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心底便是抵触的,若是换成他人,管家连让她说出这种话的机会也不会给,可林西月毕竟是秦王的心上人,是秦王和他喝酒时唯一会挂在嘴边的女人,管家怎么能不知道林西月对于秦王的重要性?
林西月看着管家,静静等着他的回复,如烟将茶托奉上,林西月端了一只给管家,道:“本宫不急,管家且不用这般苦恼,坐下喝杯茶,本宫也不过是近日闲的无聊了,过来找管家唠唠嗑而已。”
林西月不逼迫管家,管家自然放轻松了许多,接过林西月的茶,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些,道:“谢清贵人。”
林西月笑笑,揭开杯盖轻轻闻了一下,看着杯中汤色清亮,笑道:“管家的茶不差,本宫今日有幸了。”
管家闻言眉色微凝,不解林西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屋里的茶叶虽然还算的上不错,但相比于琦和苑里的贡茶,差的也不是一截两截。管家正欲问林西月,却见林西月对他笑笑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喝茶讲究品茗,一般只轻轻抿一小口,含在最终反复回味,林西月这样喝茶?
“管家还不喝吗?”林西月看着管家,眼神里有种奇怪的东西,让管家捉摸不透,可既然她催着,管家自然不能拒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林西月笑笑又问:“本宫都喝完了,管家倒是还剩这么多?”管家心中疑惑不已,可被林西月这么盯着,就算杯中有毒,也要硬撑着喝完,于是也一饮而尽。
管家将只剩下茶叶的被子给林西月看,林西月抬眸撇了一眼,将杯子放回托盘,回头对着管家笑。管家终于憋不住要问,却刚开口说出了“清贵人”三个字后就觉得头有些昏沉,身体也渐渐疲乏,管家惊觉,他中毒了!
不敢置信的抬头看林西月,迷蒙中只见林西月正笑着看他,管家心中怒火顿生,却无力说出一个指责的字眼来,薄弱的意识渐渐溃散,但依旧不屈的看着林西月,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管家似乎见到林西月也开始脚步不稳,用手肘撑着脑袋也有些支撑不住,竟然比他更早的昏了过去。
管家不敢昏过去,但是再怎么顽抗,也只坚持了一刻钟,最后也趴在案几上,毫无知觉。
如烟先是紧张的推了推林西月和管家,小声的叫了叫他们,发现两人彻底昏迷后才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托,走到门外四周看看,确定无人后朝走廊西侧一间陈放杂物的屋子过去,敲响门,即刻门里的人便小声的问:“都办妥了?”
如烟依旧环顾着四周,小声应道:“嗯。赶紧叫人来,迷药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屋里的人点头应了,让如烟回去看着,然后便从屋内窗口跳了出去。
李成肆虽然是世子,但是深得皇帝喜爱,特别是在秦王傻了以后,皇帝对他的疼爱更是满朝皆知,再加上离王在朝中的势力庞大,朝中官员更对他青眼有加,谋划已久的另立储君对象,也正是李成肆。
李成肆每日都要到宫中的太子监听太傅讲课,这本是皇子的待遇,但皇帝破例给了他这份荣宠,李成肆自然极为珍惜,春去冬来从未懈怠。林西月算着李成肆回府的时辰,让画扇过去,画扇是秦王挑选的,办事自然不差,到了离王府,也是从后院侧门进去的。
将信亲自交给李成肆时,李成肆一听是林西月送来的,便想放到一旁,反正她找自己不可能有什么好事,画扇见状轰然跪下,朝李成肆郑重磕了头道:“清贵人有急事请世子襄助。”
“急事?”李成肆一脸不信,可画扇却跪在地上不起来,李成肆向来最是心软,特别是对姑娘,尤其是长得水灵又招人心疼的姑娘,李成肆摇摇头把画扇扶起来,拿起被扔到竹篓里的信件,白了一眼道:“本王现在就看可以了么?”
画扇认真的点点头。
李成肆摇着头呼了口气,拆开了信件。看完后竟然没心没肺的笑了,拉起画扇道:“走,回你们府上看戏去。”此时李成肆比画扇还积极,几乎是跑着将画扇拖上马车的,急切的就好像回他自己家一样,画扇被拽的好几次都险些跌倒。
酉时一刻,秦王才从宫里回来。回府的路上,秦王撩起马车帘子问正驱着马车的安珏,“糕点王妃都用了吗?”
安珏回头,眨了眨眼,犹豫了一瞬,忙肯定道:“都用了,一个不剩,王妃说味道极好,让王爷下次还给王妃送些。”
“是吗?”秦王会心一笑,安珏点头应道:“是的是的。”
“本王送的,月儿必定觉得好吃。”秦王极为满意,安珏点头,“是的是的。”
秦王放下帘子安稳的坐回车厢里,安珏长长吐了一口气才回头扬鞭驱马,很少撒谎的他没想到一撒谎还是很能糊弄人的嘛,安珏有些得意,回府的路上甚至不自觉哼起了小曲,虽然调子有些怪异,但好在秦王心情不错,没有一脚将他踹下去。
回到王府,秦王下了马车后,安珏便消失了,此时王府里迎出来一名马夫,给秦王行了礼,对于马车上没有车夫一事,马夫早得了吩咐,所以从来不过问,只安分的将马车拉回西院去。
秦王进了府门,朝琦和苑走去的一路上,心里渐渐开始失落,因为林西月没有来接他。从宫里回来的路上,秦王恨不得涨了翅膀,立马飞到林西月身边,可没想到他的心情急切如斯,可林西月似乎并不……
出了正院,秦王忽然不想去琦和苑了,回头朝西院过去,他又想和管家喝酒了。这些年来,心中事但凡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时,秦王唯一放心畅聊的也只有管家子湛。刚朝西院走几步,秦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没有来迎他的不仅仅是林西月,子湛也没有来!
秦王直觉府中定是有事发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