,我这次能不能一杆进洞?”
汪伟迟疑了一下,明显没有刚刚那么笃定了。
宣若鱼不等他说话,挥杆。
球杆击打到白色小球,小球咕噜往前滚。
落杆时,他说道,“我觉得可以。”
话音一落,小球顺利进洞。
汪伟拍了拍手,“精彩。”
“汪先生是只知道未来发展的大方向,对吧?”宣若鱼笑道,“对于眼前即将发生的事却毫无头绪?”
汪伟笑了笑,没有回答。
宣若鱼觉得自己猜对了,“不知道汪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蝴蝶效应?”
他坐上高尔夫球车,示意球童开车,“往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会影响整个人一生的命运。”
汪伟自信地笑道,“我比较相信宿命论。”
车发动之前,宣若鱼丢下一句话,“我不信命。”
汪伟尤不死心,上前一步,拉住电瓶车的车把手,“你以为你待在陈家,就能受到庇护吗?陈家很快就会自身难保了。你怕是不知道陈家究竟做的是什么行业吧?”
“和汪先生道不同,告辞了。”
高尔夫电动车往开往下一个点,从后视镜中,宣若鱼看到汪伟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这个汪伟,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汪伟的一句话,也提醒了他。
他不太记得陈家在书中的结局。
原著中,作者的笔力主要用在高浩洋和宣若臻身上。
高浩洋走的是龙傲天路线,他会遇到很多反派,有的被他打败,有的被他打败后收服。
宣若臻的病治好后,夫夫二人携手并进,干出了一番事业,举国闻名。
陈家,应该也是其中的炮灰反派之一。
按理说,高浩洋失去了霍元霁这个最大的金手指,很难东山再起。
宣若臻也被发配到西山挖煤,已经掀不起风浪了。
就怕陈家的产业有什么隐患。
他来这么久,除了知道陈一南管理者一家科技公司,他大概知道陈一北管理了一家快递公司,陈西京好像开了几家连锁加油站,方檀每天在家弄弄花草,做点烘焙。
陈庆的事业最迷惑,听说是贩卖烟花爆竹的。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问题很大,陈庆怎么可能是做烟花爆竹的。
而且陈家原本就是黑白通吃,家人干的这些事业,总觉得有点玄机。
和汪伟分开之后,宣若鱼找到了陈一北。
“哥哥,我有个东西,麻烦你帮我邮一下。”宣若鱼试探着问了一句。
“邮什么,邮到哪里啊?”陈一北问道。
“没什么,就一本书,邮给同学。”
“没问题,我帮你预约快递。”
“哥哥,你不是做快递的吗?”
陈一北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不是做快递的,我从事的是国际运输行业。”
“国际运输?”
听起来很高端。
“那西京姐呢?上次听她说好像开了连锁加油站,是不是全国连锁那种?”
“加油站只是她的副业。”陈一北说道,“她的主业是石油,原油开采、运输。”
“那爸呢?”
“你过来,我小声告诉你。”陈一北对他招招手。
之前宣若鱼没问,他们也没说。
又怕忽然说出来,会把小鱼吓到。
原来陈老爷子是黑道发家,这些年经过轮番洗白,陈家这些产业到陈庆手上,都能拿得上台面。
但是也有不太干净的地方。
陈西京手上管理的石油线,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是暗线涉及原油走私,陈一北的国际运输也涉及在打这一块打掩护。
陈庆的事业和烟花爆竹一点关系都不沾,是军.火.商。
只有陈一南踏踏实实开了一家科技公司。
“军、火、商?!”宣若鱼知道陈庆做的事有猫腻,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劲爆。
“你别担心,我们是正规重工企业。”陈一北看到他被吓,“爸做的完全是合法的,不是电影里面演得很夸张那种。”
陈一北解释之后,宣若鱼大概了解了一点。
陈庆的行业完全合法合规,陈西京和陈一北手上的产业也是合规合法的,其中不干净的地方全是在帮别人。
按理说,他们不缺这一点,为什么还会贪那点蝇头小利。
宣若鱼把自己的不解问了出来。
“我们早就想放弃了。”陈一北有些无奈,“大伯不愿意。爸让我们看着他们,就怕他们为了钱不折手段铤而走险。”
陈庆还有两个亲哥哥,大哥陈贺,二哥陈沅,当年在争产中,最后陈庆赢了。
但是陈老爷子事先定了规矩,不管陈家最后谁掌权,不能不管剩下的两家。
毕竟是亲兄弟,不能袖手旁观。
陈老爷子的人生理念,家族事业必须由最有本事的那个担任,才能保家族长盛不衰。
所以最后,陈家大部分的产业都被收归到陈庆名下。
陈庆的大哥二哥也并非一无所获,家里的石油链就是由他们在经营。
这些年,陈庆带着子女把产业洗白得差不多,全部走上正轨,一点灰色地带都不留。
整个陈家最让人诟病的就剩一条石油链。
陈庆劝了他们好几次,他们不愿意放弃暴利。
陈西京和陈一北就是在为两个伯父扫尾。
陈庆的两个亲哥哥,也是他的大伯二伯,宣若鱼见过一次,但只是见过而已,对两人没什么印象。
说曹操,曹操就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贺不请自来。
“老三,西京结婚这事,怎么不通知我们啊?”陈贺和陈庆五官相似,但是陈庆偏瘦,眼神锐利。
陈贺有点胖,脸颊两边的肉掉下来,走路的适合颤颤巍巍,走快了说话还带点喘。
“大伯,结婚还早。只是吃顿便饭而已。”陈西京让出位置,给他们添了副碗筷。
陈贺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长子陈金瑞麟。
陈金瑞麟和他爸长得不太像,瘦高的个子,颧骨也高,和陈贺“亲和力十足”的五官相比,显得有点刻薄。
有新客人过来,免不了一阵寒暄介绍。
陈贺的场面话说得很漂亮,陈金瑞麟跟在父亲后面,没怎么说话。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一直到吃完饭,汪伟都没有再单独找过宣若鱼。
只是偶尔往他脸上看,露出讥诮的表情。
送客的时候,汪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宣若鱼身后,小声说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想知道你小时候是怎么弄丢的吗?”
宣若鱼转过身,“汪先生会告诉我吗?”
“当然。”汪伟往前努努嘴,笑道,“陈贺,那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宣若鱼看着远处正在和陈庆说话的陈贺,并没有表现出知道真相后的震惊,反而问了一句:“你这是在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汪家人在喊汪伟上车,汪伟笑了笑,“你可以调查以后再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我们家都没查出来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宣若鱼问道。
“我自有办法。”
说完,他还是保持着那副自信爆棚的样子,往身后弹了弹衣摆,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白色围巾,故作潇洒地离去。
宣若鱼这时才发现他的打扮好似上海滩男主许文强。
装了个**。
宣若鱼转身回去。
客厅里,陈贺正在和陈庆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陈金瑞麟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三叔,账目好像不太对?今年的利润比往年少了一大半。”
陈庆抬眼,淡淡地看了陈金瑞麟一眼,语气很冷,“我和你爸说话,你插什么嘴?”
陈金瑞麟:“三叔,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你们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能让我们日子太难过。”
陈贺呵斥他,“有没有规矩,怎么和你三叔说话的?”
又对陈庆说道,“阿庆,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十分默契。
“大哥,你要是不会教育孩子,我可以帮你代劳。”陈庆目光锐利,眼神似鹰隼般射出去,让人不由胆寒。
“瑞麟,你可以留下来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他的声音如同万年冰山,又硬又冷,听到人心里,让人不免打了个冷颤。
宣若鱼才发现,原来慈父一般的陈庆,竟也有如此严厉的样子。
“阿庆,我可不敢把孩子交给你。”陈贺不以为地笑了笑,把陈金瑞麟掩在身后。
“三叔,我也不敢在你这里多待。”陈金瑞麟看着宣若鱼,脸上是颧骨越发高耸,说出的话也越发刻薄,“我可没有鱼表弟这么好运。要是遇上歹人,我说不定立刻就交待了。”
两父子一唱一和,暗讽陈庆当年只顾利益,把宣若鱼搞丢,后来以为找到儿子,结果还是一个冒牌货。冒牌货还差点把宣若鱼害死了。
当年陈老爷子住院,律师频繁出入病房。
陈家三个儿子为争夺最后的大权,根本无暇他顾。
最后,陈老爷子在弥留之际,宣读遗嘱,陈家大权落到陈庆头上。
尘埃落定之后,陈庆和方檀把几个孩子带到医院看爷爷最后一面。
陈老爷子去世后,陈庆忙着主持丧葬,陈家每日进进出出成千上百人,宣若鱼就是在那个时候走丢的。
当时审问了陈家所有在场的人,也没有问出头绪。
陈庆为此十分自责、悔恨。
现在旧事重提,他也难掩愧疚,硬脾气当即就收了回来。
二十多年前,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心软,但是涉及到宣若鱼,狠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怕说了什么话,让小鱼心生芥蒂。
陈金瑞麟像是找到了三叔的软肋,继续口无遮拦,“鱼表弟,你也是够委屈的,三个哥哥姐姐手上那么多公司房产,就你一个人还在南表哥手下打工,你不觉得憋屈,我都替你憋屈。回来这么久了,姓也没改,之前那个冒牌货都改了姓。”
陈贺也适时接上话,“阿庆,一碗水要端平,不能这样委屈若鱼的。”
陈一北见父亲不说话,也知道父亲被戳到了心里的痛处,争辩道,“大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小鱼,现在我们对小鱼很好。”
陈金瑞麟哼笑一声:“好吗?我之前还听说鱼表弟不想认亲呢。”
“说够了没有!”宣若鱼厉声把他的话打断,“我想不想认亲,过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他走到陈庆身旁坐下,捏了捏他的手。
转向陈金瑞麟,又展露锋芒,眼神锐利如锋,怫然不悦的样子活脱脱陈庆年轻时候。
微眯的眼眸里,全是鄙夷。
那眼神好似在说,我过得怎么样,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品头论足?!
陈金瑞麟心里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嘴里仍旧不服输,“鱼表弟,我这是为你好......”
“别拐弯抹角了。”宣若鱼向对面两人轻描淡扫一眼,幽深的眸子清凉,仿佛将他们心底的阴私看了个一干二净,
“你们不是专程过来为我好的吧?有什么话就直说!”
简单一句话,就把陈贺和陈金瑞麟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扯了个稀巴烂。
陈庆六十出头,头上也有几根白发,眼神依然透露出上位者的居高。
他不想服老,但是,不得不感叹一句,一代新人换旧人。
在他眼里,宣若鱼懂事、识大体、有魄力。
有了这个小儿子,他可以提前退休了。
想到这里,陈庆心底滋生出一股欣慰之感。
小鱼也不再是他的软肋,反而是他的骄傲。
陈金瑞麟和陈贺相视一眼。
陈贺抿着嘴,往后靠在沙发座椅上。
陈金瑞麟开口说道,“三叔,侄子我要结婚,我姐姐要嫁人也要嫁妆,今
年利润特别少,我们家快活不出来了。”
石油是暴利行业,亏他说得出口。
“那你想怎么样?”宣若鱼问道。
“不怎么样,”陈金瑞麟说道,“石油链一直是我家在管,本来之前还能勉强糊口,但是陈西京和陈一北掺和之后,收益一直在往下跌。”
陈一北怒道,“我和西京一直在帮你们扫底!!这些年越来越规范,你们做点正规的生意不行吗,非要触碰红线?!要不是爷爷临终嘱咐爸照管你们,你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讨价还价?!”
陈贺从沙发里撑起身,“一北,你别忘本,我们陈家靠什么发家的,你忘了吗?现在你捞够了,想正规了,也不考虑考虑我们?!”
陈一北继续和他争辩,“你们家的奢靡作风我也有所耳闻,瑞麟表弟少去几次牌桌,都够普通人家吃几辈子了。”
陈金瑞麟好赌,听闻他一夜输赢上千万。
赌这个东西,一旦沾染,就是个无底洞。
陈贺喜欢在外面玩女人,自己作风不正,也由得这个儿子在外乱搞。
他们这种败家法,整个陈家拿到他们手上,也经不起折腾。
陈金瑞麟:“我们是一般的人家吗?不可能哥哥们穿金戴银,看着弟弟们喝稀饭吧?”
眼看他们越扯越远,陈庆也没有表态。
他稳如泰山,好似在等着看儿子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不可能撑一辈子,这个家,始终要交出去。
“今时不同往日,”宣若鱼直截了当,“如果你要,随时可以拿去,我们不再插手。”
陈金瑞麟轻蔑地笑道:“鱼表弟,你说的话,能算么?”
陈庆忽然发话,掷地有声:“当然能算,现在陈家,小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金瑞麟和陈贺才意识道,陈庆这是要把家族大权交到宣若鱼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