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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很疲惫。
这些天从早到晚的连轴转,忙碌得很少能够有时间闲暇,更别好好休息一下了,而且不知怎么的,这几天身体好像有什么问题,看了很多大夫都没什么好转,所以她身体很疲惫,心灵也很疲惫。
所以今天晚上曾致远组织的这一个型聚会,她有些懒怠,而且这样的聚会她经历的太多了,基本就是那个样子,所以今天晚上她是打算做一做甩手掌柜的,除了必要的时候出来跳一跳唱一唱,其他的时间她都懒得管了,反正这些人大多都是熟客,不需要怎么精心招待。
但她的美好愿望还是落空了。
先是曾致远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了,竟然非常突然的对刚刚进来的李青咆哮了起来。
这可不得了啊,一个不心就会演变成大打出手,所以李师师连忙心化解。
又是赔笑又是心劝解,总算把这一关度过去了,本以为事情到了这里总算可以圆满了,哪里知道,曾致远一番热情洋溢的讲演结束之后,李青忽然站了出来,虽然才了几句,但已经就让人莫名其妙的不安了起来,心思玲珑的李师师已经感觉到了,接下来的事一定不妙,曾致远与这个李青,一定又要打起来了!
怎么这么多事啊!
诗诗在心里叫了一声,一下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不过,虽然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开心,甚至想骂人,但诗诗的脸上却没任何的、不合时宜的表现,她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青,作出一副很用心聆听的样子,当然,她也不忘随时关注另外一个主角,曾致远。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对于诗诗来已经习以为常了,两个甚至三个甚至更多个男人为了她斯文扫地、不惜大打出手,这样的事她几乎每隔几天就要经历一次,所以可以这么,处理这样的事件她都已经得心应手了。
李师师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又是怎么来的,不是她的记忆真的那么差,只是她觉得,那些不开心的,忘记了最好。
所以总的来,诗诗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尽管每天她都会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比如哪一个又想占她的便宜了,比如哪一个达官贵人又想通过各种暗黑手段占有她了,等等的等等,但总的来,她对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好几次她甚至暗暗问过自己,问自己要是她哪一天得了一笔横财,可以为自己赎身,她想不想离开这儿,不可思议的是,她最后的答案竟然是她还想留在矾楼,她不想舍弃现在的这种生活!
当然,她并非因为贪慕虚荣,也并非其他什么不堪的原因,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她其实很好,每天可以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虽然也会遇到恶霸流·氓一类,但总的来,大多的客人还是彬彬有礼的。
她几乎每天都可以与整个大宋最尖的人物打交道,朝廷重臣啊,文化名流啊,高人隐士啊,青年才俊啊,等等等等。
她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她喜欢跟这些人交流——思想上的交流,她甚至也会忍不住心痒痒,偶尔的议论一下朝政。
试想,若是她从良了,哪里还有这种机会,谁又会给她这种机会?
这个年代的女子,不过就是暖床和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而且,在矾楼,她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言行放浪一些,谁又能怎么样?
可是一旦从良,她还能如此吗?
所以诗诗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所以诗诗从心底里尊重来她这儿的每一个客人,就算是流·氓,她也尽量的发自心底里的去寻找对方身上的优,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越来越得人们的喜爱!
所以诗诗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客人因为她打了起来,是真的不希望这样,发自肺腑,绝没有坐山观虎斗或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
她不想他们打起来,因为不管是谁,都会受到伤害。
所以诗诗听了几句李青的议论,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妙,立即就急了,心中心念急转,想要赶紧想出一个办法阻止。
不过诗诗并不怎么慌张,这样的场景——两个男人因为争风吃醋而唇枪舌剑甚至大打出手——她见的多了,已经有了经验,而且这方面她也擅长,她现在唯一还欠缺的,就是还不怎么了解这个李青,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的超出了诗诗的意料,她本以为李青与曾致远之所以互相看不顺眼,要么就是因为思思,要么就是因为她或者别的女人,可是听了几句,好像忽然不是那么回事啊!
只听李青慷慨激昂的道:
“各位,我今天之所以站了出来,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师师一愣,什么意思呢,这李青好像真的不是针对曾致远啊!
愣了一下,李师师连忙收回心神,仔细聆听。
“大家应该知道,那件事之后,我被大相国寺的住持请了过去,只怕谁也没有想到吧,那位大师竟然告诉我,其实他是故意的,那个和尚是他故意安排的。”
什么?
西夏狗贼是大师故意安排的?
怎么可能?
这算怎么回事啊?大师可是我们大宋的国师啊,这......
李青的话音刚一落下,暖风阁顿时轰隆一声,一下炸开了锅,每一个人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纷纷议论。
大师是故意的?
诗诗也站了起来,惊讶不已。
那位大师李师师见过,有一次一位重臣举办了一次什么聚会,其中就邀请了那位大师,李师师非常尊重对方,虽然接触不多,但她觉得,这东京城里真正值得尊重的人,其实不多,大师便是其中的一个。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故意安排一个西夏狗贼来羞辱东京才子呢,这——
诗诗也糊涂了。
啪、啪、啪
李青拍了拍手,待大家都安静了,他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大师告诉我,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用一个鲜活的例子告诉我们大家,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暖风阁里一时寂静无声,一根头发丝落地的声音都可清晰可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震惊又是奇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什么意思啊,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青缓缓的扫视了一圈,然后平静道:“大家想,我们泱泱大国为什么会连一个西夏和尚都比不过呢,这件事已经好几天了吧,这些日子去找西夏和尚一决高下的人已经不下两百人了吧,可是为什么都铩羽而归呢,为什么!为什么!我想问大家,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三个字就如天雷一般,轰隆隆的在每一个士子的心中滚过,就连诗诗都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大宋可是诗词的本源之地啊,怎么这么多人竟然比不过一个西夏和尚了呢?
没一会儿,每一个人都抬起了头,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李青,李青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道:
“因为——我们都迷失了。
我们都忘却了诗词的本意。
我们已经沉迷在了温柔之乡!
看看吧,看看自己,看看身边的伙伴,看看太学院里的那些学生,看看自己心目之中的大家!
看看吧!
看看大家现在都是什么样子!
温柔之乡是不是已经成了大家的家?
靡靡之音是不是已经成了大家唯一的追求?
想想自己写的是什么,无病**?为赋新词强愁?
堂堂的七尺男儿写的竟然全是卿卿我我,各位,我们已经迷失了啊!我们失去了自己,我们失去了追寻诗词的本真!我们现在写诗写词为来到全是功利!
这是可怕的迷失啊!
这是可怕的堕落!
这是大相国寺的大师都已经看不下去了的腐朽!”
顿了一顿,待大家的注意全都集中了,李青这才斩钉截铁的道:“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要变!”
“所以我今天站了出来,我号召大家,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我们都是大宋最优秀的人才,我们要找回迷失的自己!我们要变强!
我建议,我们的诗词首先得变!
我们不要再写无病**的东西了!
我们这些七尺男儿是不是该写一属于我们男人自己的东西!
有男人气质的东西,有热血的东西,有豪迈的东西!从我们肺腑里面发出来的东西!
我们是男人,我们要写出我们男人的气概!那些温柔与婉转是不是应该留给像诗诗姑娘这样的女孩子去抒写,男人写男人的东西,女人写女人的东西,我们不该越俎代庖啊!
我们是大宋最优秀的人才,我们应该引领这种变革,我建议,我们就从诗词之风开始!
所以刚才曾公子我们来写一写诗,这我不反对,但我想,我们是不是变一变风格,写一写属于我们男人的诗,写一写能打动我们心灵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