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琬瑱说宋则鸣因为是学生运动的组织者,所以巡捕房的人不但不给保释,连面都不让见。情况非常严峻。
南京方面也很关注这一次学的生运动。除非是周重霄出面了,否则宋则鸣恐怕要性命不保。
性命不保。梁娉低声念了一遍。这四个字跟一把刀似的,每一个字一刀,在她心上剜了一下。她睡不着,猛的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叫人推开了。周重霄背着光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军装,那一抹带着冷光的黄,晃得梁娉眼睛不由疼了一下。她翻身背对着他躺下。
听到他脱掉了靴子,又解开了皮带,他往盥洗室去。
梁娉紧握在身侧的两只手摊开来一看,掌心里都是汗。
想要见到宋则鸣,非周重霄不可了。但是周重霄是绝对不会帮她去见宋则鸣的。梁娉咬着指甲苦想,忽然听到盥洗室的门被人推着响了起来。
她忙的闭上眼睛。
床的半边坍塌了下去。
他没有靠过来,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空挡,梁娉睡衣外还罩着一层外衣,但也能隐隐感觉到他身上还未彻底消散的水汽。她的整个后背都是紧绷的。
等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他应该谁睡着了,梁娉转过身来,黑暗里两只眼睛直直朝着前方,盯住他隐约的身影。
咽了口唾沫,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碰了一下。没有动静。
她压着嗓音又喊:“周重霄?周重霄!”
还是没有反应。
他应该睡着了。
梁娉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进巡捕房,想要见宋则鸣,非拿到周重霄的手令不可。
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踮着脚尖在红绒地毯上往前,摸索着走。脚尖踢到一个貌似金属质感的东西,应该就是周重霄系在皮带上的钥匙。他的书房没有钥匙可进不去。
梁娉心里欢喜起来,弯腰闭着眼睛,以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和小心程度去摸那一串钥匙。
可她刚把钥匙抓到手掌心里,还不来不及欢喜,手腕叫人一下握住了。
灯光“啪”的亮了起来,刺眼得她一时之间无法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人丢到了床上。钥匙也在这个时候被人抢了过去。
“你!”
她想要起来,两只手叫人牢牢固定在床上。
梁娉便动起脚来:“放开我!”
“好让你继续当小偷?”
“我没有当小偷!我只是想帮你把乱丢的衣服捡起来!”
他不怒不笑,更加没有把她的狡辩当一回事儿,抓了丢在地上的皮带,把她的两只手绕起来,系到了床头边的柱子上。
梁娉急怒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
“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还是头一个!”
他拿了一把手铐过来,把她两只脚也给扣住了。
梁娉又羞又急,扭着身体直嚷嚷:“周重霄你疯了!你快放开我!我......”
他抓了一样东西过来往她嘴里塞住吵闹,关上电灯。
眼前立刻黑暗一片,梁娉又怕又急,又羞愧,她鼻子里发出微弱的反抗,可在黑暗里,回应她的除了他徐缓的呼吸,再没有别的。
她难受又难过,不停挣扎着,然而他不会搭理她,她转过眼睛去看他,他背对着她,像是早就已经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