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胤容在还没当上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默默筹划着很多东西,比如说在朝堂上找到效忠他的人,而这些时候西汌帝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反对,因为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皇位迟早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有些他自己得用的人手也是应该的。
但是西胤容联系的人并不是只有西戎烨知道的那些,还包括一些表面忠心西戎烨,实则已经被西胤容和苏蝉衣收买了的一部分大臣,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苏蝉衣才能察觉到西戎烨在调查她的事情,从而先下手为强。
而其中西胤容就拉拢过狄虎,头几次的试探自然是被狄虎拒绝了,西胤容不死心,有一次就明着威胁了狄虎一番。
可是他却不知道狄虎和他父皇竟然关系好到知无不言的地步,他头一天向狄虎表明要拉拢他的心思,第二天父皇就叫了他去,十分不悦的警告了他一番,让他把爪子收着点。
之后西胤容做事就更加低调了起来,也再没有对狄虎表达过什么亲近之意,只是心中对他的芥蒂却是牢牢深种了。
西胤容脑中闪过这些东西不过只是过了片刻的功夫,等它他回过神来,狄虎依旧还跪在地上,语气镇重道:“臣对和亲之事,没有看法。”
狄虎知道自己和西胤容结过梁子,所以这件事求西胤容根本就没用,他压根就没想到朝局之事会变得这么快,但是现在的事实容不得他不低头。
听到狄虎这个回答,西胤容咄咄逼人的语气突然收了起来,笑道:“没有看法就好,朕还以为大将军是对朕的决定不满,或者……是狄小姐不想嫁呢,嗯?”
这笑,狄虎怎么听起来都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西汌换了新皇的事情传的飞快,毕竟对于老百姓而言,他们是换了一个衣食父母,西胤容总要让老百姓们知道,他们以后这个衣食父母到底是谁,所以早上圣旨宣布了之后,不到午时,这件事已经传的大半个西汌城都知道了。
这其中包括晏昼、云以烛,以及被云以烛使计拖了出来,逛了大半天,却根本没有发现多少新的草药,想生气还迫于晏昼的淫威不敢生气的玄临。
三人不过就是随意找了一个餐馆吃饭,结果就从听见附近的几桌都在说这个,而且大多数的人都对太子坐上皇位表示支持,从这里面就可以看出来,西胤容平时也没少花时间在民意上。
玄临依旧是没事就摆弄着他腰间的药囊,听了周围的话,轻嗤道:“我说他怎么把我们扔别苑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原来是急着要去做皇帝了。”
“他答应过的解药迟迟没有拿过来,我已经有些怀疑他说的解药的真实性了,他估计要被雷劈了,你放心。”云以烛这会儿还有心情跟他们开玩笑,看来是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
说是这么说,云以烛自己表面也非常轻松,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倍增的压力,主要就是因为西胤容登上皇位,因为云以烛原本打算的是,如果西胤容拿不出解药,或者给的解药不能解晏昼的幻蛊,那她就夜探皇宫,找那个老皇帝聊一聊。
现在西胤容突然当了皇帝,说实话,云以烛不太相信一个健康的人,会突然就病的这么严重,所以她基本就能猜到西胤容这个皇位绝对不像现在这些人传的,说什么是太上皇主动禅位的。
原本的皇帝现在更可能是生死未卜的,如果死了,晏昼的幻蛊只能寄希望于西胤容手中的解药,若是还活着,那肯定是被严加看守起来的,晏昼就还有第二个机会。
西胤容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解药拿出来,云以烛几人都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查查原本的西汌帝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玄临看了云以烛一眼,十分嫌弃的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给我讲一个好笑的?”云以烛鄙视的看着玄临,嫌弃他只会说不会做,玄临果断的闭上嘴。
晏昼从听到西胤容成为西汌的新帝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还在凝神听着周围人的讨论话题,希望能听到其它,他关心的事,然而那些人只在讲新帝没当上皇帝之前怎么怎么样,以后会怎么怎么样这些没有营养的事。
他抿住唇,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悦了起来。
然后他们叫的菜就被端了上来,云以烛尝了一口,还是没忍住喝了一大口茶,真的是齁到她了,她就搞不懂为什么西汌人做菜喜欢放这么多盐,简直不能下咽,还有她明明跟店家说了,让少放一点盐,结果还是这么咸。
云以烛苦哈哈的看着玄临,发现他也是在吃了一口菜之后,猛地捂住嘴,然后灌了一大口水下去,就觉得自己嘴里好像也就没那么咸了。
昨天他们在别苑吃到别苑原本的厨师做的饭菜,只尝了一口,所有的饭菜都打回去重做了,要求是:少放盐。
今天本来以为提前告诉了店家少放点盐之后,这些菜应该还能入口的,现在嘛……勉勉强强加上水,还能吃吧。
不过当她和玄临再看见面色如常的吃着饭菜的晏昼,才发现了晏昼的不对劲,因为昨天在别苑吃着饭菜太咸,让打回去重新做的就是晏昼。
云以烛从她觉得最咸的菜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晏昼的碗里,晏昼有些意外的看了云以烛一眼,然后心情颇为愉悦的将她夹的菜吃到嘴里,然后就听她问了一句:“咸吗?”
晏昼这才感受到嘴里的咸意,和大脑传来的迫切想要喝水的想法,可是想到这是他的小刺猬给他夹的菜,晏昼就顶着云以烛“殷切”的视线,面不改色的回答了一句:“还好。”
心想自己这样顾及她的想法,连这么咸的菜都吃下去了,想必她应该会很高兴吧,为了讨心上人欢喜,吃点咸菜算什么。
而云以烛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晏昼道:“看来西汌人的血统天生挺能适应咸味,昨天你都还说咸的,今天竟然就变成还好了,估计明天你就会说这里的菜好吃了。”
她的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晏昼这才明白,云以烛刚刚并不是单纯的想给自己夹菜,他无奈的笑了笑,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是走神了,他其实也觉得这个菜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