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汌国这边,上上下下的各国使臣都待在城中,等着祭天大典的开始,而南临城里,也有一个少年,心切的等着自己的求亲结果。
闵紘可理解不到蒋明文这小少年的意思,他对这门亲事思虑再三,虽然觉得男方家的身份是低了点,但是看蒋明文的人却是不错的,学识也很出众,脑子活泛,将来前途应该差不了。
更加上蒋明文之前就为嫣然的病情奔波过,他当时也见过几次面,想必蒋明文也是那个时候对自家女儿上心的,有这么个将自己女儿挂在心上的人,想必以后嫁过去也不愁家庭和睦了,他自认为还挺满意蒋明文。
只是自从嫣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只要涉及到嫣然的事,怀国公夫妇已经习惯询问闵嫣然的意见,再做决定,更何况是涉及到她一辈子的大事。
所以怀国公思量了两天之后,还是和柳清眉一起,迈进了女儿的院子,将这件事提了一提。
闵嫣然见父亲和母亲携手同来,心中有些纳闷的问:“父亲和母亲今日怎么双双来了女儿的院子,而且还一脸严肃的样子,倒是让女儿有些紧张。”
柳清眉抓住闵嫣然的手,用拿着手帕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但是看着闵嫣然好奇的目光,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只眼也不眨的看着闵嫣然怀里的猫。
闵嫣然还以为母亲又想起了小花之前差点伤了她的事,只轻轻的将小花给放在了地上,任它在屋里的高低架子上跳着玩。
这下子柳清眉却不知道将眼放在哪里,只四下环顾着看,只是平白想起嫣然病重的那一日,蒋家大公子抱着小花回来的时候,她眼神黯然,想着这合该是老天爷给的缘分,不然为什么偏偏是蒋明文捡到了那只猫。
倒是闵紘没有她这么别扭,看自家夫人既然说不出口,便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我和你母亲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虽然说婚姻大事都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和你母亲想到这毕竟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所以还是想来和你商量商量。”
闵嫣然却是还不知道有人上门提亲之事,听闵紘这么一说,当即红了脸,有些害羞的说:“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女儿心里总盼着能够在爹娘面前,承欢膝下一辈子的。”
由闵紘开了头,这接下去的话也就不难说了,柳清眉听完闵嫣然这不着调的话,佯装沉了脸色,又拍了一下她的手说:“胡说,哪有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的,难不成你想缴了头发,去城外庵里做尼姑么。”
闵紘斥道:“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做不做尼姑的,我女儿是肯定能嫁个如意夫君的。”说完柳清眉,闵紘又转头看着闵嫣然说:“爹这也不是空口白话的问你,只是前两日有人上门提亲,所以为父这才厚着脸皮想来问你这一句。”
闵嫣然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有些发白,她现下心中已经有人,怎么能够答应其他人的求亲,便看着闵紘,言辞恳切道:“女儿还不想嫁人,女儿好不容易得到爹娘的关怀,恨不能在家里多留几年,怎么能现在这个时候就嫁了呢。”
柳清眉和闵紘听了这话也是难受,毕竟之前是他们被庶女懵逼,对嫣然虽然好,但也算不上是尽心,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更是涌上了浓浓的不舍。柳清眉干脆转头看着闵紘道:“要不……”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闵紘就轻声对她打断道:“不行。”想想嫣然马上也要十七岁了,现在定下亲事,出嫁的时候都要十八了,要是不定下,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想着他就转头对嫣然笑道:“嫣然何妨听听为父说的是谁,再做决定不迟?”
闵嫣然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头,同意父亲将求亲之人的情况说与她听。
闵紘便道:“那求亲之人是工部侍郎蒋逸蒋大人之子,蒋明文,就是之前捡了你的小花的那个少年。他自言早就钟情于你,但觉得自己身份配不上,就努力了一把,今年科举得了个探花,这才敢来为父面前提亲的。”
说着他就捋了捋胡子,自觉蒋明文还算是颇为识趣,知道自己以前的白身配不上嫣然,知道发愤图强。
闵嫣然倒是没有想到是他,听见父亲这么说当即脑中惊呼了一句:“是他!”同时心脏还在不规则的跳动,她前两日去街上看见蒋明文游街的风采,当时还在想蒋明文一定看不上她这个病秧子,哪成想最后这个人竟然是要向自己求亲。
闵紘见自己女儿没有反应,以为是心里还有不怨,觉得自己是将她低嫁的,便向她分析嫁给蒋明文的好处,丝毫没有意识到原本他之前也不怎么满足蒋明文的身份的。
等他费尽唾沫给闵嫣然说了这些话,然后等着她回应时,闵嫣然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转了出来,然后低头轻声道:“女儿相信爹和娘的眼光,但凭爹娘做主。”
闵紘听了她的回答,表情一愣,这是……答应了?
等闵嫣然答应了之后,闵紘反而又有些不乐意了,想到要将宝贝女儿嫁给蒋明文,就害怕她受欺负。
第二日下朝的时候,晏策就留下了闵紘,跟他打听蒋明文求亲的事。
他端坐在御案后,笑着问闵紘:“朕听说今年的探花郎特地叫了父亲去怀国公府上求亲,不知道怀国公是个什么看法?”
闵紘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引起了皇上的关心,顿时惶恐道:“不过就是府中的私事,怎敢劳烦皇上过问。”
晏策笑着摆摆手说:“无事,朕只是听下面的人说,探花好似早就倾心怀国公大小姐,朕想着若是怀国公也同意,朕也不妨下道圣旨,成此好良缘,也算是沾沾喜气。”
闵紘嘴巴张张合合的,就是不开口,晏策知道这老匹夫在想什么,也不妨直说:“朕知道怀国公在想什么,不过是嫌弃蒋家大公子身份才薄,但是据朕所知,令千金自小体弱,能够的一个真心爱慕的人,才是最为困难的事,况且朕觉得,依那蒋大公子的学识,将来成就自然是不会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