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林西月当初可是名满京城的春红楼艺伎,那是多少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就连不好女色的谆王都能为了她神魂颠倒,如果你说方才那个女人是林西月,那我家里的三姨太都比她好看,反正我是不信。”
男人想了想觉得还是有道理,遂只能作罢。
回到谆王府,将此事禀报了谆王,谆王一听,当即大怒:“废物,连个昏迷的女人都能弄丢,本王还要你们做什么?”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此事都是王桂王泉二人办事不力,我们出去接应的时候,王桂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王泉和一干轿夫也不见了身影。等王桂清醒,一问便知。”男人们纷纷跪地求饶。
“本王能等,那秦王能等你?等你再把林西月抓回来,然后再乖乖束手就戮?”谆王气得一脚将跪在身前的死士踢倒在地,“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活着做什么?你以为等本王死了,你还能苟活?本王告诉你,就因为你弄丢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整个谆王府都要跟着陪葬!本王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王爷,事情还没逼到绝路,我们还有机会!”静候在旁的死士小声劝道:“离王也带着金家飞箭队赶来,巡防营就算仗着人多势众,必然也不敢贸然出手,如果一旦打起来,内有王府侍卫,外有飞箭队,只消半个时辰,巡防营就会死伤过半。属下誓死也会保护谆王,绝不会让秦王得逞!”
“本王要李宥之死!”谆王还是不改初衷,恶狠狠盯着远方府门之外遥遥与他对视的秦王。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死士赫然跪下,郑重叩首,“王爷,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日能绝处逢生已是大幸,不可自断生路啊!”
谆王还在犹豫,望着远处的那个人心中纠结至深,那个人抢走了他的女人,一步步将他从呼风唤雨的位置上拉下来,砍了他的手足,断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所有,谆王做梦都想杀了他。
他就站在谆王府的门外,只要抓住那个女人,就能让他痛不欲生,让他比现在被嫉妒折磨至疯狂的自己更加痛苦,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爷,听属下一句劝吧,走吧!”死卫再次婉求。
林西月弄丢,手上失去控制秦王的筹码,还想斗个鱼死网破已经是痴心妄想。虽然战圈一层包着一层,但最后演变成的,一定是汴京城中军备势力的争相斗杀,也许对于离王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借以消灭巡防营的实力,而对于谆王,丝毫没有意义,因为秦王绝不会受一丝的伤,更遑论杀他?
陷入对秦王极度恨意中的谆王,暂时还没有失去理智,在死卫多番劝导下,终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最后看了一眼谆王府门外被重重包围的秦王,谆王毅然转身,从钟楼的眺望台消失,秦王见状终于有了反应,纵身一跃急往钟楼飞去。而原先一直遵从敌不动我不动的王府侍卫,也跟着高举长矛,自四面八方围拢刺向秦王。
“保护殿下,快,保护殿下!”英大人登时脸色大变,急冲天际喊道,众巡防营将士得令,亦纷纷拔出长剑对准王府侍卫刺杀而去。
与此同时,离王也缓缓举起右手,微微一笑:“保护谆王!”
话音一落,众飞箭队士兵却没有反应,离王偏头看站在身后的飞箭队长,“你不服本王?”
飞箭队长看着离王,神色纠结,默了片刻才道:“回王爷,属下不是不服从您,而是秦王殿下身份实在……谆王已是大势已去,就算秦王殿下追他追到天涯海角,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这么个毫无用处的人,而得罪皇上,非但是王爷您,我们金家也会跟着遭殃。”
“你在害怕?”离王冷眉盯着飞箭队长,“金家何时有你这么胆小怕事的箭队长的?等金启衍回来,本王一定让他换掉你!”
飞箭队长当即单膝跪地,“王爷,您若是想让家主撤掉属下,属下绝无二话,但今日的事,属下还是得劝劝王爷。皇上之所以将金家家眷都留在京城,更把原本最为精锐的飞箭队留下,就是为了牵扯金家。可见皇上对金家并不是十足的信任,您今日没有皇诏就将飞箭队调遣出来,皇上若是知道了,明日金家就会被罪罚。再者朝中一干大臣,也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屎盆子只会一盆一盆的往金家头上倒。端妃因为先前替王爷得罪皇上和太后,现在宫中已是举步维艰,一旦金家出事,端妃也毫无办法,还请王爷三思啊,不要为了个已经没用的人,将金家断送!”
“把兵符交出来,然后给本王滚!”离王怒然喝道。
“王爷,不可啊!金家不能擅动兵权啊!今日属下听从王爷的命令,将飞箭队调来,也只是想借此以威吓英大人的巡防营,但真的要开战,这绝对不行啊!”
“交出来!”离王丝毫不为所动。
“王爷……”飞箭队长实在劝不动离王,心中天人交战,最后咬牙道:“王爷,您若是在不听属下劝告,那属下只能……”
“你敢!”离王气不可遏还要怒喝时,飞箭队长已经缓缓站了起来,扬手大声道:“飞箭队,回府!”
“你……”离王没想到,一个小小队长竟然敢跟自己作对,甚至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将飞箭队带走,这简直难以置信!
可是如果飞箭队临阵离开,王府侍卫被巡防营包围,同样不出半个时辰,王府卫兵一个不剩,届时秦王追上谆王,谆王难逃一死。谆王若是死了,那城外的五万大军,顺其自然回到皇帝手上,这种事,离王怎么能眼看着它发生?
就算是要当场格杀费箭队长,离王也毫不犹豫!
飞箭队长转身离开,离王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阴冷,站在众士兵后方,离王打了个响指,随即身后出现一名黑衣卫,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有何吩咐。”
离王偏头冷声道:“杀了他,把兵符给本王拿来。”
“是!”黑衣卫的身影一如鬼魅,转眼又消失不见。
这时候,飞箭队最后一排一名卫兵,察觉身后有异,回头看了一眼离王,正好将两人抓个正着,不过离王却没注意,直到黑衣卫消失,卫兵急忙忙钻进队伍,朝着最前方跑去。
大批离开的飞箭队浩浩荡荡朝着长巷走去,英大人察觉身后动静,回头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离王,怎么好好地退兵了?”
而箭已离弦的谆王府卫,看到人潮之外的飞箭队离开,纷纷慌了起来,心里没有了指望,刺杀秦王的动作也变得无力,很快,巡防营便势如破竹,眼看着成千上万的府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要死伤过半,最后只得缴械投降。
卫兵穿越重重人影,一路奔跑向前,身旁的卫兵看到他如此横冲直撞都拧起了眉头,甚至有人拉住他:“你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卫兵记得满头热汗,一把扯开拉住他的那人,朝他摇头:“来不及解释,你快别拦着我!”
众人见卫兵如此,心下疑惑,但也都纷纷让出了道来,而走在前方的飞箭队长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去,还隔着几排人影的卫兵,从让开来的通道遥遥望到了飞箭队长,打击大喜直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队长,队长,大事不好了,离王他……”
一转眼功夫,卫兵已经跑到飞箭队长面前,气喘吁吁,飞箭队长见他累的不行,于是伸手扶他,卫兵一手撑在右腿上,一只手急忙摇摆,抬起头来道:“队长,不用管我,离王他要杀你,你要小……”
话还说完,一股温热的血瞬间溅到卫兵脸上,卫兵不敢置信的摸了下脸,当一抹鲜红的液体沾到指腹上时,卫兵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费箭队长已经不堪站立,猛地倒向卫兵。
“队长,队长,你……”卫兵抱住费箭队长,急忙将他翻过来,只见他的脖子上一条四指宽的伤口,喷薄不停的冒着热血,飞箭队长死死抓着卫兵,想说什么,可是血水已经堵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队长!”
此时飞箭队众卫兵见状,纷纷大惊失色,骤然涌上,将卫兵团团围住。
“大胆叛逆,竟敢刺杀队长,罪不可恕,兄弟们,杀了他为队长报仇!”
“为队长报仇!”
“杀了他!”
“杀了他!”
飞箭队炸开了锅,乱做一团,站在远处观望的离王,缓缓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卫兵来不及辩解,便已被万箭穿身,一命呜呼。
英大人察觉飞箭队异状,叫来亲卫:“你去看看,飞箭队里发生了何事?”