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宋武的眼神准备移到黎炎身上之前,他就拱手向宋武行礼。宋武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看地上被钉在地上,还没取下来的铜钱,“看来你的箭术日益精进啊,不错不错。”
“多谢将军夸奖。”黎炎又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云以烛,“答应大人的比试我已经做到了,不知道大人答应我的事何时兑现?”
宋武惊讶的看着他,这黎炎不仅和睿王比射箭赢了他,竟然事先还用这个比试换了一个承诺?胆子不小啊。
云以烛看了看晏昼和宋武,然后笑着对黎炎道:“现在就可以,你跟我来吧。”说完和晏昼摆摆手,然后朝宋武点头,朝校场的一边走去。
“云丞相生了个好女儿。”宋武目视云以烛挺立的背影,微微感叹的说道。
晏昼倒是微微挑眉,笑道:“看来宋将军是猜出来了,倒是快。”他以为宋武要到他们离开之后才能反应过来呢。
宋武鼓了鼓眼睛,对睿王之前的恶趣味表示很无语。
晏昼倒是没有跟着云以烛去,而是和宋武回了他的营帐,既然来了这儿,他自然是要代皇兄了解一下现在边关的现状,而且皇兄给他的兵符也是在宋武这里用的,为了防止意外,他还要好好和宋武商量一下。
校场一边,云以烛跟黎炎讲了黎江是怎么从江州被人贩子抓了,然后中途又是怎么逃出来被她救了的事,这一连串的曲折离奇让黎炎听了直皱眉,黎江才只有十岁,竟然经历的这么多,是他的责任。
云以烛看他这样子,开口道:“行了,别自责了,又不是你的责任,是那群人贩子的错。”
黎炎抬眼看了她一眼,本想说点什么,又顿了顿,然后点点头道:“你能再跟我说说黎江之后的事吗?”他本来想说你不懂,不懂为人父母对自己孩子的担心,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进去。
“之后啊,他习了字,正在和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学武功……上一次在街上看见一个卖小木弓的小贩,他心情就很低落,我当时就问他怎么了,谁知道他跟我说他想爹了。”云以烛说道这里,又看了黎炎一眼。
黎炎心情也很难过,因为他儿子想爹了,他却不能在儿子身边,只能在这军营里一日日的练箭,一日日的思念以前带着黎江上山打猎的日子。
“不过他知道你现在在军营里,所以不能回去看他,他没有怪你,你放心吧。”
“我知道他不会怪我,黎江一直都很懂事,”听云以烛说了这么久,黎炎也微微的感叹说:“他娘走的很早,他小的时候,我去打猎不方便带着他,他就会坐在门口乖乖的等我回家,等他稍微大一些了,就让我带着他一起去打猎,帮我提猎物。
他一直都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十分懂事,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所以当初知道黎江失踪之后,我才会慌了神,当时江州又刚好在征兵,那个登记的人将当兵说的冠冕堂皇,说有了权力很多事都可以做了,我当时一慌神就报名了。后来才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蠢”
黎炎苦笑了一下,来了军营更多的是每日消磨他耐性的训练,而不是像他想象中的可以经过打仗立功,然后很快就可以升官了。
云以烛也知道黎炎现在估计是想离开去找黎江,但是也走不了了,毕竟要是上面不允许,他这个就算是逃兵,就算她有办法可以让黎炎离开,但是晏昼肯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她安慰黎炎道:“你放心,你总有机会可以见到黎江的。”
同时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虽然黎炎不能离开军营,但是黎江可以过来看他啊,等这一次从西汌回来,她就带黎江来见黎炎,不过这个话她并没有在黎炎面前说。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她也不能多呆,云以烛便起身朝黎炎道:“好了,我在这儿也不能多呆了,还要和我朋友在天黑之前赶回铁门关呢,有缘再见吧。”
“谢谢你,”云以烛刚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黎炎很真诚的说了一句,“要不是你,黎江现在也不可能活得这么好,还未请问使者的姓名,到时候我去南临城的时,便去拜访使者。”
“你若是真的要找我,就去工部侍郎蒋家,告诉他家的大公子蒋明文,说你找云澈,他自然会带你来见我。”她偏头冲黎炎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校场,将这块地方留给黎炎,而她则是去刚会儿的将军军帐去找晏昼。
等她找到宋武的军帐的时候,晏昼已经和宋武谈完事,正坐在里面等她,而宋武却是不见人影了。看见寻来的云以烛,他微微勾唇一笑,问道:“跟黎炎说完了?”
“说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该天黑了。”云以烛靠在军帐的门口,双手环抱在腰间,嘴上吊着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野草,这幅样子倒不像一个官家小姐,而像是一个江湖中的女侠,不,应该是少侠。
“嗯,我们是该回去了。”晏昼起身走到她旁边,然后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将她嘴里的草给拿了下来,随手给扔到了一边,然后才嘴角噙着笑接着走了出去。
云以烛面容一阵扭曲,然后跟上晏昼,在他身后冲他喊道:“晏昼,你干嘛把我的草给我拿了,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帅气吗?就像是一个风流不羁的江湖侠客一样。”
“侠客倒是不像,像一个长得白净的小流氓。”晏昼在前方传来一阵笑声,让云以烛面容一黑,然后跑上去踢了晏昼的小腿一下。
“叫你说我是小流氓,叫你取笑我。”
晏昼纵容的看着她,脚下也只是装模作样的躲闪了几下,然后又取笑道:“现在倒是不像小流氓了,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
军营的士兵们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那两个一路笑一路闹的,据说是从南临城来的使者。
明明这是两个男人,为什么他们会觉得那两个人的氛围十分融洽,让他们有种被闪瞎眼了的感觉,难道是军营里体会到的兄弟情谊还不够多?
有一个小兵试探性的也踢了一下身边的兄弟,然后就听对方“嗷”的叫了一声,捂着腿愤怒道:“你疯了吧,那么大劲踢我干嘛?”
看来朋友和朋友之间,还是很有差距的,那个踢人的小兵如是总结道。而他身边的那个人,成为了这个结论的无辜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