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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嚣张!
李青真的很狂妄!
李青也真的很嚣张!
可是他不能不这样!
不如此,他今天和楚楚就都得死!
不如此,他今天就无法破局!
虽然从出事到此时,这中间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十秒钟,但李青还是想明白江河山的盘算了。
之所以要搞这么一场诗会,之所以要设计这么多阴谋,目的就是想把他李青搞臭!
江河山的最终目的想都不用想了,就是要把他弄死!
但这不容易!
这会面临着很多麻烦!
其中最大的麻烦,便是他的名!
诗仙之名!
现在的杭州,他李青在诗坛上的地位差不多已经要被捧到天上了,甚至可以这么,他李青已经差不多要被捧上神位了!
不少才华横溢的才子一听他就在身边,就会吓得把毛笔都丢了,不敢赋诗,不敢吟唱。
虽然这种地位的得来有些不正常,其实是很多商家或者是一些有心之人有意无意暗暗推动的结果,但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杭州,大多数读书人对他李青还是服气的,至少,一起他一炷香之内连作十首关于秋月的诗词并且每一首都是精品这件事,大家就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名人总是不容易对付!尤其是出名出到了他这种境界的人!
所以,要想弄死他,第一步就得把他搞臭!
今天这个山水诗会之所以这么搞,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就是要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你不是诗仙吗?
可是在这么公平这么公正的诗赛上,为什么没得第一?
你不是诗仙吗?
可是为什么在这么多的奖励的刺激下,你竟然不能写出一首优秀的诗词?
好吧,就算你看不上那五百两银子,那么米芾的字画呢,美人呢,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你不是和蔡思雨合开布行吗,你难道对岁币也不心动?
就算他不动心,但出去谁信呢?别人只会以为他不能!
所以,只要今天他在这场诗赛上一败涂地,那么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声就会臭到了家,那个时候再杀他,一定就没什么麻烦了。
所以,李青今天不能败!
千万千万不能败!
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坐在这大厅里的这些才子,很大一部分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甚至不少人也都名扬江南,尤其是周虹,他本就天赋异禀,而且这么多年来又得周邦彦手把手的指,这么多优秀的人在那么优渥的奖励的刺激下,谁敢保证不会有人一下爆发,一下写出流传千古的名篇?
至少他是不敢保证的!
所以他必须剑出偏锋!
所以他必须嚣张,必须狂妄,必须要用雷霆之势把大厅里的这些才子吓得不敢再与他争锋!
李青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朗声道:“我知道大家想骂我、想打我,但我恳请大家先给我一儿时间,大家先听听我的吟诵,然后再打,再骂,大家放心,如果大家听了还想打、还想骂,我绝对不还口,不还手!任由大家处置!”
李青的话出来后,虽然还是有人从鼻孔里哼哼,但至少已经没人再话了。
呼——
李青缓缓的呼了口气,然后凝了凝神,顿了片刻,他用最大的声音朗声吟诵道:
“望海潮。”
这三个字出来后,李青稍稍的顿了顿,留一些时间给别人。
望海潮?
什么望海潮?
谁要望海潮?
一时之间,大厅里的人全都一愣。
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了,这是词牌之名。
只是......
这名字怎么这么陌生?
怎么一儿印象也没有?
“你听过这个名字吗?”有人扭头,低声询问。
“没啊,从来没听过,你也没听过吗?”
“没有,我也没有听过。难道这是新出的词牌?”
“应该不是吧,这段时间好像没什么新的词牌啊?”
“那会不会是别的地方比较众的东西?”
“不知道了这就,哦,对了,江公子精通音律,他也许知道,我问问他?”
“江公子?你知道望海潮这个词牌吗?”
“不知。”
“啊?这......不会吧?江公子也不知,那......”
大厅里顿时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就像一万只蜜蜂一起飞舞一样。
虽然参加诗赛的只有二十多人,但参与讨论望海潮这个名字的,却有五十多人,很多人不会作诗写词,但关于诗词的一些知识却都了若指掌。
大家你问我我问你,都问你知道望海潮吗,但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竟然没有人知道。
难道这不是词牌的名字?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把目光重新投到了李青的身上。
但就在这时,站在最前方的周虹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哎呀,我明白了,子玉,你这是要现场创作一个新的词牌,是吧?”
李青了头,表示承认。
“哈哈哈哈,子玉,你了不起!你了不起!竟然现场创作词牌!就凭这一,我就不如你了!我就嘛,我也算精通音律,而且自跟着叔叔学习,也算见多识广,可是我竟然从没听过这望海潮之名,原来,这名字是子玉你现在才想出来的,哈哈哈哈,看来今天这场诗会,没有白来啊!”
周虹笑得十分灿烂。
但别的人就没这么灿烂了。
大家都呆住了!
大家都不会话了!
什么?
李青竟然要现场创作一个全新的词牌?
这?
我不是听错了吧?
这怎么可能啊?
词牌其实有像曲谱,但又不一样,这么吧,词牌其实有像万能曲谱,一首成功的词牌不但要好听,要容易传唱,而且还要方便诗词作者填词!
词牌大多是由乐府词曲蜕变而来,是经过一年又一年时间的检验和洗礼、是经过一位又一位的大家完善之后才慢慢形成的,一个能够流传的词牌、一个得到大家认可的词牌,很少能够一次形成。
这并不是没有直接由哪一位作者创作出来的词牌,只是相对而言少了很多,想要创作词牌可不容易,不是一般的不容易,是非常非常的不容易,这么吧,能够吟诗作词的人,几十万怎么也有的吧,但能够创作词牌的,可能也就一两百人。
而且,就算那些人能创作词牌,也基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作出来。
所以,李青现在竟然想要现场创作词牌并且现场写词,这——这——
大厅里的人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或者,大家已经被李青震得都不会有什么情绪了,都木了。
李青顿了一下,等大家都差不多回过神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朗声吟诵道:
望海潮—杭州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词并不长,李青纵然吟诵得很慢,但不一会儿还是就把这一首《望海潮》吟诵完了。
但大厅里很安静。
没有任何的声音,他吟诵完了好一会儿了,大厅里的人都还是一动不动,都呆呆的,如木头人一般。
大厅里的这些人已经不会话了,已经不会表达,心中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办了!
大家。
大家都有些傻了!
大家都被李青刚刚吟诵而出的这一首《望海潮》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