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忽然不懂了。
董事长之前明明是亲口说的，继续打压顾辰，卡断他的一切资源是厉总的意思。
厉予哲之前也口头转述了，说撤掉顾辰经纪人也是厉总吩咐的。
两件事和在一起看，那不就等于——厉总讨厌顾辰？
既然讨厌，怎么这会儿又替那小子来质问起他来了？
张总鼻子一酸，委屈又悲戚：
“厉总，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自从您让安迪解绑顾辰后，公司里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经纪人带他。”
“他一个新人，无依无靠的，资源上出纰漏那也是在所难免！”
“唉，没有通告跟资源，也不知带他最近这二十多天是怎么度过的！”
张总外号老滑头，人如其名，此人油滑的很，属于那种掉茅坑里都不带沾上一滴屎的人。
惯会见风使舵察言观色。
几句话不仅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还顺便可怜了一把顾辰，好人都让他做了。
厉司年没空斟酌他的真情还是假意。
近一段时间，因为杀青日顾曦的出现，他本有意疏离顾辰。
加上公司大换血，公务堆积如山，他也正好将自己埋进枯燥反锁的工作中不去想其他。
所以他们两个人，已经二十几天没有联络了。
可有些事，越是逃避，就越是深刻。
厉司年看着窗外浓重的夜，心里忽然蒙上一层浅浅的失落感。
没了经纪人，事业受阻，封面也被抢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来找他帮忙。
张总见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忍不住轻声问道：
“厉总？那个，您还在听么厉总？”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张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掉线了的时候，耳边忽然飘来一句话：
“你刚才说，没有合适的经纪人带顾辰？”
“哦，是，公司里的那些经纪人都……”
厉司年幽幽打断道：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那可太好了！
其实说到底，他们T.P那么大个娱乐公司，优秀又空闲的经纪人多了去了。
所以根本就不是找不到，而是因为没人敢接！
安迪那个位置本身就高，跟厉予哲的关系又暧昧不清的，别说经纪人了就是他这个老总也不敢轻易得罪！
如果厉总可以指派，不管指派了谁，公司上下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最主要的是两边都不得罪，既随了厉总的意，到时候万一董事长怪罪起来，他就全都推到厉总身上！
这么想着，张总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咧着大嘴笑道：
“厉总您说，您看好谁了我通知一声就是！”
“你。”
“……”
电话被挂断，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音，张总谄媚的笑脸终于在几个呼吸之后，彻底垮掉……
——
燕城最大的高尔夫球场。
入夜后灯光璀璨，安静怡人。
球场上，一位身着运动套装，头戴棒球帽的少年，以勃发的英姿潇洒挥杆。
砰地一声，白色的小球在灯光下飞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稳准的落入百米外的球洞，不差分毫。
“打的好！！！”少年身边的中年男人好不加掩饰的夸奖道，“小顾啊，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还真有两下子！唔，看来我得加把劲才行啊，哈哈哈……”
暖白灯光下，顾辰摘下帽子，甩了甩头上的汗，笑的明媚耀眼：
“纪先生谬赞，在您的球技面前，我这就属于班门弄斧，献丑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