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像话了!派些小将就算了,甚至连主将亲卫都派了上去,这不是送死吗?”
“是啊,统领究竟怎么想的,我们先锋军又不是没有人了,丘将军不也在这里吗?为何不派他上场!”
“我等为啸虎军先锋,自当奋勇向前,可是也不是这样白白送掉性命的吧!统领是怎么想得,真拿我们当炮灰呢?”
“我看啊,是那丘陵怕死,见对面金国将领悍勇,迟迟拖着不敢出来!”
“你说什么呢!再敢说丘将军的坏话试试!”
“试试就试试,怎么了,不就是丘陵的贴身护卫嘛,了不起是怎么滴?”
又是入夜,将军再次鸣金收兵,啸虎军中众军士席地而坐,养精蓄锐。
原本应该是安静休息,做好明日再战的准备,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忿出声,起初仅仅是几名军士在小声议论,逐渐地就演变成了口角,甚至打了起来。
“干什么呢!堂堂啸虎军士,军纪呢!”
一名大将见这边在争吵,便走了过来何斥,众人看仔细竟就是那丘陵丘将军。
“丘将军!我!”
丘陵的亲卫想要向他诉苦,丘陵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也没有让他说下去。
“阵前挑战之事,统领大人自有计较,不用你们在此费心,安生休息,明日好上阵杀敌!”
丘陵作为啸虎军二把手,军中之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日连番让小将出马,连连送死,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这些小将,有哪个不是他和卢统领一起选拔上来的呢!
有哪个不是曾在自己等人身边侍奉,对他们细心教导,期待他们能独当一面,早日接自己的班!
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也为他们不值。
“怕不是,某些将军怕死,不敢挡在人前,只会推脱吧!”
那名先前出声的军士显然是个刺头,平常时间可以忍一忍,因为早已习惯了,可是如今,却是有些忍不了了,显然,卢弘阳的这一系列做法,确实让众军士不满了。
“你再说一遍!”
丘陵亲卫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将军的坏话,又气冲冲地想要找那人打架。
“住手!”
丘陵正想再次阻止,卢弘阳的却是从一旁走了出来。
“统领大人!”
众人赶忙行礼。
众人闹虽闹,但对卢弘阳的不满也存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一是卢弘阳本就在这只先锋军中威信很高,二是卢弘阳是以军纪严明出了名的,如今众人显然是违反了军纪!
“军中喧哗,闹事,更是对长官不敬,军纪何在?”
果然,卢弘阳便是对着众人劈头盖脸地一顿训。
“统领大人,我等违反军纪确实应当受罚,只是我等心中有疑问,却是宁可违反军纪,也要说出来。”
那名刺头显然也是心中郁闷难平,不吐不快了。
卢弘阳看了那名军士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一眼,显然,这些军士眼中都是透露着疑惑和对自己的质疑。
转过头了再次望向那名军士。
“你叫什么名字?”
“禀统领,下官楚船长,长短的长!是军中十夫卫!”
“十夫卫,算不上什么大官,却也是手下领兵的将士,那我问你,若是军中有令,命你带你的手下抵挡千军,你当如何做?”
“抵挡千军?自当誓死不屈,奋勇杀敌,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一个!即使以十人之众,也要冲杀在前!”军士傲然地说道,显然这是一位悍不畏死的好军士!
“莽夫!以一当百,不要说杀人,连人家手指头都碰不着就得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穆亲卫,你来说!”
“若在下带十人,便寻一处地势狭窄之山脉,架弩机十架,搏杀他一半兵马!”那位丘陵的亲卫老老实实地讲道。
“好,有些谋略,可还是欠缺了考虑,军中之令命你守住这千名敌军,哪怕弩机搏杀也仅仅阻挡半日,即使搏杀掉一半,可还是有五百敌军只用什么半日便通过了你们的镇守之地!你们又当如何?”
众军士沉默,却是想着统领大人这个问题的解决之法,十人之众,对抗千军本就是无解之局,想得再多,充其量也不过是多杀他几个人,可始终不可能以十人之众杀掉千军。
“丘陵,你来说,该如何做!”
卢弘阳也不等众军士继续冥思苦想,便是点到丘陵回答。
丘陵沉默半晌,心下犹豫,可还是说了出来。
“我会用十人,阵前挑战,一人周旋三时,两人便可拖得一日,十人,可过五日!五日之后待得后军支援,便可绞杀千军!”
十人在阵前挑战,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十人都不成军,千军之势,挥手可破之,敌人又不傻,为何会接受阵前挑战,况且还连拖五日,简直天方夜谭。
可是结合如今的情势,却又十分合理。
金国将领好战,蛮族将领更甚,阵前挑战,自当不惧。
将领之间层次高,两方对战自然用时较短,因此啸虎军才需十数人换得一日,换做普通军士,两人对战,三时才分胜负极为正常,一日正常适合作战的时间仅有六时,两人也刚好够过一日。
如此,换得五日,援军到来,似乎合情又合理!
听得丘陵的说法,众军士眉头一皱,这是在说如今咱们这支先锋军遭遇了不可匹敌的对手,逼得自己等人要用将士的性命来争取后援的时间?
可是啸虎军纵横四海,眼前也不过是五万金国弱兵,又有何可以让啸虎军惧怕的?
想通所有,众军士将不解的目光纷纷望向了卢弘阳。
卢弘阳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如今再不公开是不可能了,若是今日再不说,到时候明日大战伊始,啸虎军突然见到蛮族骑兵,怕是直接军心溃散,仗打不起来,自己就先散了!
“你等去召集全军,我会在军将台上,跟所有啸虎军士说个明白!”
卢弘阳显然是要在所有啸虎军先锋军军士面前坦言如今的情势了,最多明日,阵前挑战的拖延之计便可能被戳破,明日便是决战,最起码要让这些啸虎军士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