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睿笑着摇摇头, 稍稍坐直身体,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奶黄包放在自己的小碟中,道:“阿文误会了, 我说的是冒险是航海。以前在英国,我有一艘帆船, 经常自己一个人出海, 独自航行到过很多国家。我特别享受在海上迎风破浪的觉, 抛去世俗的困扰,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自由自在。”
“是吗?”乔文笑道,“这也只有你们富家少爷才玩得起, 我们穷人家的孩子, 也就去城寨附近的码头爬过渔船。”
林子睿无奈地舒了口, 道:“现在我回来港城,每日工作缠身,林氏几千号人着我饭,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去出海。不过, ”微微一顿,“什么时候有空, 我叫上子晖, 你和阿南一起跟我们去出海放松一下。”
乔文点头:“好啊。”
林子睿笑着看向:“说回来, 阿文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穷人家出身的孩子。”
乔文轻笑道:“实不瞒, 我父亲往上几辈, 都曾是江浙一带的富户, 只是来遇上战乱,家道中落,辗转流落在城寨, 只剩我和祖母依为命。”
林子睿慨地叹息一声:“花无百日红,风水轮流转,放在过去几十,确实是随处可见。我父亲当初来港城时,也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靠着赤空拳闯出一番天地,我这个做儿子的才沾了光,一出生就是少爷。再看你和阿南,从城寨出来,起家,纪轻轻就已做到此成就。”说着自顾地笑了下,“说起来,我还长你们好几岁,但比起完全靠自己你们两人,我这个依仗家里的少爷,真是自惭形秽。”
乔文赶紧摇摇头谦虚道:“我和阿南也就是时运不错罢了,并没什么特别的。”顿了下补充一句,“不过阿南确实比较受欢迎。”
想到陈迦南,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这家伙虽然不是演员,但这个陈家班老大的人,今还真不比们的门李星辰低。先前看此受师奶少女欢迎,还想着让直接拍戏做明星,这样幕前幕大头的钱都归自己赚。可惜的是,这家伙平日里撒娇耍赖演技十分不错,然而一对上镜头,就极其僵硬做作,更别提当男主角少不了得和女主对爱情戏,这简直是的小命。只好一心一意做武术指导,打理陈家班,当幕老板。
林子睿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道:“上回在网球场匆匆一,看你和阿南情好像特别好,说实,亲兄弟一起做事业,都难免因为利益生纷争,但你们好像一点矛盾都没有。”
乔文道:“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过苦,加上我们分工不同,的确是没什么地方值得有纠纷。”
林子睿点点头,笑道:“不管怎样,能有这样亲密无间的好兄弟,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乔文笑:“确实。”
虽然乔文觉得自己无法对林子睿做出准确判断,但必须承认,这个男人绅士温和,身上毫无豪门阔少常见的傲慢张扬。
一个长得像林南的绅士,这回还主动帮助们说服柏润泽,确实让很难去胡思乱想。
两人边吃边聊,竟然还挺有共同语言。林子睿显然不是那种在国外拿着父母钱混日子的纨绔少爷,是真的博闻强记,见多识广。
一顿晚茶吃下来,两人谈甚欢,尤其是对乔文来说,对着这样一张脸,难免睹人思人,聊以慰藉。
从芙蓉茶室出来,已是九点多。
秦云飞从候在楼下的平治车里走出来,恭恭敬敬为林子睿打车门。
林子睿站在车门边,朝乔文挥挥:“阿文再见,今晚很愉快。”
“再见,杰弗瑞。”
林子睿上了车,秦云飞将门关上,转头淡淡看了乔文,一言不走上前钻进驾驶室内,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热带城市潮湿闷热的夜风,从脸上吹拂而过,乔文深呼吸了口,刚刚吃了太多,此刻肚子撑得有些厉害,抬看了腕表,这会儿陈迦南应该还在片场,想了想折回茶室,打包了一份虾饺和靓汤,才出来上车,直奔片场。
比起外安静下来的都市,正在拍夜戏的剧组,可谓是忙得热火朝天。陈迦南正在给李星辰示范动作,三米高的台子,空翻两圈落地,虽然地上铺着海绵垫,还是看得人心惊胆战,最重是这家伙根本不用钢丝。
幸而李星辰很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掉着钢丝。
在导演喊了“咔”,确定这一遍过了之,乔文才让武行兄弟去叫陈迦南。
陈迦南工作得专心,没注意乔文在占了半晌,听到兄弟的通知,一回头,看到几米之遥的乔文,顿时眉笑,仿若是许久没见一样,激动地朝跑过来——明明早上才见过呢。
“小乔,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语仿佛是觉得没必过来,但英俊的眉间,显然因为的到来,而欣喜不已。
乔文笑道:“我来探班,顺便你下班。”
陈迦南道:“我还很久呢,你上一天班也怪累的,干吗过来?”说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俩,凑到乔文跟前小声说,“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乔文失笑:“嗯,想你了。”
陈迦南啧了一声,摇摇头:“小乔,你这样不行啊,一天都离不得我。”
乔文一巴掌拍在额头,将拍醒:“柏老答应出任电影奖主席,我今晚去芙蓉茶室请了林子睿吃饭谢的帮忙,想着你也好久没去芙蓉茶室了,就给你带点吃的过来当夜宵。”
陈迦南摸摸额头,将中的点心袋子接过来,打一闻,香扑鼻,顿时食指大动,拉着人走到一旁坐下,拿起一只虾饺塞进口中大快朵颐,只是吃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就你和林子睿两个人?”
乔文点头:“嗯,你今晚不是有工作么?只能我去请了。”
陈迦南作为一个醋桶,想到林子睿留学英伦,英俊儒雅风度翩翩,还是个豪门阔少,顿时醋意横生,道:“那就我有空了一起请?”
乔文道:“人家刚回来接家族事务,忙得很,今天正好有空,我就请了,欠人人情总是不好。”
陈迦南撇撇嘴:“这倒也是。”
乔文看一,笑着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你刚刚示范动作,为什么不系钢丝?”
陈迦南满不在乎道:“那个简单得很,下有垫子,没必系。”
“南哥……”乔文抓住的,语重心长道,“做武行安全最重,我知道你伸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见陈迦南还想反驳,补充一句:“是再让我现你做危险动作,以你回你自己床睡。”
陈迦南顿时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点头:“好吧,我以肯定系钢丝。”
两人正说着,鸣仔蹭蹭跑过来:“阿文哥!”
乔文揉了揉的头:“拍夜戏困不困?”
小家伙在陈家班养了两,养得嫩嫩,身体也始抽条,依旧长得像个女孩子,不过因为习了武,只是单纯的漂亮,并无娇弱阴柔之。这戏有个小孩子角色,让试了一下,还挺合适,就正式始了小小武打演员之路。
乔文已经能预料到,鸣仔日肯定能成为受欢迎的明星。
鸣仔摇摇头:“不困,还有一场就可以收工了。”
陈迦南夹起一只虾饺塞进小家伙口中,道:“还别说,鸣仔进组这么多天,一次苦都没叫过,比好多大人都敬业。”
乔文笑着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鸣仔以肯定有大出息。”
鸣仔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虾饺,一边双骨碌碌看看两人,是个欲言止的模样。
乔文挑眉问:“鸣仔,你想说什么吗?”
“南哥阿文哥,我……”鸣仔吞了口中食物,支支吾吾。
“你怎么了?”
鸣仔:“我昨天放学时,看到飞哥了。”
陈迦南道:“秦云飞?你还记得?”
秦云飞离时,鸣仔不过六七岁的,过了三,竟然还记得那人,连乔文都有点不可思议。
鸣仔点点头:“以前在城寨我总是吃不饱,飞哥经常给我钱买吃的,是除了南哥和阿文哥还有陈家班的师兄们,对我最好的人。”
乔文和陈迦南对视一,轻声道:“所有呢,你想说什么?”
鸣仔道:“果我以拍戏赚钱了,能给买东西吗?现在也没回和兴社,我担心在外过得不好。”
乔文暗暗叹了口,道:“鸣仔,你赚的钱是你自己的,你想给谁买东西都可以。但是飞哥不是什么好人,你别和走太近。”
鸣仔咬咬唇小声道:“果没有南哥和阿文哥,我也会变成坏孩子。飞哥只是小时候没遇到南哥和阿文哥这样帮助的人。”
陈迦南对秦云飞始终是耿耿于怀,听到自己徒弟帮那王八蛋说,顿时脸一垮:“你这么喜欢,让去养你得了。你不用担心,以的本事,在哪里都不会混得太差。”
一生,鸣仔马上噤若寒蝉,不敢说,倒是乔文拍了一巴掌,没好道:“怎么说呢?不管怎么样,秦云飞以前帮过鸣仔,鸣仔还记挂着,说明是个懂恩的好孩子。”
陈迦南伸摸了把被自己吓到的鸣仔,打着哈哈道:“南哥不该这样说,你想谢秦云飞没问题,不过确实不是个好人,离远点这句你还是得记住。”
鸣仔用力点头。
陈迦南皱眉沉默片刻,道:“这几秦云飞在外干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现在这样跑回来在外头招摇过市,我始终觉得不放心,还是得让风哥把抓回去才行。”
乔文对此深以为然,秦云飞实在是个危险分子,可不信能老老实实给人做保镖当司机,想了想,道:“这事我们也没法管,真不愿意回去,风哥也不能真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