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恭敬的向孟晚慈回答:“皇上的心思,哪是奴才能揣摩得到的,想必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孟晚慈咬牙,暗道老狐狸。可也没有办法,赵全丝毫不透露,她也只能见机行事,只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到了皇上寝宫门外,孟晚慈将采荷留在了门口,自己一个人迈步进了房间。一进屋便感觉到一股子冷意,这屋里竟没有预备火盆和暖炉,感觉比屋外更冷,晏策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进门的孟晚慈。
“陛下,这屋里这么冷,怎么不让人准备些取暖的东西呢?”孟晚慈十分体贴的问道,眼中的关切十分明显,然后她又朝门外大喊,“来人啊,皇上这几日身体本来就不妥,你们竟是这样照顾皇上的吗”
“皇后不用责怪他们了,是朕让他们把东西撤下去的,这屋子再冷也比不过心冷。”晏策阻止孟晚慈的动作,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或许是屋里太冷,嘴唇也泛着乌青色。
孟晚慈心中咯噔一声,“皇上这是何意,有什么东西能让皇上心冷?可说出来让慈儿为你分担一二。”
晏策心中苦涩,就是她的这份端庄得体,这份温婉体贴,当初让他跟中了毒似的将一颗心放在了她身上,可是她喜欢的一直都不是自己,就算是她现在是自己的皇后,可心里装着的也还是他的弟弟。
“皇上?”察觉到晏策失神,孟晚慈走近他身边,只看清晏策嘲弄的一笑,转瞬即逝。
“无事,只是想起了边境百姓,近日传信说西汌又派兵扰我边境,心中有些担心罢了,不妨事。”晏策朝孟晚慈笑笑,恢复到平日那个仁厚宽和的态度。
孟晚慈听他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才放松,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皇上发现了什么事,特地来试探她的。
“皇上担心百姓是没有错,可也不能冻坏了自己的身体,毕竟整个南临的百姓都要靠陛下操心呢。”孟晚慈柔声劝慰,然后还是冲门口吩咐取了火盆和暖炉过来。
这回晏策没有阻止。
她接过暖炉,将它放到晏策的手中,引得晏策勾唇一笑,“皇后说的是。朕无非就是心中郁结,才突然让赵全叫了皇后过来,希望皇后不要生朕的气。有了皇后的陪伴,朕心中也舒服很多。”
“陛下说笑了,我怎么会生陛下的气呢。当初陛下生了睿王的气,不也是我陪着陛下么。”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孟晚慈心里十分着急,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孟晚慈这句话到是真的勾起了晏策的回忆,当初他因为棋艺不精,经常生晏昼的闷气,孟晚慈就会来安慰他,其实他后来才想明白,她不过是不想他生晏昼的气而让晏昼难过罢了。
门口,采荷在赵全偶尔扫过来的目光中,将头埋的更低,生怕被发现什么端倪。
“采荷,你这衣服怎么穿的这么厚?”赵全一直在打量采荷,终于发现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这采荷今天穿的太多了,整个人比往日都鼓起来一圈,怪不得他觉得不对劲。
“回全公公,今日天气实在是有些冷,采荷受不住,所以多穿了点。”赵全是皇上的心腹太监,采荷不敢对他不恭敬,更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
赵全确是觉得十分奇怪,这几日的天气已经逐渐回暖了,远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冷,那时候也不见得这丫头穿的这么厚。不过采荷既然这么回答了,赵全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也就没有再问。
晏策的脸色在逐渐温暖起来的房间里,也没有开始那么苍白,甚至带着丝红润,孟晚慈在旁边安静的陪着他,时不时说两句话。
晏策渐渐放下心来,他想着孟晚慈应该是已经放弃了计划,可孟晚慈却突然扶额低声说头疼。
“皇后,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头疼?”晏策心下存疑,但还是急切的询问道。
孟晚慈暗暗担心着时间快来不及了,索性装病,尽快脱身为好。
“陛下,臣妾没事,这几日总是会觉得头疼,臣妾回宫休息一会就好了,恐怕不能再陪着陛下了。”
晏策尝试劝说她留在他的寝宫休息一会,可孟晚慈坚持回坤德殿,说不能打扰皇上休息,晏昼竟也没有强逼她,让她离开了。
孟晚慈离开之后,晏策透过门看向高悬在空中的那轮弯月,低声道:“该走的总是留不住。”
“赵全,替朕更衣,随朕走上一遭。”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赵全弓着身子,看着早早的就摆在一旁的便服,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摆在这儿的。
晏策只淡淡斜了他一眼道:“随朕去便是。”
赵全暗暗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暗暗骂道:你这张臭嘴。
却说孟晚慈离开晏策这里之后,便带着采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藏好,然后脚步快速的朝宫门赶去,一路上借着皇上的令牌,没人任何阻拦。
出了皇宫他们便感到事先和那伙西汌人约好的地点,准备将那名身形与孟忠和相似的死士接走,好和孟忠和进行交换。
“动作怎么这么慢,误了时辰人就救不出来了。”一名瘦小身形的男子看着急匆匆赶到的孟晚慈和采荷,语气十分不悦。他是西汌人,才不管什么南临皇后。
采荷主动的站到孟晚慈身前,朝他们解释,“宫中发生了点急事,耽搁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孟晚慈看向暗处那道身影,要不是提前知道那是一名死士,她恐怕也会以为那是她的父亲,身形实在是太像了。那人从暗处走出来,身上竟然已经换上了和孟晚慈她们一样的太监衣服。
虽然被提前告知什么都不用准备,只需要带着令牌就好,孟晚慈还是为这伙西汌人的手段感到心惊,他们竟然在皇宫里也有人。
“你,跟着我们,让你的丫鬟带着人去把孟忠和给换出来。”那个瘦小男子指着云以烛,直接下命令道。
孟晚慈皱眉,“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说好的……”
“跟你说好的不是我,现在,一切听我的吩咐,只要能顺利救出人就行了。”瘦小男子一脸不爽的打断孟晚慈的话,理都不理她一脸难看的表情,直接把手中的一把钥匙抛给采荷,叮嘱道:“这是孟忠和牢房的钥匙,记住不要让人发现,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