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侯爵的公馆在城东。路希安在知晓一切背景信息后从书桌前站起来, 并从衣柜里找出了用于装扮的衣物与配饰。
他在镜子前打扮了自,顺思考接下来的步骤问题——要说去艾斯特侯爵的公馆,是一定要去的。他如今所在的是艾斯特侯爵本人的梦境,任何与梦境相悖的变只要被他察觉到, 始作俑者都落得被梦境杀死、或者被弹出梦境的下场。
同时在梦境中, 艾斯特侯爵本人(也是傲慢之城城艾维斯)是无所不的, 具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路希安如今的法力也被这具希瑞尔的身体所限制。他可不是维德,以他的武力去硬碰硬地杀死艾斯特可不是什么。
路希安从租住的公寓小楼中出来。他穿着与眸色相似的墨绿色礼服, 身上余的饰品则是水晶与银饰。他原本想要叫一辆车, 谁知艾斯特侯爵的马车已经停在楼下的街道旁了。
这低调却奢华的马车在这条小街上可不多见, 即使这里已经是活水平中上的居民区。路希安微微抬起下颌,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余公寓中有住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略带些奇、八卦与忌惮地看着这辆马车。
他听见有路过的人小声向人询问这辆马车,他的声音很小,但足够传到路希安灵敏的耳朵里。中一人拉了拉那人的袖子、压抑着声音道:“那是大贵族的马车……”
“莱特温先。”侍者在马车前彬彬有礼道, “艾斯特大人命们来接送您。”
路希安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并上车。不知道怎的,他居然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种仿佛偷情的刺激感——所有人都强烈奇着、不敢看又忍不住从缝隙里看着、那俊秀又“前途无量”的青年每周总有几日坐上马车,向大贵族的家里驶去。
艾斯特公馆建在一片天然的湖泊上,因此显得更加雾气朦胧, 路希安远远地看见雾气里橙黄的光。相比起公馆, 面积更大的是花园,中分布着照明的路灯。他从车上下来,进入公馆。
公馆中正在举行酒, 来来往往皆是客人。可负责接待的却是艾斯特侯爵的朋友亚尔曼(另一个被希瑞尔怀疑者)。他看见路希安来了, 举杯对他笑笑道:“希瑞尔。”
路希安笑笑。他注到在场的女士与绅士们尽管已经熟悉了他的到来,不过还是有一些八卦的女士用羽毛扇遮着嘴、瞧着他。他于是道:“晚上,亚尔曼。你看见侯爵大人了么?”
“侯爵大人身体有些不舒服——你来得有些晚, 在你来之前半小时,他刚刚向们告退、回了房间。不过你不用担,享受这个夜晚。”亚尔曼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侍从给你拿点香槟来,或许接下来你可以再给讲讲你在海城听过的故事……”
亚尔曼的手停留在路希安的肩膀上,没有离开。路希安识到这个亚尔曼对希瑞尔或许也有些“朋友妻必可欺”的感觉。几百年前贵族们的活也同糜乱,除了正常的关系,他们也很爱从各种背德出轨的关系中寻求刺激。共享一个不错的情人对于贵族来说,是一种荣耀。
“是么?”路希安对他笑笑,接过手上的香槟。
他嘴上和亚尔曼应酬,里却想着艾斯特的事。艾斯特身体不舒服?
完成梦境的关键当然在梦境之的身上。路希安决定去看看他。他按照希瑞尔的性子,接待了这些人,甚至象征性地打探了一些关于潜藏的魔族的消息(尽管路希安已经知肚明那人是谁)。随后,他对管家道:“想见见侯爵大人。”
管家对他友善地抬了抬手,带着他上楼。
“管家先,侯爵大人身上发了什么?您知道么?”路希安说。
“侯爵从早上起犯了头疼的毛病。在那之后他喝了两杯白兰地,原本已经了些,到晚上又有些发热。”管家道,“不过侯爵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不用去叫医。”
“哦……”
路希安想起像艾斯特侯爵确实有“头疼”这个毛病的事。每次他头疼时都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让希瑞尔来替他揉揉……当然,结局总是固定的。希瑞尔在他侧为他细致地揉额角,柔声说,然后被拉着腰坐到了他的腿上。
之后发的事情自是糜丽香艳。
路希安:啧。
路希安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该怎么杀死艾斯特。在原作里,只要维德杀死艾斯特,这个梦境成功结束了。
可维德是战力bug,他不是。
说起来维德……维德现在变成谁了呢?
公馆二楼暖洋洋的,漂浮着香料燃烧的香气,温暖而朦胧。路希安在走进房间前自的外套脱了下来。他没有在二楼的客室看见艾斯特,只看见那幅“使得两人定情”的画。受难天使被挂在沙发后的墙壁上,紧蹙着眉头。
艾斯特侯爵的卧室在二楼深处。在抵达大门前,路希安听见里面有花瓶打碎的声音。他的手指在门上停了停,在声音消退之后,若无事地敲了敲门。
“进来。”许久之后,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路希安开门进去。室内光线昏暗,他看见艾斯特正坐在沙发上。艾斯特有着铂金的发丝与浅蓝的双眼。路希安坐到他身边,按人设问他:“大人,管家说您今天身体有不适。”
那一刻他感受到微微的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穿行过似的。艾斯特始终低着头没看他,这让他觉得有点儿古怪。他于是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您现在感觉……”
正在这时,他看见艾斯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那一下实在是太剧烈了,像是有两种东西正在这具身体里争斗、中一种识终于争取了导权似的。
路希安抖了一下——因为艾斯特握住了他的手腕。金发蓝眼的男子抬起头来看他,他文雅、温厚、稳重,眼里却带着一丝道不明的玩味。
“希瑞尔,你来了。”他低/喘了了两声,似乎还没从发热中缓过来。可他的手却颇具暗示性地沿着路希安的手腕往下滑,“今天你可真是光彩照人……”
“刚刚参加了你的宴。那瓶香槟真不错,可惜你没尝到。”路希安不着痕迹地自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替他按压太阳穴,艾斯特的体温可真烫,“你感觉些了么?需要留下来照顾你么?”
路希安当然希望艾斯特给出两种回答:第一种,他些了。于是路希安可以怡然自得地说自还有稿子没整理完,艾斯特大病初愈不要耽于一时享乐剧烈运动,然后回到自的公寓里。第二种,他还没。这路希安更不用在某些可发在情人之间的剧烈运动的问题了——虽然路希安不怎么照顾人,熬个东方人在探病时常做的粥或则鸡汤还是做得到的。
熬鸡汤三小时,送鸡汤一小时,之后已经是凌晨需要休息……这,他又可以混过去。
可他没想到的是艾斯特的表现极为古怪。
他没有看路希安,而是抬眼看向空气中的某处,像那里有一个人存在似的。接着,他勾起唇,味不明地对那个地方笑笑。
然后,他抓住路希安的两边手腕,让他坐到了自的身上。
路希安:??
“你现在还病着。”他有些愠怒而克制地(维持着希瑞尔的高岭之花形象)道,“想得先确认你的身体,除了今天们还有很多时间……”
“今天。”艾斯特压制他的反抗,嘴唇贴到他耳边道。
路希安:???
艾斯特和希瑞尔这两个月的情人身份显然让他们日常的活极为和谐,并无数次发了脖子以下事件以至于熟练。当艾斯特贴到他耳边时,路希安感觉气氛暧昧熟练到要滴水……这下当然让他很不满,他用力抵/抗着,却依旧被艾斯特一挽住腰抱起,丢到了床上。
“放开!”
路希安喊着,他用膝盖去顶。可艾斯特依旧压了下来。在他即将咬住他耳垂时,路希安突然看见艾斯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一下像是羊癫疯发作。路希安一瞬间怔住了,不知道自是该跑(如今的姿势也跑不掉)还是不该跑。最终路希安伸长手、用它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正准备它砸在艾斯特的脑袋上……
然后他看见艾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像是什么恶作剧得逞似的。接下来,这抹微笑很快像是用橡皮去擦一被抹除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怒的脸。拥有那冰冷被激怒神情的灵魂像是方才才掌握了这具身体似的,他咬着牙、眼底满是阴冷而深切的怒火……尽管这怒火,也是对着他自的身体。
路希安眨了眨眼,他手中的台灯还高高举在艾斯特的身上。
不过或许现在他不是艾斯特了,而是正在艾斯特的躯壳之内的维德。
路希安正琢磨着要不要继续砸下去——假装是失手。正,也可以报一下前段时间被维德翻来覆去的仇。可维德却冷哼了一声,他手指成拳、青筋突起,还压在他的身上。
路希安只道:“你冷静些,不要打,打你自。”
他的声音柔柔的,带着点儿不自知的诱惑:“别这么看着呀,刚才做出这件事的人可是你自的身体呢。”
“他是故的,这该死的……”维德沉声说着,冷笑道。
他如今还压在路希安的身上,在看向路希安时,他看见美人如今看着他的眼眸依旧是水波盈盈——如今在他的眼里,路希安依旧是路希安的模。
不怀的……小动物的模。
路希安故缩了缩,假装有些害怕地干巴巴道:“你有反应了。”
维德:……
“,可以用手帮你。”路希安故小声弱弱道,他缩着身体,还没忘记自之前在害怕维德。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在车厢里路希安那时的模。他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害怕和戒备……那种像是失去了家园、流浪并被虐待的小动物的模。
他路希安弄疼、弄怕了。
‘他之前在骗你。’维德听见自的冰冷的声音,‘你还要被他骗过么。’
不,维德想,不是被他骗。
或许不是骗或者不骗的问题……只是他始终不想看到路希安小翼翼、害怕流泪的模。
即使他知道他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