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眸色清冷的瞥了他一眼，没言语，只点了点头。
这胖导演，人倒是不坏，就是太唯利是图了。
白弘业为了演员可以冒着被网友喷的风险，临时更换热水代替淋雨。
他倒好，手底下人搞小动作不敢揭穿，反而怕演员淋了冰水，太冷的话会耽误拍摄效果。
啧，人跟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呢。
对于这种满脑子只有自己，凡事都要把自己的利益放到第一位的主儿，扔骨头给他都要当心被咬了手！
“各部门准备，a！”
一声令下，剧组所有人瞬间进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
雨戏不好拍，谁都希望拿出最好的状态祈求一条过。
可是。
一秒过去了。
半分钟过去了。
那场想象中的瓢泼大雨始终没有下来。
胖导演气的一摔剧本，起身骂道：
“道具组，这怎么回事儿，他娘的雨呐！”
道具组那女人也是一脑袋浆糊，晃了晃手里的水枪，转身冲水车那儿的工作人员喊道：
“诶！这怎么是坏的！”
那人也是一脸莫名挠头：
“怎么会呢？我刚才试过了呀，那水压可大了呢！难道是，难道是管子被压住了？”
“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就掉链子！难怪三十好几了还打光棍！”
那女人骂着，低头捋着管子一路查看。
嘴上也不闲着，嘟嘟囔囔的跟个疯了的泼妇一样，骂的水车那工作人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点活儿都干不明白，还得我亲自来，养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你妈都多余生你，有那力气还不如领养个猪回来！就你那……”
拍摄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全都被迫听着这女人的刻薄谩骂。
有个群演听不下去了，低声嘟囔着：
“这女的骂的也太难听了，那人叫她训的跟个儿子似的，怎么也不敢还口？”
另一个群演也摇摇头，感叹道：
“唉，所以说不管在哪儿，有背景的就是吃得开！”
“嗯？你倒是说说看，她什么来头？”
这人拢着手，将声音压得极低：
“我也是听化妆组的人说漏的，别看这小娘们就一管道具的，人家可是能跟苏氏集团的大小姐攀上关系的人！”
一众人瞬间了然：
“哦~难怪，难怪连导演都不大敢管她呢！”
那女人手里提着水枪，顺着地上的水管子，从外面寻了一路，最后定格在了监视器这里。
她看着踩住水管子的这个人，忽然乐了：
“诶呦，下河摸水草，捋着捋着还真捋出个王八来！”
远远看戏的顾辰一听这女人犀利的措辞，差点儿笑出声。
心说这厉总也是，好端端的踩人家水管子干什么，平白惹一顿骂，何苦来的。
正琢磨要不要去‘英雄救美’打圆场的时候，就见胖导演把那女人拉到一旁，然后低声说了什么。
谁知女人听完之后更是乐出了一脸的褶子：
“哈哈哈，他居然是个傻子？我说那位的傻子怎么演的那么像，合着是家里有现成的让他学呀！那搞不好身体里都有傻子的基因呐！啊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像极了指甲盖挂黑板的声音，尖锐刺耳，惹得厉司年一阵皱眉。
他伸手将脸上的墨镜朝下拉了下，露出那双暗如深潭一般幽深的眸子，冷声道：
“傻子？你是在说——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