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昼看着面前为自己挂心的四人,心中思绪万千,想到母后和玄临辛苦钻研医术十几年;想到之前因为幻蛊一直不敢接受云以烛的爱意,差点错过了她;想到皇兄为了他,愿意娶一个敌国的女人为皇后。
这辈子因为幻蛊,他有太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既然这一次有机会解除幻蛊,他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眼见着晏昼点头,云以烛暗暗松了一会气,收回自己打算将晏昼绑去西汌的想法。
晏策心情复杂,一边担心西胤容叫晏昼去了西汌不过是个陷阱罢了,另一边又希望晏昼真的可以在西汌将幻蛊的蛊毒给解掉。
秦素沉默了片刻,语气沉重的说:“既然你决定去西汌,那母后也不拦着你,只希望你万事小心,不要中了西胤容那小人的诡计。”
晏昼是西汌的皇子,又是前皇后的儿子,怎么看都是西胤容登上西汌帝位的一个威胁,他作为西汌的太子,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就说要将幻蛊的解药交出来,只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为了晏昼的幻蛊,就算有危险,他们也要去。
这个决定很快就被晏策派人通知了西胤容,他们可以不收回圣旨,也就是说,晏策会依约娶狄思瑜做皇后,晏昼也会跟西胤容回西汌国拿解药。
却说西胤容回到他们住的地方之后,将带回来的圣旨交给狄思瑜,冷笑着对她说:“别说我对你不好,我可是给你要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回来,以后你在这南临国,将是第二尊贵的女人。”
说着突然伸手,食指和拇指用力掐着刚看完圣旨的狄思瑜的脸,脸上充满深意道:“要是你聪明一点、努力一点,说不定就是这南临最尊贵的女人了。”
在他看来,要不是因为自己,狄思瑜绝对不可能拿到这个皇后之位,她应该感谢他才对。
没想到狄思瑜看了圣旨之后,一双美目盛满了怒火的盯着西胤容,她狠狠的抓住西胤容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然后抬起左手狠狠的对着西胤容的脸,挥了一巴掌过去。
“你做什么?你疯了。”在那巴掌落到自己脸上之前,狄思瑜的手就被西胤容抓住,他冰冷着脸,语带怒火道:“怎么,当上南临皇后你还不高兴了?那你当初答应来南临和亲做什么,难道你以为这就是来南临玩玩,然后就可以回去的吗?”
狄思瑜愤怒的对西胤容吼道:“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成为南临国的皇后。”南临帝本来就不喜欢她,她本来以为只要安安分分的过完这段时间,不要引起南临帝的注意,就可以回西汌了。
谁知道西胤容做了什么,竟然会让南临皇帝封她为皇后,她可是一个西汌人,南临皇帝的脑子是被纸糊住了吗?这个时候,狄思瑜连晏策都埋怨上了,觉得他十分无能,要不怎么会同意西胤容的要求。
“行了,你闹够了没有。”西胤容抓着狄思瑜的手,将她狠狠的摔了出去,狄思瑜差点摔倒在地,之后更加愤恨的看着他。
“闹够了就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在这件事上,你没有反驳的权利,从你答应来南临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做好有这个后果的心理准备。”西胤容语气十分无情的对狄思瑜呵斥道。
狄思瑜握着她被西胤容抓疼的手腕,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化成实质,成为一柄长剑狠狠的刺中西胤容一样。
她伸手将大厅里所有能够看见的地方全部掀翻在地,尖叫道:“西胤容你死心吧,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嫁给南临帝的。”说完就跑出了大厅。
“子明,给我看着她,不准她跑出去,我要狄思瑜完好无损的嫁给南临帝。”西胤容周围没有任何人,要是有人看到,估计还以为他是在和空气说话,但是西胤容身后却传来隐隐回应。
西胤容用手指擦掉脸上的血渍,流血的地上是一道很细,却有些深的口子。刚刚狄思瑜将那些茶杯推在地上的时候,地上的一个碎瓷片溅了起来,划在西胤容的脸上。
要是狄思瑜看见了,指不定会怎样的大快人心,说西胤容活该。
不过这会儿的她,却坐在自己房间的床边,抱着枕头哭的十分伤心,她这辈子都没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西胤容竟然不顾她的意愿就想要把她嫁出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她用手紧紧的拽着枕头的布,哽咽的声音小声的说道:“爹、娘,思瑜想你们了,思瑜想回家。”离开家这么久,她才知道,只有她爹娘对她最好。
窗外停歇在树枝上的鸟儿偏了偏头,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屋内哭得伤心的女子,嘴里发出清丽的叫声,自在的不懂得人的悲伤。
西胤容一个人回到房间,处理脸上的伤口,刚放下药瓶,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他沉声问:“谁?”
就听门外回应道:“主子,是我,子君。”
“进来。”西胤容放好药瓶,走回桌边坐下,对进门的人问道:“是西汌发生了什么事?”
子君低头,语气平缓道:“娘娘问主子,何时起身回西汌,之前和主子商量的事,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西胤容正不紧不慢的轻敲着桌面,此刻听了子君的话,手下的动作一顿,然后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看来之前布下的暗手,现在可以收网了。
“知道了,给母后传信,就说我会尽快回去的。”回去将洒下的网收回来,将事情都做一个了结,西胤容唇边浮现出一个笑容,因为在他看来,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云以烛要和晏昼去西汌,云非亦作为她爹,肯定是要知道的,秦素原本是想让晏策直接下一个圣旨,这样云非亦也就不能让自己女儿抗旨不遵,但是被云以烛拒绝了,因为她觉得这件事,还是由她亲自去说比较好。
所以这一天等云以烛下了早朝之后,意外的发现,云以烛很乖巧的在大门口迎接他,然后他走到哪儿都跟着,给他沏茶倒水捏背,云非亦就知道,自家宝贝女儿有什么事要求他,他压下心中的疑问,享受的理所应当。
临近午时的时候,云以烛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便说要和云非亦一起吃午膳,云非亦放下手中的事,顺从的跟着自家宝贝丫头走,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