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听他们说的俏脸一红,让云以烛转移了注意力,到了小檀的脸上,她今天已经红了好几次脸了,正好让云以烛用来调侃她。
“怎么又脸红了,小檀,是听到阿三了不好意思吗,说起来过了今天我就不能叫你小檀了,要叫你杨夫人。”
阿三只是他在临宵楼中的外号,毕竟他们出去做任务总不能用自己的真名,但是阿三的本姓却是姓杨的,单名一个平字,据说是他父母希望他平安的意思。
这会儿,坐在木轮椅上面,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晏昼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今天一大早起床就被几个汉子给围了起来,他现在的身体又没办法反抗,只能由着他们给自己换上了这身喜服,然后胸口绑上一朵大红花,就把他放上了木轮椅。
他也是在反应了许久之后,才弄明白云以烛竟然背着他偷偷的策划了他们的婚礼,然后用他绝对没有办法拒绝的方式让他娶了她。被抓来推轮椅的人还是玄羽,玄羽在听说今天晏昼和云以烛要成亲的时候,一向冷静的大脑还是当机了一秒。
在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还冷静的问了晏昼一句,要不要他帮忙制住这些村名,然后解决这场婚礼,但是被晏昼摇头拒绝了。
“算了,既然她费了这么多心,我要是还不识好歹,可能她真的会生气到永远也不想见我了。”
虽然他也是临到最后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却奇怪的没有觉得愤怒,反而心中却充满了满足感,谁说他不想娶云以烛,娶云以烛是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做梦都想,之前是被理智给压下了心中的渴望,可是现在云以烛把他的后路都堵死了。
他现在要么就是顺应着娶了云以烛,皆大欢喜,他们两个都高兴,要么就是拒绝去迎亲,然后云以烛会忍受村民异样的眼光和嘲弄,他怎么可能舍得她面对这些。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只剩下了一条,晏昼看着里正房子外面围了十几桌的人,看见他到了就连连不断的祝福,脸上挂上了喜悦的笑容,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娶吧,顺从他自己的心。
阿三心情才是最苦逼的,他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娶小檀了,一大早就醒了,收拾好算着时间就出了门,却在半路被玄临给拦了下来,非要找他把事情问个清楚,他好不容易给玄临解释了一番,玄临终于肯放他走了。
结果快要到里正家的时候,就听说楼主还没有到,他一个属下又不好意思抢在主子前面,只好心急如焚的等着晏昼。
他是提前就知道这一切的,但是晏昼却是临时被抓起来准备的,速度自然比他慢,等晏昼到的时候,阿三已经等了好半天了,谁知道晏昼路过他旁边的时候,还神色不明的打量了他一笑,成亲的喜悦都抵不住那一瞬间的惊恐,阿三想他今天的得意估计要用悲惨的未来来交换了。
屋内的云以烛这会儿知道晏昼是真的到了,心里顿时就安定了下来,但是想着两人只有一墙之隔,又忍不住的开始急躁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该穿嫁衣了,嫁衣在哪儿,快拿过来。”
屋里的几人看来明显着急了的模样,忍不住取笑她,“看看,这会儿知道新郎官来了倒是急起来了,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见新郎官呢,这才是一个新娘子该有的样子吗?她刚刚那个冷静的小模样,我还以为结婚的不是她呢。”
里正夫人又跟着笑了几句,然后拉着云以烛的手,让她冷静下来,然后说:“云丫头你急什么,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嫁了可就不能反悔了,让新郎官等等也是应该的。”
云以烛被她这么一说,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不再想着屋外的人,只端端的坐着,让周围的人给她和小檀上妆,梳发髻。小檀本来听见阿三到了也和云以烛一样心焦,但是看见自己小姐都被里正夫人教训了,自己也乖乖坐着不动了,特别省心。
小半个时辰过后,两人已经换好了喜服,只差头上的盖头还没有盖上,这时候外面的村民都等不及了,开始在外面大声叫喊,替新郎官催起了新娘子来。
韩木匠的妇人冲外面喊了一句:“来了来了,急什么啊。”然后慌慌忙忙的将两人的盖头给盖上,就拉开了门,和里正夫人一起,一人搀着一个,将人给扶了出去。
当然,这里不会出现像是话本里面的什么认错新娘的事,以为云以烛的喜服是哑嫂给的,而小檀身上的这是阿三去县城里值班的,两件根本就不一样。
阿三老远就看见小檀穿着自己亲自买的喜服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溢满出来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打马上前,将人给抢走,但是看到前面坐在轮椅上的晏昼,又默默把自己的这个想法收了回去。
晏昼有生之年,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给满了他意外和惊喜,他看到那道被扶出来,莲步轻移的红衣身影的时候,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畏惧,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害怕自己会死,但是现在他怕了,怕自己娶了她,却给不了自己应该给她的陪伴。
但是同时他的心里又是那么的满足,满足自己终于娶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他想就算他的时日无多,他也要在他有生之年的每一天都让她开心、快乐,也许老天会被他们的感情所打动,让他能够多陪他的小刺猬一段时间。
他微笑的看着被搀扶着逐渐靠近他的身影,,将周围探视的目光全部屏蔽在外,眼中只有那一人才能引起他的全部注意。
两位新娘子出现的那一刻,人群先是一静,陡然热闹了起来,不断有人叫喊着:“新娘子来喏。”
还有几名调皮的小孩子在两位新人逐渐接近的距离之间穿梭而过,嘴里唱着几句吉祥的顺口溜,让盖头下的云以烛脸上终于忍不住飞上两片红色,交叠的手指也微微的攥紧了几分,却不想被外头轮椅上的人看了个正着。
晏昼很少见她穿这般艳丽的颜色,因为云以烛不喜鲜艳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以浅色衣衫示人,记忆中只有皇宫那次自己准备的,还有一次逛街的时候,她穿了一身红色的纱衣,却比现在这一身要合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